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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犍,陈琅各骑着马一左一右簇拥着在大红马上摇摇晃晃的刘美,向甜水街国舅府的方向走去,马蹄踏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响起了阵阵哒哒声,就如同敲打在刘美的心弦,将那心弦震荡的一缩缩的痛,刘美佝偻着腰,紧扭着双眉,脸上布满的乌云,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三人三匹马很快就来到国舅府门前,正坐在台阶晒太阳的仆从,见主人回来了,急忙跑了过来,等到了近前一看,不禁大吃一惊道:“国舅爷,你这是什么了,早晨出去的时候还是兴高采烈的呢,怎么就这么一会变成了苦瓜脸了呢!”
陈琅瞪了眼仆人一眼,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道:“你就不能少说两句,来赶快将你家主子背到床上去,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仆人俯下身背起来刘美来到了卧室,给他脱去了紫色长衫,鞋袜将扯过枕头道:“国舅爷,八成是这两天累着了,快躺下好好歇息歇息!”
刘美机械的倒在床上,两眼呆呆看着屋脊,眼角竟然滚落出的几颗豆粒大的泪珠。
陈琅拉着丁犍、仆人走出了卧室道:“让他自己先静静也好。”
仆人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说两位小爷,怎么我家国舅爷出去的时候还好模好样的,这会怎么弄成这副样子了呢!这让我怎么去宫中交待呢!”
陈琅没好气的道:“交待个屁,这都是你家主子自找的,这个美叔,离了月儿就不行了,好像那辈子不见过女人似的。”
丁犍道:“陈琅,你怎么能这样说美叔呢,人家美叔这叫用情专一,不像某些人似的朝三暮四。”
陈琅赌气的道:“你也好不到那里去,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还含沙射影的说我。”
丁犍被陈琅抢白了讪笑道:“好了,不扯那里没用的了,说吧!美叔与月儿之间的事情是你大包大揽拍着胸脯答应的,没想到今天月儿那两位狗兄长,来了个节外生枝,怎么办!”
陈琅不耐烦的摆摆手道:“行行,你别在这里磨磨叨叨的了,怎么办!要不是我家樱桃快要生孩子的,依我以前的脾气,就拿把刀去剁了月儿那两狗日的哥哥!”
那名仆人听了急忙道:“小爷,这可便使不得呀,你看这国舅爷还是床上躺着呢,你们两人再弄出点什么事来,不太好吧!”
丁犍拍了拍仆人的肩头安慰他道:“你放心陈大掌柜只是一时气话,我们不会干那傻事的。”
陈琅一挥手道:“走,咱们还是去朱雀门校军场将借来的马匹归还的再说!”
丁犍点头道:“好!”
很快,两人就归还的马匹。
出了校军场,陈琅唉声叹气道:“唉,这叫他妈的什么事呢,我陈琅长这么大没遇到过这么窝囊的事情,这真是光腚推磨转着圈丢人。”
丁犍道:“消消火,消消火,这事也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两个狗东西胡搅蛮缠。”
陈琅沉思了片刻道:“丁兄,这那两个狗东西不是胡搅蛮缠吗,这回咱们就给他来个针锋相对,我一定让他们将那些银子吐出来不可。”
丁犍道:“这么说你已经想好的主意!”
陈琅笑了笑道:“那当然了,你就回家等着听消息吧!”
丁犍道:“那好,我就回家去了。”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不放心的嘱咐道:“陈琅,你可千万不能胡来呀!”
陈琅摆摆手道:“丁兄,你就放心的回家去吧!我不会蛮干的!”
丁犍道:“那我就放心了。忙了大半天了,你也早点回家歇息歇息!”
陈琅点了点头算是作了回答。
丁犍走后,陈琅并没回家,而是来到了开封府衙门。
开封衙门口,站岗的衙役见了急忙点头哈腰道:“大公子,许久不见,听说你做起大生意来了。”
陈琅笑了笑道:“什么大生意,不过是家小小有餐厅罢了,不值一提!”
衙役道:“那也比我们这些站岗看门听人吆喝的强,每个月挣不到多少银子,还得低三下四的。”
陈琅道:“兄弟,你就知足吧!如果你真得不愿意当这站岗看门的衙役了,那我就与你们知府大老爷说说,让你回家呆着去,这样就不用低三下四的了。”
衙役急忙摇着头道:“别,别,大公子,小的只不过说句玩笑话而已。”
陈琅伸手拍了拍衙役的肩道:“玩笑,玩笑话也不是能随便说的。”说着就走了进去。
衙役冲着陈琅的背后吐了口唾沫道:“呸,你小子不就是投胎投正了吗,装什么大尾巴鹰,人模狗样的!”
这衙役以为自己的声音很轻,其实陈琅听得清清楚楚,要是搁以前的脾气,早就回过身,两个大耳光子扇了过去,可是如今的陈琅已经成熟起来,只是淡然一笑,径直奔知府衙门的后堂而去。
知府衙门的后堂里,陈长洲正依身在一副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本《秦律》翻看着,见陈琅走了进来,合上书问道:“你小子,自从开了什么鬼西餐厅后就没到我这里来,我还以为你发了财,不认自己的老爹了呢。”
陈琅笑了笑道:“老爹,我这不是忙吗!不做点事吧,你总是骂我只知道吃喝玩乐,不务正业。干点事业吧,你又抱怨我没来看你,你这不是让我左右为难吗!”
陈长洲从躺椅上坐了起来道:“你小子少来油嘴滑舌这套,我还不知道你,没事从来不到这里来的。说吧!遇到什么事情了。”
陈琅道:“老爹,其实也没什么事。”
陈长洲冷笑道:“哼!没什么事,你跑到这开封府衙门来干什么,你当这里是集贸市场吗!说来逛逛就来逛逛的。”
陈琅笑了笑道:“老爹,你真是个老狐狸,我还没说话呢,你知道有事。不错,确实有事,不过不是我自己的事情。”
陈长洲道:“说吧,又是那个狐朋狗友找上你了。”
陈琅摇摇头道:“老爹,这回你可说错,不是朋友找上我的,而是我主动给人家办的。”
陈长洲听了,从躺椅上跳下地,伸手指着陈琅的鼻子道:“你小子的脑袋是不是让驴踢了,这年头别人见事躲还躲不过来了,你到好主动往自己身上揽,是不是觉得自己长能耐了。”
陈琅嘻皮笑脸的道:“老爹,儿子那里有什么能耐,还不都是仰仗着你的虎威吗!”
陈长洲佯怒道:“少拍我的马屁,说吧又是什么事,我得权衡权衡。”
陈琅道:“这事你不用权衡的,我想了,要是办好的话,那是对你
百利无一害。”
陈长洲老谋深算的道:“这世间从来就没有百利无一害的事。别在这里卖关子的,快说说吧!”
陈琅道:“老爹,其实这事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为国舅爷打抱不平的。”
陈长洲吃惊的道:“怎么,你小子什么时候跟国舅爷扯上了,是那位国舅爷。”
因为真宗皇帝连皇后,贵妃共有五六位女人,女人多了大舅子,小舅子也就多了,所以陈长洲才有这一问。
陈琅笑了笑道:“还能有那位,就是那位刘贵妃的哥哥,刘美!”
陈长洲听了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那位冒牌国舅爷呀!”话一出口才觉得自己失言,急忙向四周看了看,确信无人听见,这才长长吐了口气道:“唉,吓死我了。”
陈琅不以为然的道:“怎么,你们这些当大臣的也知道害怕!”
陈长洲摇摇手道:“这刘美的来厉,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是明明知道是个冒牌货却不能说的,这是皇帝心中最大的忌讳呀!”
陈琅道:“你管人家冒牌货不冒牌货干什么?反正现在刘美是响当当的国舅爷,那个敢当面说人家是冒牌货。”
陈长洲道:“那是,不过我怎么就琢磨不透,你小子是什么时候与这位国舅爷搭咕上了呢。”
陈琅道:“这是在我开了西餐厅以后的事情,刘美没事的时候总爱跑到那儿吃西餐,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
陈长洲道:“噢,那往后呢!他刘美没事的时候到你那儿吃几回西餐,怎么就需要你来为他打抱不平了呢。”
陈琅道:“这倒不是,这不最近几天,我替刘美保了个媒。”
陈长洲哈哈大笑道:“哈哈,你小子怎么什么事都干呢!竟然学着当起月下老来的。”
陈琅道:“我这不都是在你的教诲也,学着行善积德吗!”
陈长洲听了道:“行行,就算你小子行善积德做好事了,那么你仔细说说,这里来龙去脉。”
于是,陈琅就向陈长洲一五一十将刘美与月儿之间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后又补充道:“你说老爹,儿子这么做是不是行善积德呢!”
陈长洲点点头道:“算当然算了,莫以就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你这虽然是小善,但也是难得的呀。”
陈琅道:“老爹,我这怎么就是小善呢!”
陈长洲笑道:“你为月儿与刘美之间保媒,一方面只是出于对月儿的同情心,另一方面,是出于朋友道义,所以只能算为小善的。”
陈琅道:“好了,不说这是小善还是大善了,老爹,你说刘美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才好。”
陈长洲夸赞道:“陈琅,你现在总算遇事不那么鲁莽了,知道来找官府的。”
陈琅道:“唉,老爹,你要教育我等回到自己家里再说,你赶快想想这事怎么办是好!”
陈长洲道:“这事很好办,你让那国舅爷到开封府衙门来击鼓喊冤就可以的了。”
陈琅道:“喊冤?”
陈长洲点点头道:“对喊冤!然后递上一纸诉讼!我想这场官司国舅爷一定能打赢得。”
陈琅道:“可是这诉讼之事,儿子可是一窍不通的,刘美也没什么学问怎么写。”
陈长洲笑了笑道:“据我所知,你新近结交了一位名叫谢金吾的朋友,那人可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写个诉讼估计没问题吧!”
陈琅在些惊讶的道:“老爹我,怎么这事你也知道!”
陈长洲笑道:“陈琅,你以为呢,其实爹我时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你呢。”
陈琅有些激动的道:“老爹……”
陈长洲摆摆手道:“好了,别得不多说了赶快去请谢金吾帮忙写诉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