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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贾政的到来显得有些惊慌无措,这时候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幼娘慌忙的又用手摆弄了一下头发,将有些褶皱的长裙又扶了扶,又用手中的帕子慌乱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向着贾政行了个礼,柔柔的问道。
“老爷不是在上衙吗?怎的这时节过来了?”
想要假装方才的一般情形没有一般,却是向着贾政行礼问安道。只是幼娘心里却是百转千回,更是明白这压根儿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一切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在这儿,老爷又怎么可能没有看到呢?自己确是需要想方设法往好的方面想去。
贾政因为美人儿的伤感的样子,本是因为得了好消息而激动的心情却是稍微的冷静了一些下来,伸出手拉着幼娘坐在了椅子上面。
“便是谁惹了你生气不成?”语带关切的贾政便开口问了起来,语气中却是不免得有着一丝严厉。
自从那一次自己外放任官途中,见到了这个“卖身葬夫”的女子,便就被她那如同莲花一般高洁的气质所吸引,古语有云“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在幼娘的身上就得到了极端的体现。
在那什么狗屁的县令公子手中将人救下来的那一刻,即使“假正经,老学究”如同政二老爷这般,也慢慢的学会了讨得美人欢心,从而现在报得了美人归。
当然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排演好的,心里更是时常得意自己风采不减当年,四五十岁的年纪了,居然还能有和自己情投意合的美人儿。
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有时候我们的政二老爷也会独自感叹,自己虽说有“一妻两妾”,可王夫人和赵姨娘全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周姨娘更是如同隐形的一般,便自己想要吟诗作对,都只得找府中的清客相公。
自己在府中妻妾说不上话儿子教育不了,得不说这是心中的一个遗憾,虽说幼娘对诗词也不甚精通,但到底的她也是勤奋好学,偶尔的还能和自己说上几句,再加上她温柔和婉的性子,让贾政觉得自己有了一种“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的感觉。
有小丫头看到夫人,老爷进屋了,便想跟在身边伺候着,只是刚伸出去左脚便被人一把拽住了手,不由得抬头看去,见是夫人身边平常跟着的老嬷嬷,这时候却是对自己轻轻地摇摇头,又打手势让人向外边退了出去。
小丫头不过只八九岁的年纪,虽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言听计从还是会的,将伸出的步子悄悄的收了回来,更是乖巧地将敞开的房门给带了起来。
“老爷,我……”将贾政的样子尽收幼娘的眼底,心底却是感动着,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情真意切,心中愧疚着自己要对他的算计。
可是救命之恩大过天,自己却又不能对不起姑娘,况且这件事情本身对老爷并没有什么坏处,幼娘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心里面却是盘算开了。
那湘云小姐想来也是个好的,自己虽然并不认识,但能让姑娘差遣人上门来说上一声,应该是与那宝玉两情相悦,再不济,对姑娘应该也是有些用处的。
而且——幼娘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史湘云的一些信息便就浮现了出来,虽然占着侯府小姐的名头,但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罢了!
自己现在又给老爷生了一个儿子,他们的年岁相差着那般的大,就算是有什么冲突,想来十几年的时间,自己难不成还不能掌握贾家二房的一切权势?难不成还不能给是自家儿子铺平一切道路?
幼娘的心中不停的算计着,几年前的平民百姓家的一个小妇人,这时候却是学着用心去算计别人,不得不说是时间和环境是改变一个人的利器。
这一女人一旦是有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即使再温顺如同小猫一般的存在,也是会像人伸出自己的爪子,都说是“为母则刚”,这句话这时候在幼娘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正思索着对策的幼娘却是不经意间看见了放在桌凳上的信件,眼中却是不由得一亮,颇有些伤感得缓缓开口说道。
“……老爷府中来了信件,说是,说是…”略微的成吟了一番,又娘颇有些面色为难的看着贾政,脸上更是露出一番欲言又止的为难样子,却是惹得贾政心中一急,握着美柔夷的手也不由的劲道大了几分。
略微的皱了下眉头,还不待贾政询问出来,幼娘也是明白火候酝酿的差不多了,将手从贾政的手中抽了出来反握住了他的手说道。
“老爷不必惊慌,信上说二太太卧病在床,似乎不太好的样子,我也是一时情急,方才觉得十分伤感!”
幼娘的话却是让贾政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对于自己的一时失态也是浑不在意的样子,伸手接过幼娘递过来的书信缓缓看了起来,好半响才开口说道。
“人各有命,不想我离京的时候太太还是一副健壮的样子,现在却到了滴水不进的地步。”贾政的语气有些感叹,似乎是想到王夫人和自己相差不大的岁数,现在却是到了生死边缘。
“少时夫妻老来伴”,平日里和自己虽说是相敬如宾,我也是和自己相伴了这么几十年,又为自己生儿育女的人,贾政现在想起来也是颇有些伤感的。
“姐姐虽说是身子不大好了,我也知姐姐和老爷是夫妻恩爱,你心中定是如同刀剜一般的疼,老爷万不可因此事气坏了身子,你还有我和玒儿,你可万要保重身子!”
要说幼娘不知道贾政和王夫人平日相处的样子,说出来也是万万没有人相信的,作为一个被人安排在贾政身边的棋子,一些基本的信息还是有人会告诉她的。
和贾政也相处了这许久的日子,对于人的性子也摸了个十足,这时候一番话说了出来,自然是不会让贾政感到反感,反倒是觉得自己深明大义,温柔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