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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猴子和竹青把几间住了鬼子的房门用藤条缠死。这轻微的响动已经惊动了屋里的鬼子。
猴子大叫:“妹妹,快放火!”
二人各拿一把干草,点燃,扔上屋顶。然后迅速跑向山头,在几十米以外的地方,找到掩身的地方,埋伏下来。
天干物燥,那山草铺苫的屋顶,一经点燃,立刻熊熊燃烧起来。顷刻之间,已经燃为冲天大火。火光照亮附近的各个山头,山坳。
山草、树枝搭建的屋顶,在大火中发出“哔哔啵啵”的爆裂声。浓烟四散,从门缝和窗户涌进屋里,屋顶燃烧的热力也散发到屋里。那些老鼠“唧唧”叫着,逃出茅屋,还有几条蛇,惊惶逃窜。山林中,那些夜宿的山鸟被这突乎其来大火惊起,鸣叫着飞向夜空
屋里的鬼子在浓烟中,大声咳嗽,在热浪中狂呼乱叫。
他们拼命拉门,但那门已经被山藤缠死。那山藤用吴钩剑削割尚且费力,哪能让他们轻易拉开!
死亡的恐怖威胁着他们,火焰的高温炙烤着他们。几个屋里的鬼子,发出惊天动地的嚎叫声。
“呼——”,有一间屋顶已被烧毁,垮塌下去,这一来火势更旺。
突然,有一个浑身冒火的身影,在大火中拔地而起。这是鬼子中的武功高超者,企图跃出火海逃生。
猴子面色凝重,咬紧嘴唇。见有鬼子跃起,抬手一枪,那跃起者中枪,又重新落进大火中。
又有一个跃起,猴子又是一枪,那跃起者同样落入火海。
如是者数次,那屋顶再有一处垮塌,火势更大,但已经没有逃生者跃起,大火已经烧毁了他们逃生的本领。只能发出一声声野兽一样的呼喊!
另一间屋子里的鬼子,可能是有人有特殊利器,山藤终于被弄断。屋门“呼”地一声被撞开,就有鬼子向外冲。竹青一个点射,那鬼子还没有冲出门外,便倒在门洞里。
另一个鬼子刚想跨过倒地鬼子的尸体,猴子抬手一枪,那鬼子便倒在第一个鬼子的身上。
这时猴子和竹青的枪法,已经无需瞄准,眼到手到,随手一枪,无不命中。
屋里的鬼子知道外面有人在伏击,出来也是死。但他们宁愿被一枪打死,也不愿在大火中活活烧死。还有鬼子没命地向外冲,但都没能跨过先前鬼子的尸体,一个一个都被击毙在门洞里。
一眨眼,那门洞里便堆积了五六个鬼子的尸体。这时,屋顶“呼啦”一声垮塌下来,紧接着,便有手雷炸药之类爆炸物在高温下被引爆。
“轰!轰!轰!”,爆炸发出的巨大声响,在山谷间震荡,发出同样巨大的回响,“轰!轰!轰!”
燃烧着的柴草木块,被爆炸的气浪激飞,形成漫天花雨,纷纷散落,还没落地,新的爆炸又把更多的火焰洒向天空。
爆炸声接连响起,茅屋的泥墙被震倒,鬼子的尸体被炸烂震飞。几间茅屋顷刻之间被夷为平地!
那第三间茅屋的屋顶茅草厚实,一直在“呼呼喓喓”燃烧,却并没有垮塌。
头顶着冲天的大火,屋里那热量可想而知,外面的爆炸声,枪声,给生命带来的巨大威胁。鬼子们肉体的痛苦和内心的恐惧恐惧难以想象。
死亡在一步一步一秒一秒地逼近,痛苦在一倍一倍地增大,这时候,即使你对生命有万分的留念,你也会渴望及早结束自己的生命。
当鬼子们疯狂地屠杀手无寸铁的中国老百姓的时候,他们可曾想到那些无辜者的感受?不,他们不会想到被杀者的痛苦,那么,这样的痛苦,就让他们自己来感受一次!
但那屋里的鬼子,并没有放弃最后的努力,门既然打不开,那就推墙。屋里那七八个人,个个是武功高手,内功强大,他们用上了最后一点力气,一起向墙壁推去。
也许是年代久远,也许是老鼠把墙体掏空,在鬼子的合力推动之下,那本已歪斜的泥墙轰然倒塌。而同时,屋面没有了支持,也“呼”地一声垮塌下来。屋面上那些燃烧的柴草树枝木料也一齐倾泻下来。那些鬼子一看大火落下来,拔腿就向外冲。
但更严厉的惩罚在等着他们。竹青手使双枪,猴子手使步枪,“啪啪啪”,几声枪声响过,几个鬼子应声倒地。“呼啦——”燃烧的屋面落下来,正好盖住了他们的尸体!
还有最后一个鬼子冲出火海,那就是一个燃烧着的火团,在奔跑,在转圈,在狂嚎,最后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发出极端痛苦和绝望的嚎叫。竹青心里老大不忍,举手一个点射,那火团不动了,静静地燃烧。
大火还在熊燃烧,但战斗已经结束。
大火把山林照的通亮,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人肉被烧焦烧熟的香臭混杂的气味。那气味让人恶心,让人作呕!
火光照在猴子的脸上,他脸上泪花晶莹。他紧紧地咬住嘴唇,默默地看着大火渐渐熄灭。山风吹过,烟尘在村子里打着旋,把那些灰烬旋上夜空。
山林中又回复了先前的安静。
竹青说:“猴子哥,结束了,这里的事结束了。”
猴子说:“鬼子死了不到二十人,而这个村子的男女老少被他们害死的有五十多人。鬼子的死,还不够偿还这笔血债。”
猴子擦去眼泪说:“妹妹。我方志侯杀孽太重!如果因此要下地狱,为了千千万万受苦受难的老百姓,我方志侯宁愿下地狱!”
竹青眼泪“唰”地流下来,一把抱住猴子,颤声说:“哥,事情是我和你一起干的,我和你一起下地狱。”
猴子抬手抚摸着竹青的秀发,缓缓说道:“鬼子也是生命,但他们的生命是有罪的。该下地狱的不是我们,是小鬼子。”
竹青说:“我会记住悬崖下面那四五十具无辜百姓的遗体,再次面对鬼子的时候,我丁竹青绝不会手软!”
猴子使劲抱了一下竹青,随即放开,说“妹妹,我们走吧,出山去,寻找郎小队。”
竹青说:“我们还要找到黑龙会,消灭黑龙会。”
猴子说:“对,我要找到川岛,要他亲口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死我的父亲,为什么要杀死方家大院三十多口人!”
天色大亮,太阳爬上山头,阳光透过山林照射下来,村子里那燃烧后的废墟上,还有青烟袅袅升起,但旋即被晨风吹散。晨鸟在树枝上跳跃鸣叫。山林里一片生机。
猴子和竹青背上行囊,向山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