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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再无信笺,盘蜒读毕,心中思绪纷至沓来,似乎有些兔死狐悲。,: 。他曾经做过这样的梦,在梦中置身于群妖之中,危机四伏,稍不留神便难保‘性’命,境况与冥坤相似。这冥坤由此发疯,求助于那“师海”,虽然可怜,但也在情理之中。
陆振英叹道:“他际遇虽惨,但杀人无数,到头来还是难逃天劫。”
泰慧道:“幸亏这人死了,他若是敌手还好些,若是与咱们为友,喜怒无常之下,人人惶恐度日,谁也不知他哪天心血来‘潮’,要对咱们动刀子。”
他死了吗?盘蜒真杀了他吗?盘蜒心中没底,他有些悔恨不曾斩下此人脑袋。
他解开泰慧‘穴’位,令她还复自由,将那金‘玉’剑递还给她,笑道:“侄‘女’还请自便,若下次再打我主意,我也欢迎之至。”
泰慧听他语气戏谑,不禁气往上冲,但想起方才那小鬼附体的一幕,又害怕异常,她暗咬银牙,思忖:“我先解开这金‘玉’剑的奥秘,等武功远胜于他,再行复仇不迟。”计较已定,反而朝盘蜒妩媚一笑,说道:“叔叔说什么笑话,我能打你什么主意了?”说罢盈盈施礼,轻轻一动,已然远遁。
陆振英打趣道:“你别说,你这侄‘女’倒也当真可爱,咱们几次三番与她作对,我确有些喜欢她了。”
盘蜒道:“义妹此言差矣,这丫头年纪实则比你大得多了,心思更是敏锐,你若对她失了戒心,立时便有大难临头。”
陆振英奇道:“那你为何屡屡放她走?你若真是她叔叔,更要好好拉拢她,管教她才是。”
盘蜒笑道:“她比你诡计多些,比我却还差得远。你义兄满腹经纶,通晓天文地理,正好拿这丫头练手逗趣。”
陆振英哈哈一笑,嗔道:“你这人脸皮好厚,我本想夸你几句,但你自个儿却把自个儿吹上了天。你欺负孤‘女’幼童,也好意思说嘴?”
盘蜒‘挺’‘挺’‘胸’膛,说道:“狮虎搏兔,亦不留力。莫说对上这‘奸’猾的小丫头,就算当真是满月儿童、八旬老妪,我盘蜒也必全力以赴,绝不留情。”
陆振英推了他一把,笑道:“你若真去欺负弱我可也要毫不留情,好好责骂管教。”
盘蜒怨声喊道:“娘,孩儿知错啦,我原来拜的不是义妹,而是干娘。”
陆振英见他惫懒胡闹,作势要打,盘蜒东躲西藏,陆振英也捉不住他。
盘蜒见陆振英脚伤不轻,将她背起,朝南疾行,陆振英心中害羞,但对盘蜒全心信任,也不点破。盘蜒走过先前那山坡,只见雪地中一处大坑,边缘甚是平整,盘蜒心知乃是“五夜凝思功”招来的鬼怪,心下感‘激’,复又后怕。
他赶路时有个讲究,每过一炷香功夫,便停步抓土抛洒,以此观望卦象,可凭此趋吉避凶,一路上翻山越岭,果然避开万鬼众妖追捕,似堂而皇之的走明途官道一般。
这般不停前行,途中找一山‘洞’,烤火入眠,睡了小半天,再度启程,终于赶往汉南。只见此地两侧有平缓山坡,石屋层叠,傍山而建,依次向上,石壁皆饱经风霜,表面斑驳。而又陈布农田,种些耐寒作物。
东采英将大营扎在山中,布置规整,可进可退,似与山地融为一体。盘蜒赞道:“这二公子行军布阵,确实有一套,比他老子高明多了。”
陆振英说道:“不知大伙儿怎么样了?”
盘蜒将她放下地,两人互相搀扶,走入营地,有守将认出二人,忙引他们去见东采英,东采英大喜过望,说道:“听闻二位被众妖捉走,我正不知该如何营救呢。”
忽听马厩中一声欢喜嘶鸣,陆振英“啊”地一声,跑去见猎林,抱住它头颈,好生亲热想念,再去探望陆扬明等人。
盘蜒问道:“张仙家伤势如何了?”
东采英说道:“我五人已合力替他运功疗伤,而大哥他何等功力?眼下已无‘性’命之忧。但何人武功这般厉害,能将大哥伤成这样?”
盘蜒道:“那魔头叫做冥坤,昔日也曾为人,尔后被天子罢官流放,到了极北一妖国中,际遇甚惨。”说罢取出书信,‘交’于东采英。
东采英皱眉道:“这冥坤十招内击败义兄,即便我与四位师父联手,只怕也敌不过此人,而敌人大军数目众多,咱们也不能以多取胜,那可如何是好?”
盘蜒笑道:“我逃出来时,趁此人醉酒,一剑刺中他心口,就算他不死,也算去了大半条命。”
东采英喜出望外,不由得咧嘴大笑,一把抱住盘蜒,将他高高抛起,复又接住,大声道:“盘蜒先生,你可立下大功,解了我心头大患了。”
盘蜒被他扔的脑袋昏沉,怒道:“我立下功劳,你抛我做什么?”
东采英挠挠头,说道:“我这人生‘性’如此,脾气外‘露’,若得罪了先生,还望恕罪。我素闻先生乃足智多谋之人,不如留在我身边,当那总军师如何?我对先生必言听计从,礼遇有加,如同儿子一般。”
盘蜒道:“谁是谁儿子?你这话给我说清楚了?”
东采英登时如临大敌,说道:“自然我是慈父,你是儿子了。”
盘蜒摇头道:“你若对我言听计从,礼遇有加,那我便是慈父,你才是儿子。将军不知常识,好生可笑。”
东采英怒道:“我这慈父‘性’子宽容,故而听儿子的话,孩儿莫要多辩,这就定下名分吧。”
盘蜒道:“我这人生平有个脾气,从不当人儿子,非要当爹不可,孩儿,此事就这么定了,由此时起,谁再说话,谁便是儿子。”
此言一出,两人登时闭嘴,全不吭声,生怕稍有不慎,便低人一头。
正僵持间,忽然帘布掀起,只见霜然走了进来,见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古怪至极,说道:“盘蜒,我在此等候你多时,你总算平安归来。”她不便吐‘露’收徒之事,但仍忍不住关切相问。
盘蜒听她开口,不啻于圣旨,只得答道:“前辈放心,我活蹦‘乱’跳,一路太平,前辈好意,好生令人感‘激’。”
东采英哈哈大笑,说道:“我赢啦,我赢啦,盘蜒,还不快叫我爹爹?”
霜然愕然问道:“什么爹爹?”
盘蜒道:“霜然前辈来此打断,这赌约自然作罢。没爹爹儿子的事。”
东采英说道:“那你这军师当是不当?”神情甚是热切。
盘蜒道:“眼下当当,倒也无妨,但我有言在先,我有要事未办,此间大事一了,我便辞去这职务,你不可推三阻四,硬要挽留。”
东采英笑道:“说不定咱们屡战屡胜,先生这军师当的开心舒坦,舍不得离去呢?”
盘蜒点头道:“将军一言九鼎,那咱们便一言为定了。我暂摄这军师之职,若有谏言,万望将军采纳。”
东采英看人奇准,用人不疑,这些时日对盘蜒智计极为心折,当即答应道:“全由得你了,只要军师一声令下,我绝不迟疑,定然照办。”
盘蜒道:“好。”走到大桌旁,见桌上摆放一张蛇伯方圆五十里的地势图,这汉南村位于蛇伯东南三十里处,而先前群妖扎营之处,则在蛇伯东北五十里。
盘蜒指着一处,说道:“还请将军派出赶路最快的探子,于这广秧石窟处等候,如群妖攻来,立时还报,咱们可及早得知消息。”
东采英暗暗心想:“我本有意防患未然,军师与我想到一块儿去了。”那广秧石窟离此有四十里地,他招来手下那鹿‘女’师父,说了几句妖国话,那鹿‘女’答应一声,立时飞奔而去。
盘蜒见这鹿‘女’身法奇快,单以奔速而论,不在张千峰之下,暗暗点头,又指向另一方位,说道:“将军再派一得力探子,于这雪桃崖守着,如有兵马偷来,也不可耽搁,立时告知。”
东采英吃了一惊,问道:“这雪桃崖乃是南方诸国通往蛇伯城的必经之路,与我汉南并无关联,军师为何如此布置?那众妖大军难不成还会大绕圈子,再去蛇伯?”
盘蜒笑道:“若我所料不错,从此经过之军,并非群妖,而是趁火打劫之辈。”
东采英恍然大悟,说道:“是俦、郭的鼠辈?他们果然得了消息。”
盘蜒道:“将军先前曾有过此忧,怕城主兵败的噩耗传出,邻国趁机偷袭。如今我卜算一卦,曰:其心不死,三军‘交’锋,我便推算那俦、郭二国仍不死心,必拿我义妹与扬明公子。俦**力全失,难以为祸,则必以郭国为主。他们行军在外,只怕仍不知蛇伯已被妖国所灭,咱们可来一招隔山观火之计,引妖军与郭军互相残杀,咱们可坐收渔翁之利。”
东采英听他这计策全是占卜所得,不免稍觉可疑,但既然他奉盘蜒为军师,自不愿违誓,于是招来那豹脸剑客,说道:“斑圆师父,还请你去雪桃崖,找隐秘处躲着,如有大军行过,速速回报。”
那豹脸剑客瞪着地势图望了半天,问道:“这是何人出的馊主意?雪桃崖与咱们汉南并无关系,为何要我冒雪刺探?”
东采英脸‘色’一沉,说道:“师父,军令已出,还请照办。”
斑圆咧开嘴,嘟囔一声,望向盘蜒,大声道:“可是此人的主意?”
东采英点头道:“我已拜盘蜒先生为总军师,他的意思与我一般。”
斑圆重重哼了一声,稍稍一动,踪影已逝,身法竟比那鹿‘女’更是‘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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