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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想了想,说道“无论来者何人,我们都要过问一下,子义,你带上两个人去看看,若真是赵越,你速遣人回报于我,我亲自前去迎接。”
“遵命”
赵越正领军在岛上修建营盘,货船上的物资也不停的往下搬运着。
军卒忽然来报从对面驶来一艘渔船,许杰闻言转头看了看远处海面上正在渐渐驶来的渔船,对赵越言道“来的似乎是此间的官吏。”
“嗯,兴霸,进生你们几个留下来继续扎营,记得把粮仓修的严实些,多用油布遮上,这里湿气太重,免得粮草坏了。”赵越吩咐一声,领着张宁儿向大帐走去,文丑则手扶着刀柄跟随在后。
半刻钟过去后,士卒入帐内禀报道“主公,黄县奏曹在帐外求见。”
“请他进来吧”赵越看着手中书简,淡淡的说道。
“下官太史慈奉太守之命,前来拜见大都护。”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太史慈入帐后,冲着赵越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的言道。
太史慈还未靠岸时,赵越便已经通过卫星,将其打量了一番,观其仪表不俗,心中就猜到此人不会简单,可万没想到竟是东莱太史慈。
因赵越的到来,历史也悄然发生了许多变化,刘宏不但提早死了,董卓之乱也提前了年余,本该毁章避祸的太史慈,也没有机会为王安半路截毁奏章了,因此仍旧安稳的在黄县当职。
这些赵越自然不可能知晓,在他记忆中刘宏死后,董卓之乱时,太史慈已经避祸他处,再出世时人已在刘繇麾下了。
赵越惊讶之余,盯着书简久久不语,帐下躬身施礼的太史慈眉头一皱,再次开口言道“下官太史慈奉东莱太守之命,前来拜见大都护。”
赵越闻言方自惊醒,自己太过失态无礼了,连忙伸手虚扶,开口笑道“原来是子义来了,不必多礼,快请坐下说话。”
二人官爵差了太多,太史慈道了声“不敢”站在一旁疑惑的看着赵越问道“大都护如何知晓下官的?”
“哦,呵呵,子义单骑闯连营,搬兵救北海的义举,早已传遍天下,我自然知晓了,不过子义是名文官,倒是叫人没想到。”赵越急忙开口遮掩住自己的失语。
太史慈闻言-脸狐疑且有些尴尬的说道“都护所言之事,下官不曾做过,当年北海之困,乃是刘备,刘玄德领军所解,那时下官还在黄县抵抗黄巾乱贼,并未在北海。”
赵越听了,暗道“这历史变化的有点大啊。”连忙开口搪塞道“兴许是百姓将此二事混为一谈了,子义骁勇是错不了的,不然当无此传言。”
太史慈闻言,觉得倒也可能,毕竟当时自己领军击败了来犯的黄巾乱贼,有些许名声传出去,也属正常,便信以为真的拱手谦虚道“下官也只是有些勇力罢了,当不得大都护夸赞。”
赵越见方才自己的失言蒙混了过去,连忙转移话题道“子义,你家太守派你前来见我所谓何事?”
“方才县里得报,言此处来了兵马战船,太守为了治下安全,特命下官前来打探,不想却是都护到了。”太史慈缓缓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怪我一时疏忽,事先没有派人同贵县打招呼,倒叫你们担忧了。”赵越醒悟道,其实他是故意不派人知会的,想反客为主罢了。
正在谈话时,得到消息的王方匆匆乘船赶到长岛,赵越闻得军卒来报后,看向太史慈笑道“不想贵太守太客气了,且随我出帐相迎。”
王方领着几名郡吏在许杰引领下向着帅帐而来,一路上见幽州兵马大肆营建军营,心中暗暗疑惑,迎面见到太史慈跟在一位紫袍玉带的年轻人身后向这边走来,知其定是赵越,急忙紧走两步,来到赵越面前躬身说道“下官东莱太守王安拜见大都护,下官迎接来迟,还望大都护恕罪。”
“呵呵,王太守不必多礼,只怪我没有提前知会太守,王太守请随我入帐一叙。”赵越一脸笑容的说道
“下官遵命”王安再拜道。
众人再次回到帅帐后,分宾主落座,此时帐内已经布置好案几,张宁儿提着茶壶,将几人面前的水碗斟满后,走到赵越身后侍立不动。
赵越端起茶碗看向王安、太史慈等人笑道“营内无酒,便已水代之,还望几位莫怪,请。”
“下官不敢,都护请。”王安说完,与太史慈等人举起茶碗轻啜了一口,茶水入口干涩,有种淡淡的药草味道,不禁疑惑的看了眼碗内的茶水。
赵越放下茶碗,对几人笑道“这是我夫人配的药茶,饮后可提神醒脑,诸位也知,北地人不熟水性,所以全靠我夫人的药汤来止住晕船呢。”
“哦,不想尊夫人竟有如此医术,下官佩服。”王方说着还不忘冲着赵越身后的张宁儿拱了拱手。
张宁儿不失礼仪,落落大方的欠身回了一礼,而王方下首的太史慈闻言,眼中露出一丝异彩,不禁多看了两眼张宁儿。
这时王方一脸笑容的赞叹道“前段日子,都在盛传大都护在渤海郡兴建水军,不想一转眼便已经纵横江海之上了,皆言南船北马,可今日看来,此言大缪,都护的练军之能,不亚于古之名将,令人佩服。”
“呵呵,王太守过誉了,南船北马还是有道理的,我们中原、北地之人不熟悉水性,练水军难上加难,所以此次我也并非意在建立水军,而是为了幽州的商路,幽州地处偏远,与中原来往不便,尤其是入冬后,道路更是难走,所以我才打算建立港口,打造商船,好与中原各地乃至南方诸郡建立商路,方便商贾贩运货物,甚至于百姓相互来往探亲,至于战船嘛,也只是为了护卫商船安全,震慑宵小罢了。”赵越缓缓地解释道,这是他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为了打消各地郡守的疑虑,能够更好的借用港口。
果然王安听了后,心中稍安,毕竟像赵越这般人物,手底下要有一支能够来往于海上的水军,对谁都会是种实打实的威胁,点头言道“大都护思虑长远,此举确实是利民的壮举,但不知大都护可有下官能帮上的地方,也好让下官为百姓尽一份绵力。”
“王太守也看到了,我打算在此岛置一港口集市,专门用来中转货物,我此番带来的人手不足,所以还要烦劳王太守能组织些百姓,帮忙建造一二,我会给他们发下工钱的。”赵越说道
“这个不难,下官回去后便亲自督促此事,只是下官有一事不解,黄县有现成的港口,大都护为何弃而不用呢?”王安疑惑的问道。
旁边太史慈闻言,却是脱口说道“黄县的港口水浅,大都护的商船都是海船,吃水深,到不了港口的。”
“哦,原来如此。”王安一听恍然大悟,心中更加踏实。
赵越看了一眼太史慈笑道“不想子义还精通水船。”
太史慈闻言拱手回道“下官自幼在海边生长,所以略懂一些。”
“王太守,虽说商船不能停在黄县港口,但青州商贾的货物却要由此处出发,所以港口也还要扩建一二。”赵越言道
“这个……”王安闻言脸色有些为难。
赵越见状,以为王安因扩建港口需要花费大量钱财而不愿意,开口劝道“王太守,咱们眼光要放长远些,一旦商路通了,仅税钱这一块,就足矣赚个钵满盆满了。”
王安闻言知赵越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大都护所言,下官自然懂得,这通商一事,下官也是极力赞成的,只不过扩建港口,耗费巨大,前番讨董时,孔融出兵调拨了不少钱粮,如今郡里也无有余钱啊,还须禀明刺史,由州府资助些钱财方可。”
“王太守这一说,我才想起来,前番听孔融言及焦刺史卧病在榻,也不知眼下病情如何了?”赵越听了,开口问道,前番讨董时,青州本该由刺史焦和领军前去,结果其身染重病,无法领军,所以才遣派孔融前去,不料孔融却因此战死,当真倒霉。
王安闻赵越相问焦和病情,脸色有些忧虑,踌躇半晌不见言语。
赵越见了心中疑惑,转头看向太史慈,太史慈一脸的愤然说道“大都护实不相瞒,我等已经半年有余未见过焦刺史了,每月的奏报都是下官送往刺史府的,可每次都未见到过焦刺史。”
“这是为何?”赵越大感其中有事,不禁开口问道。
见太史慈开了头,王安这才言道“自打孔融殉国后,刘备奉袁绍之命就领了北海相,领兵将驻守北海,恰逢齐国贼乱,焦刺史身边无良将,便下令请刘备率军前去征讨,而后便将刘备留在了齐国临淄,自那时起,便再也没见过焦刺史了,至于焦刺史的病情更不得而知,不过刘备对外一直声称,焦刺史正在安心养病,而且刺史府的政令也从没断过,隔三差五的便有政令传檄各郡,所以大家伙也不好责问,也只能心中存疑。”
王安话刚落,旁边的太史慈接口说道“除去这些还不算,最令人起疑的是,刺史府传令,将各地守军抽调了八成至齐国和北海两地,各郡的守军仅够守城之用,无有讨贼之力,而这时刘备却又派出自己麾下大将领军助防各地,以防贼祸,如此行事,明显是想夺军权,占郡地。”
王安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表示太史慈之言非虚,而后开口说道“所以下官方才听到都护想要扩建港口,才很是为难,因为刺史府到底谁在掌权,我们不得而知。”
赵越听了二人前后之语,心中已经可以肯定焦和即便没病死,恐怕也身陷囹圄,以刘备的能力和手腕,夺取焦和的一州政权太过容易了。
只是要想拆穿此事,最好是焦和还没死,想罢不再犹豫,开启卫星系统将视角锁定在临淄,寻找到刺史府后,开始在府内后宅搜寻起来,意图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赵越如老僧入定般坐在那久久不语,王安等人还以为赵越在想对策,也没有打搅,纷纷低头想着心事,此事显而易见是刘备捣的鬼,可真要把事情挑明了,那青州刺史谁来坐呢?若是赵越亲领此位,他肯定不会长留此地,毕竟幽州才是他的根基,势必会另派亲信之人过来镇守,亦或是直接更换掉诸郡太守,他王安会不会也在此列呢?
正在这时门外匆匆跑进一名军卒,冲着赵越拱手言道“禀告主公,帐外来了一名黄县属吏,有急事寻王太守。”
赵越闻言收回目光,视线回到当下,看向士卒吩咐道“速将人带进来。”
军卒得令后,翻身跑出去,时间不大,一名官吏一脸焦急的闯入帐内,对赵越匆匆一礼,拜道“下官拜见大都护”话落,便看向一旁的王安,开口说道“太守大事不好了。”
“张兵曹你怎么来了?发生了何事?”王安起身一脸疑惑的问道
“自太守来此地后,刘备麾下大将管亥突然领军杀至,声言闻得消息,海上来了賊军,非要入城助防,属下告知其乃是大都护到了,非是賊军,可管亥充耳未闻,矢口否认,属下极力阻拦也无济于事,只能逃出来,来见大都护和太守了。”张兵曹炮语连珠的一口气将事情说了一遍。
性如烈火的太史慈闻言,双目圆睁,豁然起身怒道“刘备那厮当真要谋我东莱,端得卑劣之极,大都护,太守,你二位稍后,待某回去向他们讨个说法。”说完就想迈步出帐。
赵越起身抬手阻拦道“子义且慢,讨说法怎能不带兵将,正好我也想领军去黄县一趟,采办些杂物,我们一同前去。”
王安等人一听,心中大喜,赵越这是要替他们出头啊,当下不再犹豫,拱手说道“我等愿听大都护调遣。”
赵越领着众人走出大帐,忽感身后有异,回头视之却是张宁儿跟了出来,眉头一皱,不悦的问道“宁儿,你出来作甚?”
张宁儿被质问的脸色微红,怯生生的低声说道“奴婢与管亥相熟,兴许能劝说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