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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司马道苓、葛仙翁、习凿齿他们极力劝说裴逸不要去武昌。但是裴逸没想到,谢玄此时站出来把他们都劝回去了。而且谢玄在城门口拽住裴逸就问:“是不是桓温的酒厂顶不住了?”
裴逸笑道:“当然,我们新出的烧酒一出,加上新办的报纸一宣传,老顾客肯定只会卖我们的烧酒。而不会卖桓温的。这不仅是情怀,更是因为老师傅的手艺是技术永远弥补不了的差距。”
“那义叔觉得桓温此次叫你过去是干什么?”
裴逸想了想说:“估计是求我帮他培养人才,然后请教生意经。”
谢玄问道:“那义叔会同意吗?”
“同意啊!干嘛不同意?我还要打算派最好的酿酒师傅去培训,就看桓温愿不愿意了。”
“他?他肯定愿意,但是义叔您不怕桓温学了酿酒技艺以后,烧酒超过你吗?”
“当然不怕,我还怕他超不过呢。”
“什么?”谢玄惊讶地看着裴逸:“您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让你自己的酒厂倒闭啊?”
“什么,你设想一下啊。这次我去,我提出用最好的老师傅帮他培养酿酒人才,但是必须支付我高额的报酬。桓温会答应吗?”
谢玄点头说道:“肯定会啊,他都已经撕破脸侵吞了你的酒厂,肯定无论怎样都要生产下去,毕竟是暴利。”
“对,这样他就额外的支付了一笔巨额费用,他就得加把劲的生产烧酒卖钱,这样才能弥补额外损失对吧。”
“没错。”
裴逸坏笑着说:“那你说,生产烧酒需要什么?”
“生产烧酒需要……”谢玄想到这里,顿时恍然大悟:“需要粮食!而桓温如今已经没有多余的粮食。而且现在是冬天,到明年夏末之前,市面上根本不可能买到多余的粮食了,而粮食只有小叔你有。”
“聪明!”裴逸笑道:“桓温就只剩下两种选择,要么动用储存的军粮生产烧酒,这样他明年北伐,军粮就成问题了。要么他向我买,那到时候我不但要赎回那4000口宝刀,还要大赚他一笔。无论怎样,桓温明年肯定就不敢贸然北伐,那么晋室不就保住了。”
谢玄却说:“但是侄儿觉得,就算军粮不济,桓温也一定会北伐的。我可以感受到,他已经等不及了。”
“他北伐了也是失败,若是失败了,名望定然受损,那还不如不北伐。桓温但凡有点理智,他就不会算不清这笔账。”
谢玄此时只能呵呵一笑说:“但愿吧。”
“好了,你回去吧,我不在的时间里,帮我好好照看一下书院。”裴逸喊道:“高衡,带好我们的烧酒,我们走!”
“高衡?”谢玄疑惑地问:“您不是平时带的都是张任将军吗?”
裴逸骑上微曦,说道:“张任总揽湘乡产业,忙着呢。对了,你要想学什么经营管理之类的,可以去找张任,他是个人才。”
说罢裴逸便驱赶着马,带着高衡和亲兵,离开了湘乡。
裴逸一路先到长沙,然后改坐船顺着湘江而下,过洞庭湖改道长江,不出三天,就已经到达了武昌城下。不过这个武昌并不是现在武汉,而是湖-北鄂州。毛爷爷的诗词“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说的武昌鱼其实是鄂州鱼。
这里是东晋的军事重镇,不远处是古代的赤壁战场,江对岸就是豫州西阳郡,西阳郡和弋阳郡便是对阵燕国的前线了。故而粮草兵马皆由武昌郡发。
冬天的江南并不像北方,万物凋敝。武昌城下,依旧郁郁葱葱。不过气温却打得人脸疼。裴逸实在受不了南方的这种湿冷。
刚到城门,桓温已然前来迎接。裴逸下马相迎道:“姐夫,这分别不过月余,怎么就又托人写信来邀请妹夫我了啊?”
桓温也是笑脸相迎说:“这不是甚是想念妹夫你吗?听闻妹夫你喜欢美食,而这寒冬的武昌鱼最为好吃,故而备下薄酒美食,前来相聚。”
“那就多谢姐夫好意了。真让我不太好意思啊。”
桓温看了看裴逸的随行队伍说道:“李述将军呢?我不是派他去给你送信了吗?怎么不在队列中。”
“李述将军啊,他有点不懂得军规,我就教了一下他。”裴逸此时一挥手。两个士兵就把屁股打开花的李述给抬了上来。
李述一见到桓温,一下就像是见找救星了,哭着喊道:“主公!主公!你要为我做主啊!裴逸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我30军棍啊!我虽然是下官,但是不能这样无法无天吧。”
抬担架的士兵一听,这小子居然敢骂自己的主公裴逸,顿时心里不开心了,俩人默契的一撒手,顿时“噗通”一声,就重重的把担架扔到了地上。李述这下可惨了,痛苦惨叫的声音传出了好几里远。
桓温虽然脸上挂着怒色,但是此时也不好开口问。郗超于是站了出来质问道:“裴君侯,你太不给我家主公面子了吧。我们好心好意派人送信去邀请你一聚,你却无缘无故体罚使者,太不讲理了吧!”
裴逸此时虽然可以反驳,但是他也不能说话,因为对方是下臣说话,裴逸若是搭话,那就是掉价。你一开口,就要比桓温低一等了。
不过裴逸的侍卫高衡站了出来替裴逸说道:“桓公,我家主公正是讲理,为了保存您的面子,才会惩罚此人。”
郗超怒道:“胡扯!你们打人还是给我家主公面子了?笑话!”
高衡拱手行礼说道:“桓公且听属下细禀。敢问郗军师,桓公与我主公,爵位是否一样?”
郗超说:“爵位一样,皆是县男。”
高衡又问道:“那在请问,桓公若与我家主公见面,应当是平辈相见,还是尊卑有别?”
“他们是连襟,自然是平辈礼。”
高衡笑道:“这就对了。我家主公,乃是桓公的连襟。桓公您和我主公尚且只是平辈相称。但是李述这小厮,到了府衙,不但不低头参拜上官,还仰首挺胸,斜目以视,俨然一副尊者长辈的模样。他一个部将,瞧不起我主公是小,但是这就相当于瞧不起和我家主公同辈的桓公您啊。我家主公气不过一个部将居然敢蔑视您,故而替您打了这个目无上官的家伙,让他以后不敢在您面前昂首挺胸,您说……我家主公是不是为您打的?”
此时吓得李述急忙喊冤说:“主公!主公!末将不敢啊!都是他们瞎说啊。”
高衡低头看着趴在地上李述质问道:“大胆李述!还敢嘴硬,难道你没有在我家主公面前昂首挺胸,斜目以视吗?我们这些人可都看见了!”
“我……我……”
桓温此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然后说道:“不成器的东西,来人,还不赶快把这废物给我抬走!”
说着士兵们急忙抬走了吓得都已经尿裤子的李述。
郗超此时惊叹无比,没想到裴逸身边居然还有这样的能人异士。看来自己铲除裴逸的想法没有错。裴逸去湘乡这种荆棘之地,都能发觉到这样的能人异士,此人羽翼若丰,后果不堪设想。
裴逸此时说道:“姐夫,下属们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咱们还是去吃鱼吧。”
桓温也只能重整心情,然后勉强的笑道:“对,吃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