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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并不算特别的话,让莫言瞬间变了脸色。
莫言的自信来的并非毫无根据,自从投了杨家之后,所言之事无一不准,所设之谋无一不应,他是杨天王的心腹,水东杨家的股肱。他已习惯了被赞赏,被重视的生活,他从杨啸天口中听到的最多一句话,是“先生所言有理”。
错了?他怎么会错!第一次,杨啸天当面否定了他,折让莫言突然有了危机意识,一时间面色变地极为难看。
杨啸天似乎也注意到了莫言的心态变化,他轻咳一声,忙开口补救道:“先生无需多想,杨某并无其他意思。说先生错了,并非指分析有误,而是先生并没有察觉杨某真正的忧虑之处。”
“哦?”莫言闻言,面色稍缓。“恕学生愚钝,还请天王明示。”
杨啸天从置于书桌旁的一叠文案中抽出一张,轻轻丢在莫言面前,开口道:“这份陆家布告,先生之前已经看过。先生觉得,这真是出自薄颜之手?”
“上头有陆家大印,且李家业已做出回应,布告出自陆家那位大小姐之手,并无疑问。”
“这就是先生的谬误之处,误在先生于对手的不熟悉,不了解。”杨啸天冷笑道:“陆子步仁厚,秦幼萱刁滑,性格虽有天渊之别,但行事作风上,都始终秉持着光明磊落,敢作敢当。这么两个人结合而生出的薄颜,竟深得厚黑之道,先生不觉得奇怪么。”
莫言当然不会傻傻的以为秦幼萱给陆子步带了绿帽子,杨天王显然是话中有话。可问题是,这很奇怪么?他愕然说道:“天王是否太过多虑?水北陆家的底蕴远非其余家族可比,麾下自然不乏人才,此谋或是出自他人之手,有何不妥?”
“先生不了解薄颜才会有此想法,而杨某对这个侄女可向来不敢掉以轻心,从她接掌陆家之后,这几年来,她的一举一动都不曾逃出过杨某的注意,甚至可以说,杨某是亲眼看着她一步步成长到今日的。”杨啸天沉声道:“薄颜外冷内热,外柔内刚,坚毅固执且刚愎自用。她可以听得进别人的劝言,但绝不会轻易触碰自己做人的底线。光明磊落,敢作敢当的行事作风,与其父母如出一辙。短短数日却突然转了性子,这绝不可能!”
莫言似有所悟,接着杨啸天话头说道:“天王的意思是,陆家出现了一个深得厚黑之道,且对陆家大小姐影响极大的人?”
“不是影响极大。”杨啸天微微摇头,纠正道:“是言听计从!即便面对如先生这般的智者,杨某尚且无法做到,并非是对先生有所怀疑。归结原因,是杨某所处的位置逼出来的。这番话原是不该说的,但杨某今日便破例一次。以杨某来说,必须给属下独立自主,难以捉摸的印象,只有如此才能保持威严,保障内部稳定。有时候,明知先生的意见是最好的处事方法,但杨某却顾虑再三,宁可兜上一个圈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莫言点了点头,没接话。
杨啸天继续说道:“杨某做不到,难道薄颜可以?不!她的性格比杨某更固执,更骄傲!十四岁就执掌这么大一份基业,战战兢兢地走到今日,她内心始终缺乏一份安全感,所以她对外的表现手段会更强硬,反弹会更激烈。她不会允许别人看穿她心中所想,更不会让自己被他人所影响。这份布告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先生现在该知道了吧。”
“意味着不可能变为了可能,陆小姐的这种转变,让天王所拥有的知己知彼的最大依仗,消失了。”
“不错。”杨啸天笑了笑道:“先生,我们的对手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换了一个人。以杨某对薄颜的了解,配合先生对战局的运筹,水北之战杨某根本没有考虑过失败的可能!可偏偏我们败了,而且是惨败!甚至可以说是让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原因便在于此。先生对我们那位隐藏的对手,有何评价?”
莫言沉默许久,张嘴吐出三个字。“不简单。”
“若是他日遇上,先生可有必胜的把握?”
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何来的把握可言,还必胜。。。莫言摇了摇头。
“杨某不久后要再次聚兵水北,此战再容不得丝毫差错。”杨啸天沉吟道:“既然无必胜的把握,那干脆提前将这个不确定因素消除掉。”
“天王是要?”
“呵呵,此事就无须先生操心,由杨某亲自操持。先生近日操劳,不妨好好歇息几日,待年后举兵之时,杨某还要多番仰仗先生。”
“既如此,那学生先行告退了。”
斩首行动?不否认这是很直接有效的办法,可事情真到了这个地步么?未战而先怯敌,受到此番挫折之后,杨天王似乎变了。莫言没有多说,但心中对这个办法并不认同,将失望小心地隐藏起来,他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出了书房。
莫言走后,杨啸天将书案上的文书摆放整齐,跟着走了出去。
杨府后院的右角坐落着三四间素朴简陋的瓦房,与其余的屋子相差极大,显得格格不入。屋前种植着一片茂密的竹林,两侧假山池水,鸟语花香,透着一股与世隔绝的山村气息。
主屋与竹林之间的空地上,两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各自泡了一壶茶水,围着石桌正饶有兴致地对弈着。许是一步棋下差了,其中一个灰衫老者赶忙伸手抓向棋盘上的白子,坐在他对面的黑袍老者却快了一步将手伸出挡住,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争执声越来越大。之后又突然异口同声地大笑一场,灰衫老者放弃了悔棋的举动,在另一个位置上落子了。
杨啸天举步穿过竹林,见到两位老者后,他脸上难得地出现了拘谨的神色,不敢出言打扰,只无声地站在石桌不远处静静等待着。
过了许久,两人终于分出了胜负,灰衫老者一脸无奈之色,显然是输了。他像是此时才看见了杨啸天,不由瞪他一眼,冷声说道:“老朽以为你死了呢!怎么?今日有空来看咱们两个老头子?”
杨啸天不敢顶嘴,挠了挠头,一脸尴尬之色。“爹,瞧您说的,这不是忙么!儿子才从水北返回,立刻就来看您和久叔了。”
“吃亏了?”灰衫老者幸灾乐祸地笑道:“夷北局势历经数百年不曾改变,难道你以为历代先人都是无能之辈?就你能耐!无力善后却妄图打破均势,最终只会将杨家带上绝路。老朽早就告诉你,遇事做人留三分,可你哪次能听得进去。来看我们?当老朽不知你在想什么!告诉你,别痴心妄想,你久叔年纪大了,可一可再不可三。家族要强盛还是得走正道。”
见杨啸天被老头子噎地说不出话来,久老笑着打圆场道:“大哥,你我兄弟还需要这般见外么?小天是你儿子,也就是我的儿子,他能有事让我这老骨头办,我求之不得。大哥,你刚不说要钓鱼去么?去吧!我和小天聊聊。”
杨老爷子瞪眼道:“他多大了他?孙子都出世了,你还当他是孩子呢?”说着看向杨啸天,又骂开了。“你也不臊得慌!老朽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
“行了行了。”久老知道自己这大哥的脾气,连哄带骗地将他打发走,对杨啸天和蔼地笑了笑。“进屋谈。”
“好,久叔您先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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