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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也许是个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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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白的天光盈盈照落在青纱窗上,案旁搁着一盆未开的兰花,长长的垂叶茂密葱郁,静静的,纹丝不动,如凝固了一般。

    我道:“让春儿家人领她去了吧,再从我的体己里取十两银子与她。此事也不必特地向十四禀报,若他问及,就说春儿她娘病了,回去尽孝了。”

    玟秋嗳的一声,道:“奴婢让嬷嬷们去办,自是妥当。”

    我见她挺着肚子要出去,便问:“我凡事离不得你,你可要早些物色人选,好接替你的事儿,省得你生产坐月子,我身边没有得力之人。”

    玟秋回身一笑,道:“主子放心,我和岫嬷嬷一直挑着呢,总归还得咱们从京城家里带出来的方好。”

    不过多时,便有婆子领着春儿来给我磕头,春儿虽不愿离去,但也没得法子,讪讪磕了三个响头,便随她娘回家了。又忙了一通,才去房中看十四。他夜里睡眠不好,中午不敢睡太久,让我过了两柱香时辰就叫醒他。

    我守在榻前,绣他贴身穿戴的鞋袜寝衣,门上挂着数串珠帘,稍有风过,就叮叮脆脆的作响,衬得屋中寂静如水。

    正绣得入神,耳侧忽有声音道:“光线不好,小心弄坏了眼睛。”

    我一激灵,差点刺到了手,又忙丢开活计,笑道:“我才坐下,没绣几针。”

    十四已起身,丫头递过衣衫,我侍奉他穿好,道:“厨房的嬷嬷送来一些胡萝卜和白菜籽,种到后院的两块地里可好?”

    十四抿唇一笑,道:“随你。”

    他双眸如墨,如夜中星辰。

    初春犹冷,园中山石料峭,枯木未吐新蕊,光秃秃的,甚为凄寒。

    十四换了灰布长衫,挽着袖子,头戴蓑帽,一副农人打扮。身侧并无多人,只丁巍随之。十四墩身做事,我在旁侧瞧着,递递菜籽、茶水之类。很快阴了天,地也锄完大半,康儿远远跑了过来,只觉种菜好玩,捋起袖子就要帮忙。

    我忙喝止,道:“快回屋换衣裳,别弄脏你的手。”

    康儿悻悻不已,赔笑道:“额娘!让我帮帮阿玛嘛。”

    十四头也没抬,低沉沉道:“谁让你帮了,在外闹了一天,夫子留的文章可写了?”

    康儿委屈,噘嘴可怜巴巴望着我,我只做没看见,他失了帮手,心里又急又气,当着十四面不好发作,遂做了个揖,道:“我这就回去写文章。”

    见十四不说话,便不甘不愿的走了。

    我不高兴,道:“没事你老训他做什么?”

    十四倒觉好笑,抬头看我,道:“我何时训他了?呆会他文章没写好,你再看看我怎么训他!”稍顿又道:“丁巍,爷告诉你,以后你儿子出生了,可别让玟秋教养!她和薇薇一样,都是软性子,只会娇惯孩子。”

    丁巍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木头似的杵了一会,半响才傻不拉几道:“是不是儿子还说不准呢,也许是个女娃。”

    十四想了想,道:“女娃也好,像阿醒那般...”

    提及阿醒,他自知失言,便止了话,闷着头往屋里去,道:“回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