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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宫峰所在之地,之前九音做猫的时候曾经来过。但当时,她去的只是东侧峰上长空的洞府。可这次,吴六带她去的,却是主峰之巅,玄天宗掌门所处之地——一念宫。
一所青色的宫宇,材质是修真界极常见的青晶石,并不名贵。模样规制也不过是前后三进,左右三套而已。院中除了几株树木外,连朵灵花也无。软包装饰更是一概没有。看着简约,可一站在它的面前,便能感觉到一股浩然庞大的气息,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九音站在门口,怔怔半晌后,才随着吴六一起进入了院中。此处除了门口有两个守卫之外,院中却并再见护卫。甚至连一个多余的人也没有。正殿的殿门大开,远远的便能看到正殿之内主位上坐着一名青袍修士,模样大约四旬,微黑的面庞,浓眉阔目,颏下略有微须,看上去十分庄重自持。而在他的左下手处,却坐着一名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的清俊男子。他曾经面如冠玉,眉眼斯文。可如今却是一脸的冷漠,再无半点可亲之态。
吴六领着她一路进得殿中,先是拜见了掌门,然后又向一诚师叔行了礼,之后便不用谁再多一句嘴就悄悄地自己下去了。而在这人离开正殿后,九音便双膝跪地,拜于地下:“弟子九音拜见掌门,拜见一诚师祖。弟子之前行为不端,带累了一诚师祖的名声,在此特向师祖请罪。大祸已成,弟子无法弥补,所能做的也只有将这些年所得的不义之财尽数奉上。听凭师祖发落。”
说完,竟是将自己腰间与怀里的两个乾坤袋尽数拿了出来,恭恭敬敬地摆在了一诚真人面前。
一念真君看之扬眉,这小丫头有点意思啊?刚才在坊市发生的事,他已经收到信报了。当时一念真君便觉得这孩子是个聪明人,怕是已经猜到原委了。可让他没料到的却是:这孩子竟然把她这些年所得的财务称之为不义之财,而且还全交了出来?
这却有趣了!
“小丫头,你这中间未必便全是不义之财吧?之前听说你在医谷中穿蚕焙料好几载,每日起早贪黑过得甚是辛苦,那些钱物你总该留下。”
可樨下这小丫头却是闻言摇头:“弟子本身处凡世,若非一诚师祖收容,弟子哪有福气进入仙门?如今种种,皆由此而来。可……弟子却自甘下贱,做了那等偷鸡摸狗之事。如此情状,让弟子怎有脸去拿一分一毫。”
“可你就算是把这些全交出来,又抵得上我几本书册的价值?那些被你看在脑子里的东西,难道还要本真人抠出来吗?”一诚真人话声冰冷,全是无情。一念真君听了有些讶异,三个师兄弟之中自小便数二师弟性情最柔,可今天……一念真君有些摸不准这个师弟的打算了。难道,他不是想趁机摸摸这孩子的底便算了吗?
一念真君不再言语,可那孩子却似乎对于此局早有预料:“师祖可是嫌弃弟子弄脏了您的书册?无妨。听说这世上有一种丹药,叫勿我丹。吃下它后,可以把前尘旧事全部忘掉。弟子愿意在此给师祖签下血誓,请师祖下赐一枚勿我丹给弟子。弟子将来攒够灵石后,必然会来还师祖这笔费用。”
唔,这孩子居然想把事情做到如此地步?
一念真君有此心软了,便悄悄传音给师弟:“行了,她也不是故意的。我问过青影了,她确实不曾告诉过这孩子架子上的书不能看。之前她未曾闭关前,那孩子也并未动过架上的书册一本。想她当时才多大年纪,既无人告她那事不能做,便做了又何妨?更何况这孩子也没用你那些法子做了什么坏事,你又何必与她斤斤计较?”
是他斤斤计较了吗?
一诚真人冷眼凝森:“你觉得这样就够了?”
竟是这样还不够?九音看也不看右侧之向,却是扫了一眼膝下所跪的这青晶石板。深吸一口气后,便将腰间所别的身份令牌拆了下来,放在了地上。而后想了想,更是起身后将外面的袍子也脱了。
一念真君明白了!这孩子竟是要净身出户吗?这……这是可必?
他刚想说话,可师弟那边却是已经传音过来:“师兄,你不要管。我倒看看这丫头能傲到什么地步?”
傲?
一念真君无语,师弟这是和一个半大的孩子拗上了吗?
他不再开口,可那小弟子这次却是连跪也不跪了,只是折腰行了半礼后,起身道:“九音想起还有一物放在那院中。请两位前辈在此稍后,弟子马上回去便取来。”
这倒无妨!一念真君摆了摆手,便让这孩子出去了。这孩子性子倒是沉稳,哪怕出了这样的事,出门时也未见丝毫凌乱之态,仍旧步履从容。所以,待这孩子出门后,便叹气对师弟讲:“我瞧这孩子不错,你便是不再喜她,顶多不收为弟子也便是了。用得着这样激她吗?”
算算这孩子以三灵根的资质,仅用十六七年便修到了炼气九阶,算是很不错了。更何况这些年,她的成绩也并非只在修行上,听杨瑾讲这孩子学医十分刻苦,又肯用心,是个医修的料子。这样的人才若是离开玄天宗,其实也算是一种损失。一念真君人作为一派掌门,自然是起了惜才之心。可师弟虽自小性子柔些,却自有一股犟气。他正想着要如何劝师弟时,却听得外面一声尖叫,然后侧坐上的师弟便象一条离弦的箭一样,直接冲出去了。
一念真君立时便追上去的同时,将自己的神识铺展开来。结果……倒抽了一口冷气。就见适才那孩子如今竟然已经满然已经满头全是鲜血,身子急急可危的悬在半空。若非扶疏抓着她的脚踝,怕此时已经摔死了。
一念真君到时,一念宫前两个负责守卫的筑基弟子已经将身子挂在半空的扶疏和那孩子全救了上来。扶疏倒还好,他冲出去救人虽急,却也是量了自己本事的。除了衣衫弄脏了些,并无其它。可那小丫头……伤的却是已经昏迷不醒,气息微弱了。
*
段长德从医谷下值时天色已经不早,今天碰上了个要紧的病症,费了他不少功夫。回到自己洞府,先洗去了一身的异味,又用了些饭食。正趁着月光看那些种在洞府前的药草时,便收到了掌门的传令。急急提着医箱赶来,却见……九音一头是血的躺在一念宫的偏屋之中。
“这……这……”段长德对于九音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在她这个岁数上就能静心钻研医理,着是不易的。可如今,怎么成这样了?只他话才说到一半,便让长空用眼神制止了,将他快步推到床前:“师叔赶紧给她看看,这孩子脾气大得很,这一撞也不知道伤得要紧不?”
都成这样了,还有不要紧的?但段长德行医二百余年了,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还是知道的,便不再废话,直接上手去看这孩子的伤口。一看之下,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孩子是撞得哪儿了?竟将整块天灵骨都撞破了!再探气息脉相,竟是……小命眼看就要不保。赶紧先施针吊住她的气息,然后取出银刀来刷刷的便将头骨上的一头青丝尽数削去,之后对骨抹药,清淤散结,忙得那是一个不可开交。
而在正殿那里,一念真君则面色深沉地看着师弟:“一诚,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这孩子是你自己带回来的,为了给她治病,更是在凡间耗了若干年。明知不治却舍不得抛下的孩子,怎的如今竟要把她往死里逼去了?一念真君觉得这中间可能有些问题。
但,一诚真人那里却是一个字也不说。他人虽散坐在茵褥之上,可神识却一直盯着偏殿。在那里,段长德做了什么,如何做的他皆看得一清二楚。适才……九音伤的模样,他看到了。伤得确实很重,但性命保下却不是难事。他知道段长德做得到,他并不担心。可是……刚才看到她那满头鲜血的样子,却是一时很不舒服。
为何他竟无法完全抛下?
是养她养得太久了吗?
一诚对自己的软弱很不满意。所以便强生生地将意识收了回来。扭头看上位,
师兄的脸色已经不佳,他刚才的问话,一诚并非不曾听到。至于理由,他早已经给所有的人准备好了:“这孩子……性子太犟,若放在我跟前养着,怕是要养废。倒不如把她扔出去,天生天养着或许还会有她的一番机缘在。”
“你这是不要她做弟子了?”一念真君觉得师弟这次回山后,性情实在变得有些古怪。行事忽东忽西,竟是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刚才逼这孩子的那架式,明明是往死里逼的节奏。可如今话里竟似乎带着几分为这孩子打算的意思了。“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不干什么!我只是……”一诚真人深吸一口气,幽幽地睁开了一双已经冷漠无情的眼:“不想看到她的那张脸。”
*
九音这次伤得很重,足躺在床上三个月才渐自好起来。只是好归好了,一头青丝却是变成了毛寸。但她并不在乎,确定自己的伤势无大碍后,披了一件放在此地不知道是谁的月白衫子便出屋了。
二话不说,直走宫门。却不想,在宫门口却被守卫拦住了!
“你暂时还不能走!”
“为什么?”还不成还非得要她死了不成?
九音脸色很差劲,可那两个门卫却不和她多说一个字。九音火了,干脆便站在门边等着。
大半个时辰后,长空回来了!
看见这小丫头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黑着小脸的站在门边的样子,长空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你怎的就这般倔?为何一定要和一诚师叔怄气?那天你要说话软和一些,何至于此?”
九音别开脸不理他,要她和那个故意设计人的老不死好好说话?做梦。“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长空皱了一下眉:“你还真要出门?”
那是废话!“我的脸皮还没有那么厚!”被人黑成这样还继续呆在这里?就是回凡间当山大王也比在这儿强啊?更何况这世上又不只是玄天宗一个修真门派。她又已入仙门,之后的路……总会有办法的。
这孩子话语生硬,眼神坚定,竟不似在赌气的样子了。
长空有些皱眉,有心想劝劝,可想着这孩子的性格并也不是容易被劝动的。便甩手放开门卫,任她离开。只是……她走出去没有十步,便又扭回来了。一脸白嫩嫩的小脸都快黑成锅底了,咬牙切齿地瞪着他!长空心知肚明,却抱手不语。二人竟象一对乌眼鸡似的在那里足瞪了半个时辰,也不见这孩子软和一下后,长空不玩了。手一翻,一只托盘便出现了。上面有她那天脱下来的衣服,令牌以及她的那两只乾坤袋。
九音伸手就去抓那令牌,没有这东西,她根本就离不开这里。却不想,长空轻轻一闪便避开了,歪头看她:“要不就全要,要不就一个也不用要!”
“我可以出去后再把它们扔到山沟里去!”现在逼她要下有什么用?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没错!但有一点,长空想提醒她:“你现在在这里收下了,那在玄天宗所有弟子的印象里就是你收下了。哪怕你出去后把这衣服绞成布条,灵石拍成粉末喂了狗,在别人眼里你还是收下了。所以,小丫头,别和师叔赌气了。他不过是想试试你的品性罢了。你虽被他养了多年,但一直未曾醒来。究竟是何品性,他总要试一试才知啊!一个女孩子这样倔强,我怕你将来嫁不出去。”
他一派好意,却不想这丫头却是咬牙切齿地冲他一笑:“嫁不出去怎么了?我不会娶一个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