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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河西平原,沃血千里,原野上铺满了层层叠叠的人尸马骸,其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镞,远远看去,如同蓬蓬茁壮的蒿草。
天空之上,一群群翱翔的秃鹰不时的飞下啄食伏尸,无数残肢断臂自半空中纷纷掉落,形成了漫天的血雨腥风。
天空之下,东羌士卒正乐此不疲的打扫战场,目光贪婪的看着满地的旌旗鼓幡,他们就像秋收的农民,喜滋滋的收割着地里的粟米。
突然,缓坡东西两侧黄尘高张,两支黑山军像蛰伏的鹰隼般,忽然展翅出现,东羌士卒像漫入汪洋的河流般,渗入黑山军的包围圈中。
越兮终于明白了,与他们临阵对战的汉军只是诱饵,从两翼包抄过来的汉军才是主力,汉军所采取的策略是以牺牲小达到全歼敌人的最终目的。
而且他们选择进攻的时机恰到好处,为什么?因为大部分东羌士卒都在打扫战场,作战的弯刀早就不知扔到那里去了,手里拿着的是黑山军遗失下来战利品,有铠甲、有兜鍪、有旌旗鼓幡,唯独没有保命的刀枪。
雅丹脸色大变,急忙喝令大军撤退,靠近中军的东羌士卒率先反应过来,当下急忙丢掉手中的战利品,重新拾起躺在地上的刀枪,可是那些隔得远的东羌士卒就没有那么迅速,还以为是自家骑兵追击归营呢。
他们只觉得视野里的光线忽然间暗了,沉闷的马蹄声犹如惊天巨雷,从平原尽头滚滚扑来,地平线一线黑压压的云团越来越近,仿佛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那一瞬间,万里苍穹惨淡无云,瑰丽的晚霞被催城压顶的黑云遮挡,仿佛有一面黑布从地底升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天空覆盖。
东羌士卒只觉得整个大地都在颤抖,仿佛忽然置身在一个巨大的簸箕里,剧烈的摇晃着,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是汉军”
“汉军?真的是汉军”惊天动地的呼喊声如同炸雷,轰地炸得四野一派惊慌,东羌士卒怎么也想不明白,刚刚还被他们打得落荒而逃的汉军,为何现在又卷土重来。
人潮开始疯狂的骚动,东羌士卒乱跑一气,慌乱中,不是你撞我的腰,就是我打了你的头,乱糟糟的像是煮焦了在锅里翻滚的稀饭。
越兮挺枪纵马,于乱军中驰骋喝令,手中铁枪舞得如同梨花飞舞,一连挑杀数十名慌不择路的羌兵,其余将领纷纷效仿,手中刀枪齐聚落下,顿时杀得乱兵抱头鼠窜,哭爹喊娘。
倒拽戈矛的羌军像摔烂的豆腐散落在平原上,身后的汉军如追魂无常般尾随而至,一鼓作气冲入敌阵,横手一刀劈下,一片脑门全飞了出去。
一名羌兵跑得气喘吁吁,他突然惊喜的看见地上有一把带血的弯刀,当下急忙丢掉手中的战利品,扑向那把泛着森然光芒的弯刀。
一名黑山军骑兵尾随而至,高高扬起了环首刀,一道白色闪电将天空割了一个角,带着陨石坠落的能量劈下来,没有一丝儿犹豫地将他劈成两半。
“呜呜~”
一声高亢的号角声震耳欲聋,随着这响遏行云的号角声,远方有黄黑的烟尘想被炸开了一般,腾起了漫天的雾霾。
一支百十名黑山军在敌阵中纵马驰骋,一员黑盔将军一马当下,手中大刀横劈竖砍,一刀将中军扛旗小校劈翻下马,单手夺过大纛,呼呼在半空中挥舞:“敌将授首,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黑盔将军吼声如雷,兴奋的喊声传遍平原,激荡起黑山军杀心更胜一倍,羌军见大势已去,曳甲执兵抱头鼠窜,在原野上留下了无数具尸首。
黑山军乘胜追击,东羌士兵仓皇逃窜,黑盔将军绰刀纵马,单骑冲阵,面对着近万羌军毫无惧意,看到黑盔将军斩将夺旗,单骑直冲对方军营,于毒大喜过望,抚须笑道:“哈哈……上党三虎,果然名不虚传!”
手中长枪一挥,厉声喝道:“全军随本渠帅冲锋,杀羌军一个片甲不留!”
随着于毒的一声令下,黑山军阵中鼓声震彻天地,号角声刺破苍穹,两万黑山军在盖誉的鼓舞之下士气高涨,人人奋勇,各个争先的冲向羌军阵脚。
主将大纛被夺,羌军士气受挫,再加上盖誉一口大刀在乱军之中所向披靡,马前无一合之敌,马蹄到处,每一刀必斩一人,片刻间就连斩当户两人,百人长数人,其他的什长、伍长士卒更是不计其数。
在盖誉的带头冲击之下,羌军阵脚大乱,就算现在孙武子在世,恐怕也不能力挽狂澜,眼看着无法取胜,越兮挺枪纵马,护着雅丹且战且退,下令道:“撤退,全军向平阳方向撤退!”
有越兮压阵的地方,羌军还能退而不乱,轮流断后,不让黑山军占到便宜,但距离较远的羌军则秩序大乱,军士们开始溃败,逐渐呈现兵败如山倒的局面,黑山军奋勇追杀,收割了无数大头。
盖誉一心想要生擒雅丹,重振盖家家门,当下纵马舞刀,向雅丹所在的方向追去,数次冲锋,均被雅丹和越兮心腹卫兵乱箭阻挡,只能眼看着雅丹逐渐逃得远了。
盖誉挥舞着大刀,狠狠的斩杀了几名羌军亲兵,以泄心中的怒火。
大战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喧天的杀戮呐喊渐渐远去,激动人心的鼓声仿佛甩过天际的钢鞭,一鞭子又一鞭子,整片天都在颤抖。
平阳城三十里外的平原上,看着精神萎靡的残兵败将纷纷归营,雅丹如丧考妣,一脸卡白。
远方越兮打马归来,雅丹急忙迎上前去,迫不及待的询问:“如何?伐同现在身在何处?”
雅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慢慢翻身下马,怔怔地坐了很久,看见脚下的阴影缓缓移动,仿佛行进的百万大军,他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汉,眼神看向河西方向:“恐怕,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