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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说的好:今朝有酒今朝醉,一醉解千愁。
可要是醉不了怎么办,当第五瓶高粱白被半僵打开盖子的时候,万卷也像半个小时前的叶明一样溜到了桌子下面。看着一桌的狼籍和两个不知道嘴里说着什么的醉鬼,半僵也没有了继续喝下去的兴致。
虽然不知道傍晚那一架将来该如何向铁老师交待,不过能让万卷和叶明这两个彼此都看不顺眼的家伙化干戈为玉帛,也算是值了。付完钱,半僵就把这对醉兄醉弟拖回了宿舍,再给他们扶上床,盖好被子之后,他也躺到了床上。
可是他睡不着,尽管他也喝了不少,可一闭上眼睛,在他脑子里晃悠的尽是那些苍白的笑脸。从小到大,师父常常告诉他,降妖除魔不是为了什么狗屁正义,而是为了他自己的责任,既然有那个能力,就应该担起那份责任,降妖驱鬼,维护人们生活的安定。然而今天的他,却为了几个鬼魂而害死了一个人,更严重的是,不管是在当时,还是在现在,他心里都觉得自己没有错。
师父的话不会错,自己做的也没有错,那么错的究竟是谁?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师父一步,师父的思想在他脑子里是根深蒂固,而现在仅仅离开师父几天,他就做出了这种事情,又怎能不让半僵觉得头痛呢。
想来想去,半僵的脑袋又从一个大到了两个,最后还是想不明白的他也只好放弃。睁开眼睛,已经是夜里一点多钟,既然睡不着,那还是做自己眼前该做的事情吧。从行李中取出一包朱砂,半僵按昨晚的原路出了宿舍楼。
按高校长所说,不干净的事情是先从学校开始闹起,然后才到了他的家里,那么他家里的那只木魁也应该来自学校。那只木魁如今受了伤,肯定找地方躲起来了,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既然那家伙是厉鬼附在木头上所成,而树又是最常见的木头,那么半僵他就先从学校里的树找起。
学校里的树很多,光是小树林里就有近百棵,要是一一找下来,没有两三天的功夫根本不行,好在半僵会动脑子,对错的事情他是想不明白,但该怎么找那棵树,还是能想出想出主意的。
既然形成木魁的那只厉鬼会依附树,那么他的死也就一定和那棵树有关,因此他很可能是吊死在树上或尸体倒在树下,而且不是随便哪棵树都能被鬼依附和成精怪的,所以形成木魁的树很可能是颗槐树或是柳树。如此一来,随着各种条件的叠加,半僵的心里立刻出现了他要找的目标:一棵阴气十足的歪脖柳或是断头槐。
歪脖柳,顾名思义就是一棵树枝长歪的柳树,非常适合上吊自尽,而断头槐就是枯死的槐树,不知是阴气重,还是怎么的,常常能在下面找到动物,甚至是人的尸体。当然有这种树的地方并不一定都死过人,因此半僵才带了包朱砂,在树上弄个小洞,再把朱砂粉往进一倒,只要是树有问题,立刻会有黑烟往出冒。
就这样,半僵按照心中的目标开始在校园中找来找去,当然,在整个寻找的过程中他一直小心翼翼,以免再遇到哪个倒霉的保安。提着心,吊着胆,半僵在偌大的校园里足足找了三个小时才把整个校园的树筛了一遍,可结果却让他是大失所望。
槐树干脆没有,柳树找到几十棵,却还都只是树苗,好不容易找到一棵歪脖的树,却又发现树枝歪得太高,就是有人想上吊,估计脚下也得垫的两米多高的梯子才行。当他把小树林里最后一棵树查完之后,半僵的脑袋有点头大,如果形成木魁的那棵木头的不是一棵树的话,那就很麻烦了了。这么大的一个学校,上到窗框门板,下到桌椅板凳,哪一个不是木头的,想要在这么多木制品里找出一个不对劲的,那还不得找到猴年马月去。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四点多了,就是晚上再有精神,这几天睡梦不足的他也觉得有点累了,收拾好东西,就想回宿舍眯一会。一阵的冷风吹过,他觉得有点尿急,三个人当中,他喝得最多,虽然酒精对他没什么作用,但酒当中的水,还是不可能光进不出的。
来到小树林旁边的厕所,就是上次误闯的哪一间,当然这回他没有进错。走到小便池旁边,解开皮带,拉开裤链,准备掏出放水,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又感觉不对劲了:男厕所的温度无缘无故,一阵阵的阴风,从他脖子后面吹过,吹的他整个脊梁骨都发憷。
“谁!”说话的同时,半僵把脑袋向后一扭,结果一看之下,差点惊的他栽进前面的小便池里。
正如他回头之前心里早已料到的一样,在他身后的不远处,静静的立着一个鬼。对于鬼,半僵早已经见多了,他不怕鬼,但问题是这个鬼是个女的!
“你,你,你怎么能来这儿了?”光是把那泡呼之欲出的液体强行截留住已经算难了,半僵他还要手忙脚乱的拉着裤链,奈何那个该死裤链却好像哪里卡住了一样,死活拉不上去,急得半僵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与慌了神的班级比起来,红衣女生倒是冷静了许多:“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这里是你家啊?”
“可这里,这里是男厕所”裤链总算千辛万苦的拉上去了,可他发现还有难缠的皮带要系。
“男厕所怎么了,你上次不是还进过隔壁的女厕所嘛”
“我……那还不是你害的,说实话,好吗,今天你来这到底要干什么?”裤链拉好了,皮带也系好了,但半僵还是很着急:尽管他已经截流了,那那种想一泻千里的感觉还是越来越重。
“来这?当然是来找你啊,知道吗,我在学校已经找你一天了,可不是找不到就是你不方便,我……”
“有你就直接说,找我干嘛?”红衣女生是不急不躁,可半僵却连脸都急得变形了,眼看着就要喷之欲出了,他想不急也不行。
“我想让你帮我找到袁子豪……”
“没问题!没问题!”
“你答应了?可你还不知道袁子豪是谁呢,你怎么……”
“我知道,我知道,你可以走了,就这样,拜拜,再见!”此时半僵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直接连推带搡的把红衣女生硬赶出了男厕所,跟着他立刻返回此时的隔间,解开皮带,拉开裤链……
随着一股热流的喷涌而出,憋了半天的半僵终于解脱了,可完事之后,他才发现麻烦大了。本来这几天他已经忙的连轴转了,白天要应付学校和铁老师的事,晚上还要在木魁复原之前把它找出来,弄清高校长的事,现在又答应红衣女生找什么袁子豪,他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后悔了?”红衣女子又不知在什么时候冒了出来。
“没有……你什么时候又进来的。”虽然此时半僵已经把衣服整理好,但红衣女子的突然出现还是让他很不舒服。
“不就是上个厕所嘛,有什么值得紧张的,弄得好像我很想看似的……既然你不后悔,那我走了”说完红衣女生转身就走。
“喂,你说的那个袁子豪是谁啊?”
“你刚才不是说都知道了嘛,还用得着问我。”厕所门外传了红衣女生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已经是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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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当半僵三人还在酣然大睡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找上门来。
万卷和叶明这两个人睡得太死,对于敲门声一点反应都没有,尽管半僵不情愿,也只好爬起来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比半僵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可一身西装革履的,看起来又不像是学校里的学长,不等半僵开口,他先一脸笑容的递出了手。
“你就是半僵同学吧,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可我今天一天都有事,实在抽不出其他时间来找你,而高校长那边又催得很急”见和他握手的半僵还是有点糊涂,他立刻明白了“我叫裘赴新,是高校长的秘书,他昨天打电话找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你,而我昨天来的时候你又不在,只好现在来打扰你了”
在他的手里拿着个档案袋和一包干净的衣服,不用猜也知道,档案袋里装的肯定是半僵向高校长咬的那些资料,而那些干净衣服则是半僵在高校长家换下的那一身。话说回来,半僵下山以来,只有那一身衣服,如果不是现在裘秘书把衣服送过来,他今天除了那身已经皱巴巴的名牌西装,还真没什么衣服可穿。
正如裘秘书自己所说,他真的很忙,在把东西交给半僵后,就匆匆离开了。送走了裘秘书,半僵回屋之后就打开了档案袋,正如他向高校长所要求的那样,那些事件的资料,学校平面图,学生和教师的死亡资料,一样都不少,然而拿着资料的半僵刚翻了没几页,就因为眼皮打架看不下去了。好几天都没休息好了,就算是个铁人也撑不住了,想想今天也没有什么事,因此他打算睡个回笼觉再说,而这一睡就睡到了十点半。
睡得很香的他是让万卷和叶明弄醒的,刚开始还很奇怪,一向很散漫的万卷怎么今天突然积极起来了,但他随即就想起原来今天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去参加什么搏击社团,这可是他们昨天早上答应铁老师的,虽然昨晚他们和高年级的打架又被铁老师给撞个正着,但他们如果不想死的更惨的话,这个所谓的搏击社团还是乖乖的去参加为好。
搏击社团位于学校操场的旁边,属于学校体育馆的一部分,整间场馆足有三个体育场那么大,看来学校对这个建立刚刚一年的社团也挺重视的,不然又怎么会给它这么大的一个场地。
当半僵他们到了搏击社团的时候已经是上午的十一点了,隔着老远,他们三个就看到了搏击社团白底黑字的大招牌,然而等他们走到招牌下面时,却连社团的门都找不着。不是因为搏击社团的门太小,不显眼,也不是因为他们三个眼神不好,没看见,而是因为在搏击社团的门口正围着一大群穿着红色练功服的人,以至于他们三个就连门都看不清楚。
“看来这个搏击社团弄的还挺像回事,你看天气这么热,居然还有有人在里面忙着练功。”走在最前面的万卷对身后的半僵和叶明说道。他对搏击,散打之类的特别感兴趣,因此一路上都是兴致勃勃。
“不错是不错,不过这个社团的人是不是多了点,而且这人都多得都挤到门外了,为什么铁老师还说这里人不够呢?”回答他的是叶明。本来他们两个人昨天上午还针尖对麦芒的掐着呢,但由于昨天傍晚的那一架和晚上的那一顿酒,是两个人的关系迅速由冷淡升温到无话不谈的程度。
“别瞎猜了,过去的看看不就知道了。”尽管半僵已经把心里矛盾的事情深深的埋在了心底,可一想到自己这几天要做的那么多事情,又是木魁,又是袁子豪的,他的心里就像压了几块大石头一样。
走到跟前,半僵拍了拍离他最近一个人肩膀“同学,你好,我们是来报名的,让一下好吗?”
这个人半僵是随便拍的,并没有怎么看清楚,而当这个人一转过脑袋来,半僵就有点后悔了,这哥们一脑袋的黄毛不说,还歪着脑袋,斜着眼睛,鼓着腮帮子敲着半僵,一看就是个不好交往的主。
果然不出半僵所料,这家伙一张嘴就不怎么干净:“操!报什么名,想报名就去我们猛虎格斗队去,比这里强多了,怎么样去不去,我和队长说说,给你们学费打八折。”
猛虎格斗队?别说他们三个根本没听说过什么猛虎格斗队,就是听说过也不会去,来这搏击社团都是为了给铁老师交个差,否则他们才没有这份闲情逸致呢。
“不好意思,我们只在搏击社团报名,请你让一下好吗?”
“让NM,不到猛虎格斗队来就一边去,没空和你废话,滚!”要是光动口也就算了,这家伙还得寸进尺对着半僵的胸脯使劲推了一把。
半僵没想到这下子居然说着说着就动手,一不留神就被推得倒退了一大步,于是后面的万卷和叶明也跟着遭了秧。
对于这种人,大部分人都会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退开,然而就算是半僵和叶明愿意退,万卷也会愿意?
既然不愿意,那么就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