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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长,这个案子现在归我们九处负责。”
站在李望山面前的,是位中等个头鹰钩鼻眼神锐利的男子,他自称名叫孙如海。
虽然事先接到过一个电话,李望山仍然将他的证件反复看了几遍:
“雷浩京现在在做什么?”
“首长您忘了吗?雷前辈已经退休了好几年,不过雷前辈对国家贡献颇多,值此江湖风云变幻之际,现特聘其为鄙处顾问。鄙人现暂时代理九处处长一职。”
孙如海虽然用了“您”字,但李望山听得出此人对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敬意。
李望山一时想到了很多,因为面前的这个人的名字他比较陌生。九处是一个特殊的部门,对外自称是公安部下属单位,对内则挂靠在军方名下,但军方对这个机构并没有管辖权,它实际上是直属于拥有最高权力的那几个人。
此人是从哪冒出来的?与自己相善的雷浩京也靠边站了吗?李望山感到有些不安。
仿佛是知道李望山心中所想,孙如海道:
“鄙人很久以前便是九处的海外分部成员,回国后在本处后勤组做了十年,没有外勤任务,所以首长没听说过在下的名字,也很正常。”
李望山点点头,问道:“孙处长已经勘查过了现场?”
“看过了。”孙如海道,“两名潜入的刺客,身份并不算隐秘,他们号称是‘青城双杰’。”
“有什么证明?”李望山问。
“‘青城双杰’只是他们自己的自称,其实江湖人却是称他们为‘六指双煞’,因为这两人是一母双胞,而且两人都有一只左手是六指。我想这一个特别显著的特点,首长现在一定知道了。”
李望山默不作声,什么双杰双煞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对方也没必要在刺客身份上蒙蔽自己。
他的贴身护卫,总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位中年男子,名叫王泓范,也是西秦省人,出身华阳王氏。
王泓范道:“孙处长应该知道,我们首长跟江湖人士并无关葛,这双煞什么的,是因为什么动机而实施刺杀行动呢?”
“这个嘛,还在查,请首长放心,这种案子我们九处一定会努力挖出真相。不过,要说关葛,以前或许没有,但现在有了,上次凤凰山……”
孙如海话锋中隐含着特别的意思。上次军方在去年年末展开的一次大规模行动,为的就是阻止江湖人士前往凤凰山,而李望山则是最高指挥官。
李望山听到此处,愤怒道:“孙处长这是在指责我吗?凤凰山一事,不仅是军委会的一致决定,更是国家元首的命令!”
他常年带兵,久居上位,一怒之下的威压让身为修士的孙如海也感受到沉重压力。
孙如海连忙微欠着上半身,勉强赔笑道:
“首长息怒!江湖小民,往往只着眼于眼前的苟且,就像小偷被警察抓住了,他只会怪抓他的警察,而不会去想国家法律的威严。”
“不管如何,我给你们一个月时间,查请事实真相,找出幕后黑手。”李望山沉声说道。
“是!”孙如海点头称是,脸上并不好看,“有一点,我很好奇,这两位刺客是如何被一击毙命的?”
“因为他们太过自负,所以失手被我干掉。”王泓范看了李望山一眼,主动认领。
“哦,他们真是倒霉,二十年后重出江湖,大意失荆州啊。”孙如海扬了扬下巴,似乎认可了这件事。
“慢走,不送!”李望山这时下了逐客令。
看着此人离去的背影,王泓范冷笑道:“此人在首长面前,居然敢喜形于色,靠山不小啊。”
“你听说过此人?”李望山问。
“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旧闻,因为当时我国发生了一件轰动世界的事情,首长一定记得。”王泓范道。
“你是说天山乌城李家叛国一事?当时李家一家数十口在边境线上被屠杀干净,恰好尸首被边境线另一侧的外国边防军发现,从而造成国家在国内外的被动局面。”
“是,李家叛国一事,虽然证据确凿,而且是秦盟主临终前最后处理一件大事,应该没有什么大的纰漏。”
“我也相信这一点。”李望山点点头,“那时,你在天山军分区服役吧?”
王泓范继续道:“是的,我当时正好在天山军分区担任一支新组建的特种营的副营长,而且正好在附近训练。当时李氏企图越境潜逃,我部奉命阻截。但当我率部赶到时,李氏已经全部被屠杀了,而执行者正是这位孙处长,他一个人单枪匹马,我印象深刻。”
“李氏叛国虽罪无可恕,但也只是李氏的当家人,族人中大多数人无罪,这是当时的公论。”李望山回忆道,“这孙如海真是心狠手辣。”
“秦盟主当时已经没有精力处理这件事的后续,没过几天就去世了,而此人则迅速地被调到了海外,以平息事件的影响,后来我便没有了此人的消息。我如果不是曾经见过此人,而且印象太过深刻,否则也会认为此人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无名之辈,看来这二十年来他很是低调。”
“低调嘛,要么是吸取了教训,夹着尾巴做人,要么就是居心叵测的野心之辈。”李望山直接给出了自己的判断,“他靠山是谁?”
“他是金家的女婿。”王泓范隐晦地点明了真相。
“沪海金家吗?原来如此!”
李望山面上古井不波,心里一惊,脑海里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人和事。
孙如海在太乙村里闲逛,特别注视了一眼钟魁家的所在,然后跟在一个旅游团队后面,进了天师庙中。
他甚至还往功德箱中投下了一张崭新的大额钞票,然后随便找了一位道士,寻问住持道长吕诚志在哪里。
那道士挺有礼貌地行礼,却是摇了摇头,因为找吕诚志的形形色色的人物实在太多,道士们也见怪不怪了,如果随便一个人来找,吕诚志都要出面接见,那吕诚志每天什么事也不用干了。
见孙如海的气势非凡,这位道士也会察颜观色,不便拒绝,便托辞道:
“贵客不如去办公室问下我们的吴监事,他或许知道中条先生的去处。云深不知处,中条先生或许跟吴监事有过交待。”
问明办公室的位置,孙如海便来到一排厢房所在,那中门两侧立着好几面牌子,其中一面上面写着“太乙山宗教事务管理委员会”。
吴明正在办公室里忙着,其实也没有太多的事情让他忙,通常一个上午就能把该办的事情办好,大多数是对香客捐献的香火钱的管理,对本地及外地挂单而来的宗教人士的管理,各种物资的采买、保管,宗教设施的维修、保养,以及防火防盗等等杂事。
中午他甚至可以奢侈地睡上一个半小时,没有人会来打扰他,更没有人来查岗,然后就是喝茶看报,下午四点就可以提前下班了。
虽然对仕途已经不抱希望,但看在薪水待遇不错的份上,吴明一直兢兢业业,跟太乙村、旅游公司还有吕道长等等各方相处的还算不错,这几方不是地主,就是投资方,吕道长更是高深莫测,往来无白丁,他一个都不能得罪。
就在今天早晨,吴明收到了一份来自转自省府的,标明国家机密级的书面通知,这份通知如果搁以前,他一定会觉得拟定通知的人一定是脑子进水了,但现在他觉得理所当然。
异术(异能)人士登记表?
这份通知特别进行了说明,凡是拥有国术、养生、医药、风水、算卜、幻术等等卓异本领者,在精神或身体上有特殊本领者,及其它登记人认为应该纳入政府特别甄别范围的人群,其名籍皆须录入此表。
通知还说,如果最后异术者或异能者被证实属实,每证实一个,登记者本人就会得到一笔不菲的奖金,并且此表无限期有效。
吕道长肯定算一个,他的侄子吕远山,还有望月观的白晓天也应该是,前者自不必说,而后两位也是他亲眼证实过。
嗯,就是不知道奖金什么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会有多少?
吴明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在他的眼里,这三个人属异术人士,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奖金他也不指望太多,只要够在太乙村里买一个门面房就行。
相信只要自己有钱,太乙村人应该会给自己一点面子,打个折什么的,他一直很羡慕太乙村人挣钱的能力。仅仅是几年前,这里的村民还都是穷光蛋。
刷、刷,吴明飞快地将这吕诚志等三个名字列入表格中,仿佛看到了奖金在向他招手。
正好他身为本地宗教监事,有这三个人详细的道籍档案,吴明可以查到他们准确的籍贯、年龄甚至过往资料,保证真实有效。
“恭喜,吴监事将会得到一笔奖金,听说数目不小。”
一个脑袋突然在背后出现,将吴明吓了一大跳。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陌生人站在他的身后。
“你是谁,滚出去!”
吴明下意识地怒吼着,因为他手中的表格,属国家机密级文件,他有些慌乱地站起身来,迅速地将文件压在一堆报纸下面。
孙如海轻蔑地一笑,掏出自己的证件,证件中还夹着一份盖着省府办公厅公章的介绍信。
吴明惊魂稍定,脸色有些不好看:“原来是孙处长,失敬了。”
“抱歉!”孙如海道,“这份机密机文件对我来说并不是秘密,所以吴监事不要担心。”
“见笑了。”吴明勉强笑道,“不知道孙处长大驾光临,有何吩咐。”
“我找中条先生,听说你知道?”孙如海问。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一块镇纸,在吴明的注视下,将那价值不菲寿山石材质镇纸捏成无数碎块。
这是何等的力量!
吴明看的心惊又心疼不已,这是旅游公司崔老板因为“私人情谊”送给自己的,吴明一直在犹豫是不是把这块镇纸卖了换钱,他私下里打听过懂行的人,因为听说收藏会增值而作罢。
奖金还没拿到手,就痛失一件不菲的古董,早知道就把它卖了,偏偏吴明又明智地地不敢反抗。
“因为常常有人前来拜访吕道长,道长喜静,不胜其扰,只好暂居山上的望月观躲个清静。”吴明乖乖地回答道。
“多谢!”
话音未落,孙如海的身影已经诡异地出了办公室门。
吴明想了想,拿起办公桌上电话,给吕诚志通风报信。
“嗯,我只是个普通人,惹不起啊。”吴明这样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