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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转星移,月落日升,日光普照大地,映射出薛凌那满是汗水的脸。薛凌昨晚并未休息,当他拿到剑决那一刻,便注定彻夜难眠。
‘剑气’,‘九界剑决’的第一层,亦是一个门槛,迈进去了,便正式踏入了武学者的行列。
但对于薛凌来说,他的门槛并不止于此,更重要的是他的体质,真的是太弱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花出一半的时间用来炼体,而下午的时间则用来练剑。
日复一日,勤练不缀的薛凌,对照着武学已经能武的像模像样了,只是对于剑气,始终不得要领。
“剑气是什么,在动静之间,隐隐流转在剑身周围的一种剑势。”薛凌还记得,在离开西京前,那个看不真切的为首者,抬手间流露出的那种压迫,让自己产生的那种无力感。
“那便是势的具体体现。”薛凌喃喃。
至此,他更加疯狂了,开始没日没夜的反复研究,清晨,他跳进河水里,逆水而游,午时,他将腿部胸前绑上石头,负重狂奔,午夜,练剑时,更是将大块石头捆于后背,手臂。
显然这种训练量,不是薛凌那小小的身体所能承受的,很快他便病倒了。
全身无力的薛凌,今天没有再修行,他也逐渐明白这种盲目的修炼是不可取的,他躺在草地上,望着并不刺目的太阳,渐渐入了神。
阳光明媚,虽不刺目,但它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却能够将万物照亮。
薛凌突兀的坐了起来。“势如阳光,并不是由我去催动,而是由剑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的,我太在意势的体现,而忽略了对剑本身的掌控。”他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薛凌对剑几乎是狂热到有种偏执,也许是他自身所背负的让他无法停下脚步,即便是在严寒的冬天,也无法打住他决心向前的步伐。
四节更替,周而复始,薛凌每天所做的,除了偶尔的皱眉冥思,可以说是单一到了一种枯燥的地步,但他自己却浑然无觉,深陷其中。
日升日落,微风扬过平静的河面,轻抚在了薛凌的脸上,他从沉思中悠悠醒来,重重的吐了口浊气。
他走到河岸边,望着终年散不去的迷雾,喃喃道,“时光如刀,割掉了我远去的三年。”
三年了,薛凌的个头高了不少,以前薄弱的身体到现在也是整整结实了几圈,星眉似剑,他的眼神已经有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稳,整个人也更加内敛了。
‘嘭!’他持剑遥指,身畔不远处的一块巨石轰然炸裂。
在修为上,他已经‘剑气境’圆满,几乎触摸到‘风动境’的层次了。
“是时候离开了。”修炼至此,薛凌发现没有磨砺,可以说是难以寸进,极限总是在危境中并发的,他需要血与痛的交织。
“南岭之森。”薛凌目露精光,他决定再次踏入这个曾经让他退却的地方。
不过他并没有马上离去,即便他隐约有了猜测,他还是准备用最巅峰的状态去走向一个未知的世界。
天晚了,薛凌架起火堆,一条面目狰狞的大鱼被他持在了手中,木材的炸裂声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清脆。他取来甜冰水,混合着鱼香,难得奢侈的饮了一大口。
“过瘾!”薛凌大呼。
甜冰水对提神疗伤有奇效,即便伤的再重,喝上一点睡上一觉,第二天都能完好如初,以至于至发现后,薛凌便舍不得有一丁点的浪费。
“李叔,三年了,你还记得曾经跟在你后面,常哭鼻子的那个小孩吗?他叫薛凌。”
薛凌把留音符放在一旁,站了起来。
这些年他经常把一些武学上的迷惑,自己的一些见解,和对某些事物的思念,记录下来。
他抬头望向夜空,繁星点点,一轮圆月镶嵌其中,分外美丽。
“是否有人也在此刻望着明月,思念着某一地的我。”薛凌自嘲,他在思念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时间流逝,太阳是最殷勤的扣床者,树影绰绰,新的一天转瞬即至,薛凌起了个大早,收拾好行装,再次踏上了征程。
南岭之森,可以说是广阔到了一种无垠的地步,薛凌穿梭于其中,就如同一只蝼蚁般微不足道。
薛凌觉得自己的剑技既然无人能给于指点,那他就准备拿猛兽来磨砺,南岭之森是如此之大,他不担心找不到对手。
“啪!”
一段被岁月严重侵蚀的枯木被踩断,他停了下来,在前方,几具不知被风化了多少年岁的白骨,散落在了林间。
他快步走了过去,白骨已经被腐蚀的不成样子了,但隐约可以分辨出它的完整性,薛凌断定绝不是被异兽袭击而死的,三具尸骨紧紧的贴在一起,似乎是遭受到了莫大的恐惧。
“南岭禁区,生命禁区。”薛凌神色复杂。
他自认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在面对这种死亡之地时,他的心底隐隐还是有些恐惧的,只是被他刻意的忽略了而已,这一路走来,他的神经可以说是绷到了极致,一刻也不敢放松。
“嗯?留音符。”薛凌一惊,在尸骨的左侧,一张并不显眼的符纸几乎被埋在了土里,他连忙拾了起来。
留音符的材质很特别,只要不刻意破坏,据说可流传万古而不化。
他掸掉上面的尘土,一时间手指却僵住了,也许南岭之森的秘密会被揭开一角,但同时,那些未知的恐惧,大凶险,也会迎面而来。
薛凌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相反他很果断。
“叮!”留音符被打开了,散着淡淡的光晕。
“今天是新年的前夕,是个团圆的日子,但我却并未陪着我的妻儿,我被紧急召回到了军队里,整整一千人,都被分发了留音符,我感觉接下来的事情很重要。”
第一条留音到这里就结束了,声音的主人年岁并不是很大,从他的声音中可以听出一股落寞。
“听说我们并不是上战场,而是去探索南边的一片森林,那片森林我知道,已经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岁月了,但好像却从未有人到过那儿,很奇怪。”
“行军十天十夜,终于确定了,是去那片森林,最后也没能去看我的妻儿一眼,我心底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
“命令下来了,只是有些莫名其妙,要让我们在森林里呆上整整一月。”
“我们被分拨送了进去,在最后我们的将军鼓励了我们,许诺我们荣华富贵,不过我并没有听的太清楚,我们冲进了看不见前路的迷雾里,我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片森林真是巨大啊,我们的分队首领似乎是在带领我们寻找什么,也不交代清楚,含糊其辞的。”
“这片森林很奇怪,死气沉沉的,没有活物,我们退了出来。”
“我们的领队催促我们快点,说是其他分队已经走出森林,走到另一个地方了,我能够感觉出他的急躁,不过天真的太冷了。”
“我们有个兄弟腿被折掉了,是天气的原因,不可思议,这是什么鬼地方。”
“走到现在只剩两个兄弟了,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但是我们绝望了,要死在这里吗?”
“我想家了,今天是元历一千年。”
留音到这里就彻底结束了,薛凌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很震惊这个来自千年前的留音,虽然这里面有价值的信息很少,但可以确定他们当时所寻找的,一定有那时当权者所需要的东西,只是可惜这个人的权限太低微了,几乎无所知。
“没想到跨越了千年,终究是我到了这里,你安心的去吧,我相信在下面,你们早已妻儿团聚了。”
薛凌的感触很大,为了避免风吹日晒,他将三具尸骨收拾起来,就在不远处给他们安了家。
快正午了,薛凌走在无路的林间,衣裳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浩如树海的森林没有尽头,越是深入就越是感觉到震撼,太宏伟了,宛如上天播撒下的种子,自然的工程是如此浩大。
太阳被遮住,前方弥漫出了阵阵白雾,脚下的路不见了,就像踩入了云端。
“嘶!”薛凌打了个哆嗦,一阵凉意扑面而来,在这炎炎夏日,瞬间把温度变幻到了一个最低点。
“变天了吗?”薛凌抬头,他将手伸进怀里,那片不知有何用的纸张被他攥了出来。
薄如蝉翼,荡漾着绿光。
薛凌不止一次揣测着此物的用处,李术的话不多,但他的心思无疑是很缜密的。
“吟!”
那纸片突然光芒大盛,而其中本来模糊的心字,也开始变得清晰了,散发出一道道柔和的无色波纹,薛凌松手,它却神奇的浮在了空气中,然后渐渐向薛凌的头顶飞去。
“果然如此。”薛凌很怀疑李术曾经来过这里,并且深入过,至于走到了哪一步,他不知道,但唯一清楚的是,他已经安全的出去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既然你没有告诉我,那我便不会过问,因为我还没有站到你心中,那个理想的位置上,但是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发现我,已经站到了你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