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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队伍,出了北门,朝着咸阳北坂而去,松林塬就在这里。
咸阳城门口挤满了人,几乎是水泄不通,外围的人想挤进去,很难,里面的人左推右攘,才能保住自己的“一脚之地”,这也很难。秦人们,都是冲着将要即位秦王的公子嬴稷而来,秦王如何,直接关系这大家伙的生计。
苏铭骑在一匹浑身通黑如炭,异常神骏的大马上面,显得神武英明。这马儿是嬴慈送的,据说是从西戎部落来的宝马,昨日试了一下脚力,嬴慈是没骗我。
马很高,苏铭身形也很高,二者加在一起,整个队伍当中,除了王车上的嬴稷之外,就数他最高。苏铭很是威风,腰间挂着离雀剑,剑鞘上面精美的宝石,在日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风头正盛。
紧随其后,一排排黑衣黑甲黑头盔,身后背着一柄长剑的甲士,有道是人似虎狼马如龙,说的就是这个。他们的数量不多不少,刚好一百人。
这些甲士身材高大,端坐在马上,人无声,马无铃,瞬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魏冉做雍州令这么久,手中最为精锐的卫士,也就这么些人,竟是一股脑的交到了苏铭手中,如今,这些人以苏铭惟命是从。
苏铭想想,要是再算上越国剑炉弟子,在自己手中,也有一百多人了,尽皆是精锐之士。
这些个甲士后面,就是嬴稷的青铜昭车,彰显秦国威仪,昭车由四匹骏马拉动,走起来,气势惊人,要是在多上两匹,那可真就是秦王了。
在往其后,跟着长长的一列人,有宫中郎官,朝堂臣子,侍从仪仗,咸阳卫尉,可谓是浩浩汤汤。
这么庞大的队伍,出了咸阳,不过半日,就到了松林塬。
苏铭手遮着额头,定睛一看,这松林塬,果然如它的名字一样,一片松林。如今这个时节,万山枯黄一片,可这松林塬夹杂其中,却是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松林塬下,高高耸立着两座箭塔,像是两个卫士,守卫着秦国先王的英魂。远远看去,箭塔青砖筑成,四方四正,厚重大方,由下往上,依次变窄。箭塔最上方,暗红色的木质阁楼在风中翘首,像是在诉说着过往。因年代过久,仔细一看,暗红又有些偏向暗黄。
箭塔四周,是一截长长的城墙,遮住了松林塬后面的景致,在箭塔中间,正好矗立着一个门。
要想将这松林塬用墙围起来,那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而如今只是这么一截,也算是个警示,让你明白,这是到了什么地界。
苏铭夹紧马腹,手中马鞭扬起。
啪!
马鞭打在空出,发出声音。
胯下马儿发力,苏铭一马当先,冲向前去。身后几十个甲士策马跟上,而剩下的甲士,则是护卫在了嬴稷跟前。
瞬间,地上扬起了一阵尘土。
“吁!”
苏铭猛然喊道,这马儿像是通了人性一样,一声长嘶,前腿抬起,立即停了下来,苏铭心中涌上一股豪迈之气,是男儿,就应该做这样的事情。
苏铭对着松林塬的守军,亮出信物,当时号角鸣响,城门大开。
到了这里,身后的军士们就只能守在山脚了。能上去的人,除了苏铭嬴稷,那百位甲士之外,也只有一些内侍宫女,还有执掌礼仪祭酒等等,加起来不过一百来人,这人数是额定的,不能少,也不能多。
这松林塬是秦孝公兴建,后到秦惠文王手中进行了一番修缮,而秦悼武王一即位,首先做的就是大修松林塬,所以,苏铭踩的这地,都是青石铺过得。
沿着这路,望去,直直的通向山顶,一直是个斜坡,到了这里,嬴稷也只能步行,所有人都得走上去。
松林塬上,由西向东,依次是三位先王的陵墓,面朝南边。在这中央的空地上面,有一祭坛,和一些供人居住的房屋。
接下来三日,嬴稷所有的祭祀礼仪都要在这里完成。
苏铭一上来,就环顾四周,发现这四周松林密密麻麻,还正是个藏凶的好去处。
如果有可能,苏铭很想将这些树给砍掉,可这样一来,就如同在别人祖坟上面动土,想想嬴稷叔父,爷爷们的怒火,想想还是算了。
挨着祭坛不远处,苏铭让人安营扎寨,然后又令人四周看看。又向嬴稷招呼一声,自己一人,带着离雀剑,悄悄的离开了队伍。
苏铭在这松林当中转悠起来,途径每棵松树,都要在树干上面瞧瞧。为了不浪费时间,苏铭跳来跳去,活像猴子一样。
忽然,在一棵松树的树干上面,苏铭发现一些异常,过去一看,只见上面刻画着一个小小的箭头,很不起眼,要是不是专门寻找,寻常情况还就真难以看到。
这是左奔雷留给苏铭的记号。
苏铭按着这上面的箭头,一路寻找,终于在松林塬后面的一个小山沟当中,发现了自己老师与越国弟子的踪迹。
可见此情景,竟是让苏铭有些措手不及。
只见这三十越国弟子和左奔雷,尽皆是一身黑色短衣,脚蹬黑靴,身后背着一柄长剑,这样的着装,必定行动利索,不拖泥带水。也就是这身行头,让苏铭觉得他们不像是救人,像是要杀人,
“愣着做什么,后面没人吧?”
见苏铭这样盯着自己不动,左奔雷低头看一下自己一袭贴身黑衣,面上露出了些尴尬。
“没人,老师,你们这打扮,要是被他人认做刺客该怎么办?”
眼下,苏铭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到时候,还没与刺客交上手,自己人却已经是打了起来,那就麻烦了。
不得不说,左奔雷这么一穿,倒是显得年轻了不少,只见他摸着胡子,笑笑,然后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一条白色的长布条。
“告诉你的人,我们会将这东西系在手臂上,只要看它就成了。”
苏铭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老师,这松林塬地势如何,你觉得这些刺客,会从哪里摸上来?”
被苏铭提及,左奔雷皱着眉头,思虑良久。
“怎么?”
苏铭带着些惊讶问道,看着有些棘手啊。
“这松林塬前面没什么问题,也有着军士把手,可这背面水冲击而成大山谷,是数不胜数,何况,后面又是山连着山,很难得知他们会从哪里上来?”
苏铭本想着,刺客们上来,也就那么几条路,然后让左奔雷派人把守,如果有人上来,也能够提前知晓,做到以逸待劳,最不济也有好有个准备。不然明知对方要来,总不能不做为吧。
可现在,行不通了。
这样无疑是增加了难度,很被动,以逸待劳可真就变成了守株待兔,知道刺客们要来,弄不好就成突然袭击了。
“老师,那你们就分成几股,尤其是在夜晚,多加查看,一旦出现情况,不管是谁,手臂绑上白条,直接来我帐中。我们就以鸣金为号,金锣一响,都往公子大帐赶去,可好?”
苏铭细细思量了一番说道。
“眼下,只能如此。”
左奔雷朝远处扫了一眼。
苏铭一想,自己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准备的也很多,这些勾当以后是少不了,趁此一定要多学一些。想到这里,苏铭忽然眼前一亮。
“子玦,你这是?”
左奔雷见苏铭直直盯着自己与其他的剑炉弟子,心中有些发毛。
“老师,我看你这着装,这勾当一定是没少干,不如你教教我?”
左奔雷一听,怒从心起,什么叫这勾当,刚想教训一番苏铭,却想到事关重大,算了,以后反正也是要说的。
所以便嘀嘀咕咕的将剑炉弟子外出行事,注意的事情和经验什么的都传授了一番。
苏铭听的是惊讶不已,左奔雷道貌岸然的外表之下,居然如此……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