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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卡尔给维也纳的信件
约瑟夫二世随口答应：“可以，你去拿一些过来，我都差点忘了卡尔还在尼德兰。”
侍从躬身应下，随后就转身走出会议室，去皇帝的办公室取卡尔的信件。
过不多时，侍从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大摞信件。
皇帝有点无语，从他手里接过那些信，过了半分钟才无奈说道：“他写了这么多啊？”
考尼茨亲王提醒道：“是啊，陛下，在卡尔王子第一封信来的时候，您就认为他写的内容并不务实，因而吩咐了您的副官，以后再有卡尔的信可以先暂时保管起来，不必急着拿给您看。”
皇帝回想那天的第一封信件，卡尔当时先是说明了自己即将成为长公主克里斯蒂娜的养子，并且成为了她手下的一名参谋军官，然后就是长篇大论的奥军改革建议。
建议的内容比皇帝本人想要进行的改革还要大胆，诸如从平民士兵中升调军官，逐步解除农奴的负担直至彻底废除农奴制，消除贵族对军队的垄断权力……
说实话，最想进行这些改革的就是皇帝本人，但是即使只实施一项改革，那些顽固的守旧派也会拼命反对，其阻力足以让皇帝的任何命令在美泉宫之外成为厕纸。
因此，约瑟夫二世在刚刚看完卡尔的第一封信，就对其后面的信件失去了兴趣。
有改革意愿是好事，这说明卡尔不是像他哥哥那样的无能之辈，也不是维也纳百无一用的贵族青年，拥有锐意进取意志的卡尔像是哈布斯堡的一缕新风。
不过他的改革方案比约瑟夫还激进，实在没有可行性。如果他是皇太弟利奥波德的长子，未来神罗皇帝就会由他继承，难以想象未来的奥地利会天翻地覆到何种程度。
当然，就算卡尔不是长子，其结果也没好到哪去。约瑟夫一想到卡尔的哥哥弗兰茨，就对奥地利的命运感到十分悲凉，哈布斯堡千年沉疴仿佛都在他身上显现。皇位落到弗兰茨手里，我神罗要完啊……
约瑟夫二世一边想着闲事，一边看着卡尔后面寄来的信，结果发现还是一些说了等于没说的改革建议。
皇帝渐渐对克里斯蒂娜生出了一些怨气，你马上就要当他的妈妈了，怎么也不去管管，老是让他在无用之事上费劲。
克里斯蒂娜如果知道皇帝哥哥的想法，肯定要两手一摊：我管过啊，没用，打又打不过他，还能咋办。
但是看到倒数第二封的时候，皇帝还真看出了一些有道理的地方。
卡尔居住在总督府，能接触到克里斯蒂娜的一些公务往来，显然已经看过一些英国人给出的情报共享。
考尼茨亲王注意到了皇帝的表情，于是在皇帝看完信后便请求道：“陛下，卡尔王子的这份信能否给我看看？”
皇帝点头同意，将信递给亲王。
考尼茨今天站立的时间太长，有点不堪重负，于是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凑近这张信慢慢看。
卡尔用端正的笔画写道：“尊敬的皇帝陛下，我已经收到了英国人的一份战后情报，我想您很快也会收到。在法国安茹的战斗中，法军那些英勇不惧死亡的军官给了英国参谋部十分深刻的印象，法军的大都督身为主帅、奈伊等人身为将军，还有那些下级军官，每个人都敢亲自手执刀剑骑马冲锋。而所有的军事常识都告诉我们，勇敢的统帅必然会带来更加勇敢的士兵。”
“虽然法军因指挥官亲自冲阵而有受伤或战死的风险，那位陆都督就差点被英军围杀，但是能换到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士兵们更加勇敢，其效果直接让一群新兵成为能与英军百战精锐相匹敌的勇士。”
“我们奥地利军队，在这一点上落后法军太多，我们那些贵族军官自诩高贵，不愿意和士兵们一起待在前线，每次作战都会让副官代为传达指令，这让士兵们如何肯拼命？”
“我认为，必须建立一套成熟的军功制度，我们可以效仿法军的荣誉军人体制，为勇敢的军官颁发勋章，并且在维也纳进行公开的表彰大会，以此激发贵族心中对荣誉的渴望……”
考尼茨亲王仔细看着卡尔的信件，颇为赞许，看的过程频频点头。
看完后，考尼茨抬头询问：“陛下，我们是否可以……”
“就按卡尔王子说的那样去办，你在今天就吩咐战争大臣着手准备。”约瑟夫语速很快回答，并且用比刚才还要认真的态度去看最后一封信。
考尼茨亲王非常惊讶，难道卡尔王子还有更好的意见？
这封信是卡尔寄出来的最后一封信，就是在近几天，他已经被克里斯蒂娜升任为总督府的卫队长，并且成为了总督顾问的一员。
既然当了更高级别的顾问，那么说明已经可以接触到更高程度的机密要事，那么提出一个更佳的想法也不值得奇怪。
考尼茨耐心等待约瑟夫二世看完书信，在皇帝刚刚放下信时，就着急说道：“陛下，我是否能……”
皇帝很快就把信递给他，考尼茨赶紧放在桌子上继续看。
卡尔写着：“尊敬的皇帝陛下，自从我成为顾问后，就知道了一些我方的间谍所探听到的情报。法国已经在他们的南部地区聚集了接近3万人的小型军团，我知道这远远比不上我方尼德兰地区所面对的、接近8万人的法军精锐，而参谋部几乎所有参谋都认为这只是法军防备我方在意大利驻守军队的次要防线。”
“诚然，这样规模的法军，无法威胁到奥地利在阿尔卑斯山附近的堡垒要塞，但我认为那个陆都督不是一个会按常理出牌的人。我军与法军产生冲突的时间，大家都预计将是1791年的春天，因为这一段时间会是法国稳定全国秩序的节点，也是我方与土耳其和谈完毕的节点。”
“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我姑妈、也即法国的玛丽王后正在孕期，参谋部认为陆都督不会在这个重要时刻离开凡尔赛、离开王后，所以意大利方向可以高枕无忧。”
“但我不同意，我认为，陆都督猜到了我们的想法，并且他很有可能将计就计，趁着我军毫无防备的时候，派遣一支奇兵偷袭我方在意大利的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