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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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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这件事不仅玛丽这个铸币不知道,弗朗斯相信在场的所有人同样不知道,只有他通过穿越者优势,用底层逻辑的思维,看穿了事物的本质。

    那就是,一旦保王党势力联合外国军队反扑,他们战败,弗朗斯这个阴差阳错之下成为带头大哥的领军者,以及玛丽这个蓝血贵族的叛徒,都会被处死。

    历史上,拿破仑败亡后,反法同盟将拿破仑囚禁在圣赫勒拿岛下毒谋害,却不会追究他的士兵和元帅的责任。

    路易十八登基时,再次给予元帅们贵族待遇,你在拿破仑手下得到什么,在我波旁这里能全部保住,并且我还能给你们更多。路易十八虽然是个屑人,但还算有底线,奈伊在百日王朝中背叛过一次后,他认为奈伊是法国的民族英雄,意图再次赦免他,被黎塞留公爵为首的人间之屑阻止,奈伊最终被判死刑。

    南部地区,拿破仑百日王朝再次败亡后,一些极端派保王党对拿破仑帝国的老兵烧杀抢掠,试图复仇,以为巴黎宫廷一定会支持他们的举动,结果被路易十八果断压制,老兵得到了波旁王室的庇护。

    因为一旦追究到毛细血管,刻薄毒辣至此,令士兵心寒,以后就不会再有人肯为波旁王室卖命。波旁王室再次失去暴力集团的效忠,依然会像1793年一样被人再砍一遍。

    这也就意味着,弗朗斯只能不断取得胜利,要么裂土割据,要么夺取法国大权,成为曹操那样的枭雄,否则难逃一死。

    在玛丽突然改变演讲词之前,他的地位尚未完全稳固,军队效忠他,是因为能得到财富。如果他在遇到拿破仑后,将兵权交给他,不会费多大力气,因为拿破仑能在意大利给他们带来更多的财富。

    原本他是想在遇到拿破仑后,趁着地位还没稳固,顺手将指挥权交给拿破仑,他自己躲在拿破仑身后,跟着他们去意大利杀贵族和教士发财,然后回师巴黎,与拿破仑和未来元帅们组成军事政治复合体,伺机夺取权力,取尽波旁王室的最后一份遗产。

    掌控巴黎后,想办法保住路易十六和一群旧贵族的命,弗朗斯则获得他们的财产回报,加上在拿破仑手下做事的薪酬和帝国的爵位,将获取的利益最大化,他的安全也能得到保证。

    但是在玛丽的一通演讲和操作下,弗朗斯不得不提前用三色旗激励士兵的热情,让他彻底稳固了带头大哥的地位,也让他彻底失去了后路。

    弗朗斯注定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要么像项羽一样垓下自刎,要么像李世民一样大破虎牢关。

    他坐在椅子上,默默看着花园中的热闹场面,心里冒起一阵阵寒意。

    这些人的荣华富贵,全部寄托在弗朗斯和玛丽身上。同样,弗朗斯和玛丽的生命安全,全部寄托在他们火枪中的弹丸里。

    玛丽这个铸币,全然不知自己面临的危险,喜滋滋坐在桌子后面,帮着文吏书写士兵们的家信。

    真是个铁铸币,也不知道她这么潦草的字迹,代笔书信寄出去后能不能被人看懂。

    这个天真的可爱女人,万一有朝一日弗朗斯真的和她相爱,万一弗朗斯像拿破仑一样败亡,他们在圣赫勒拿岛必定会被英国人双双毒死,成为一对亡命鸳鸯。

    这个死法……似乎挺浪漫的。

    弗朗斯的脸爬上红晕,可能是因为跟玛丽这个恋爱脑相处太久,搞得他也有点恋爱脑了。

    但是说实话,这样的死法真的很棒,比拿破仑孤身一人众叛亲离要好多了。如果弗朗斯和玛丽被流放圣赫勒拿,那就说明他做到的功绩和拿破仑差不多,他和玛丽的浪漫情事会被千古传颂。

    弗朗斯渐渐幻想自己的彪炳千秋的功业,旷古未有的爱情,嘴角慢慢浮起笑容。

    花园中站着帮忙分发财物的缪拉和苏尔特,偶然一抬头间,看到了弗朗斯渐渐脸红、嘴角浮现莫名笑容的场景。

    苏尔特认为自己明白了他的想法,对缪拉说道:“看!弗朗斯——不是,该叫他大都督。大都督得到了兵权,已经兴奋的脸色发红了!”

    缪拉同样认为自己明白了,对苏尔特说道:“看看大都督到现在的所作所为,他是一头真正的权力野兽!看看他的表情,他已经在幻想自己夺取巴黎后,将自己的官邸设在哪了!”

    苏尔特低声说道:“只要跟在这种权力野兽身后,钱财和权位,将会任由我们取用!”

    而两位未来元帅口中的权力野兽弗朗斯,正在幻想他若是和玛丽相爱,那他们的爱情故事会被这个位面的大仲马和雨果,写成怎样的旷世名着传唱……

    ……

    派往奥尔良城中的瑞士卫兵先让他们在城中待命,往巴黎城中加派瑞士卫兵,宣扬弗朗斯和玛丽在城堡前的事迹,让早晨远离军队的一半瑞士卫队和丽莎公主他们来到城堡。

    已经彻底解决了危险局面,朗巴勒王妃对弗朗斯感激不尽,刚刚来到城堡下了马车就朝着他跑来,飞身扑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紧紧挂在弗朗斯的肩膀,搞得他喘不过气来。玛丽就像吃了几大瓶醋,撅着小嘴拉开王妃。

    当天晚上,弗朗斯下令打开城堡粮库,宴请全军及附近农庄的农户。

    他简单出席了一下,讲了开场白,与六位未来元帅们一起,跟军队中的各级军官互相敬酒。

    随后,他就来到了城堡的二楼城墙处,双手摆在箭垛上,惬意吹着夜晚的凉风,偶尔低头看看楼下花园中,这副原本与他无关的热闹场面。

    今天正好就是7月11日,再有三天,起义的巴黎市民就会攻陷巴士底狱。不知道这个位面的法国,在制定国庆节的时候会定在哪天呢?

    就在他在想着这些事情时,一阵小高跟踏在石阶上的声音传来。

    弗朗斯嘴角浮起微笑,他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肯定是玛丽。

    玛丽带着几个瑞士卫兵和侍女官,来到他左边那一侧,好奇问他:“怎么不去下面和大家一起喝酒?”

    弗朗斯右手托腮,看着玛丽微笑道:“有点热,上来吹吹风。”

    玛丽知道他肯定有心事,便站在他身边,也像他一样双手摆在箭垛上,左手支起来托腮,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

    弗朗斯奇怪看着她,说道:“我听说你向来喜欢宴会和热闹,怎么也像我一样跑这里来了?”

    “嗯,原本是喜欢的。”玛丽看着他,微笑道,“可是你从那里离去的那一刻,就不喜欢了。”

    弗朗斯忍不住笑了,青涩的容颜渐起红晕。

    玛丽看着他俊美的脸,越发着迷,看着看着,也像他一样起了些红晕。

    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今晚的风似乎没了多少凉意,两人脸上的红晕久久不能消退。

    最终,还是玛丽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她依然用左手托腮,轻声说道:“其实,我已经习惯没有宴会的日子了,而且我发现一个人待着也挺好的。从前我待在凡尔赛的时候,宫里总是灯火通明,晃人眼睛,冷清下来之后,我能时常在卧室看窗外的夜空,和我女儿一起寻找那些星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