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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徐来的脸上果然显出了犹豫,左云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一放松才发现手心已经布满了冷汗。
“那便就此别过了。”唯恐夜长梦多,左云赶紧拉了缰绳驱车前行,可才堪堪走出数步,便被一把利剑拦住了去路。
顺着剑锋往上看去,是一张熟悉的脸庞,左云今日才知道冯却原来是使剑的,只是不想会是这样知道的。
“我查了你的仆从,有一个叫施青的来自越州,今日你要走可以,我本也答应过你帮你脱困,可这个孩子你必须留下。”
“越州的施家?”徐来闻言立马明白了过来,神情即刻变得阴狠:“原来如此,那她今日便不能走了。”言未毕,徐来突然向左云欺过身来。
“徐兄且慢!”不知何时,冯却已挡到了左云身前,他们还从未如此靠近过,虽隔着衣料,左云依然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冯却你这是干什么!”徐来显然已经动了真怒,直呼了冯却的名字:“难道你冯家百年的蛰伏还抵不过这一个女人么!”
“自然不是。”冯却答道,身子却没有移开半分:“但既然已经等了这么久,难道此时就沉不住气了么?”
望了望四周,不远处已经有车马奔来,转过身,冯却直直地望着左云的眼睛:“阿云,不要逞强了,好么?”
还是那般温情的嗓音,暖暖的鼻息似乎还带着那日桃花酿的温醇,他依旧唤她阿云,仿佛还是那个想要帮她又怯怯不敢靠的太近的男子。
四目相对,鼻息相闻,如若不是这样的场景,别人定会以为这是一出花前月下的情事。望着倒映在冯却眼中的自己,左云感到了由衷的讽刺,自始至终,他都未曾问过自己,他就如此笃定自己就是利用他么?
“我今日便就是不交。”言毕,左云狠狠地推了冯却一把。
一来冯却没有防备,二来左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所以冯却竟被左云推倒在地,趁着这个空档,左云高高扬起了皮鞭,马儿吃痛扬腿狂奔,靠着这一瞬间,左云竟暂时把徐来等人甩在了身后。
其实并不指望自己真的能够甩开他们,只是寄希望于后面的车马能让他们忌惮,不敢明目张胆地追来罢了。
可左云到底还是小看了他们,也不知徐来如何发力的,竟突地从马上腾了起来,徐来的脸在左云面前越放越大,一个鼻息之间已欺了上来。
早前在小月镇让杨同帮着做的匕首左云一直随身带着,此时也是顾不得许多,直直向徐来刺了过去。
可徐来哪里是那个色令智昏的古蔺将军,微微一侧身便避开了左云的攻击,再看向她时,眼中已是杀机毕现。
其实刚在得知小五的身份时,徐来就动了杀机,可碍于冯却的态度一直没有发作,眼下左云主动刺出一刀无异于给了他一个机会,只需轻轻一掌便可永诀后患,到时冯却也寻不得他的错处,毕竟自卫之时没有轻重也是寻常之事。
这时左云在徐来眼中已与死人无异了,到期凭借听风望雨楼的势力寻得施青也只是时间问题。
得意难免会有些忘形,不然凭徐来的身手也不会没有察觉从身后突然飞来的暗器。
刚刚已在不远处的马匹此时已经近在咫尺,越过徐来肩头,左云突然看到一抹触目惊心的粉红。这样不管不顾,恨不能把所有身家都戴在头上的恶趣味,除了悦意还会有谁?
“嗯!”暗器没入体内,徐来震怒地转过身去,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铁剑,直直就送入了悦意的腹中。
“悦意!”左云只觉得突然天旋地转,为何悦意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为何她要替自己挨上一刀?
此时,徐来已经急红了眼,便是拼着一口气也要在此结果了左云。冯却虽已看出端倪,却已来不及赶到,眼看徐来的长剑便要刺入左云的喉咙。
“这便是李云舒的发妻,如果你敢,你刺便是。”
悦意口吐鲜血,已有些不支,她轻飘飘地一句话,竟让徐来的剑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哐……”是铁剑坠地的声音,左云顾不得许多,跌跌撞撞地向悦意爬了过去。
用力捂住悦意的伤口,可血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涌,左云从来不知道人的血会这么多,这么烫。
“我就在想,什么样的人配的上你。今儿知道,咳咳……”悦意已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贫嘴:“是李大人,就不奇怪了。”
“悦意,你别说话。我们去找大夫。”一双眼睛被眼泪模糊地什么都看不见,左云还是死死地压住悦意的伤口。她再不想问悦意为何突然知道这些,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只想要她好好活下去。
“别。我一定得说!”悦意居然还能笑的出来:“我真的不想骗你的,只是没有办法,你怕是早就看出我和韩闻多他们是一伙的了吧!还把我蒙在鼓里,骗的团团转,你可真狡猾啊!但你知道我得知你的身份有^-^^-^^-^多高兴么?我没出息,报不了爹爹的仇,只能给六王爷卖命,可他哪里会真的为了我处置王家。现下好了,我救了你的命,你一定要帮我。”
“帮,一定帮。等你好了,谁欺负过你,我们就去刨了他家的主坟。”悦意的气息越来越弱,左云的心也跟着痛得不能呼吸。
“我生来便就没有姐妹。”用尽全力抬手扶住左云的脸庞,悦意再绽放了一个笑容:“想来也该是你这个样子。这是我最后一次逼你,不要怪我。”
“……”要如何怪呢?左云怔怔地看着悦意的手缓缓垂下,再也没有抬起来。
“莫不是前两日新来的姐妹?”
“我就想着跟夫人大干一场。”
“无论如何,一开始都是真的。”
隔着眼泪,左云似乎又看到了初见那日
的悦意,这样妖精一样的祸害按理应该遗千年才对啊?她这样的人,怎么能够这样就死去了呢?
“不对,这不是真的。”放下悦意,左云直直地上了马车,也不顾在车里嘤嘤低泣的欢儿,左云狠狠地抽打着座下的马儿,仿佛只要此刻离了这里这一切就不曾发生过。
到底太过虚弱,仅跑出数步,左云便一头栽了下来,伴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及欢儿的哭喊声,左云终是抬起了头。
眼前日光倾泻,可左云面上却映出一道阴影,迷迷糊糊中,她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曹厉。”
微弱地喃哩一声,左云突地跌入一个满是兰花气息的怀抱。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