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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你去哪儿?”
穿藏青色长袍的男人已经走到了外面,另一个穿月白色长袍的少年立刻察觉他的动作,迅速上前拽住他的手臂。
男人忽地停住脚步,目光落在街头,有一瞬的迷茫。
这一停顿的功夫,那个有着一张记忆中再熟悉不过的脸的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可不应该是她,此刻的她应该在京城的别院。
此人正是四贝勒胤禛,另一个拽住他的人是十三阿哥胤祥。
十三阿哥疑惑地往外面看了一眼,问,“四哥,你刚刚在看什么?”
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四哥这副模样。
胤禛回过神,眉头紧皱,若有所思,却并未再追上去,“没什么。”
说完,就转头走回了店铺里面,却明显神思不属。
十三阿哥面露担忧,疑惑地往外面又瞅了眼,却什么也没发现。
四贝勒深觉自己出现了幻觉,明明不该出现在此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可他方才真的忍不住要追上去,无论是他看错了,还是真的是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都想要一看究竟。
可他不行,皇阿玛在此,他不能离开半步。
罢了,无论是谁,他都不应该关心,他还有要事在身,压根没时间去关心一个陌生人。
他们是跟着微服的皇帝来此的。
此次南巡,皇帝原本带了太子、四贝勒和十三阿哥,可到了德州,太子生病,皇帝只好让太子留在德州,把索额图叫到了德州照顾生病的太子,皇帝则带着四贝勒和十三阿哥,又让直郡王从京城过来,跟着御驾继续南巡。
四贝勒原本觉得把直郡王叫过来不妥,毕竟皇帝和太子都不在京中,身为长子的直郡王必须留在京中监国,也是为防生乱。
如今把直郡王叫了过来,京里年长的只有老三、老五和老八,老三一介文人,老五万事不管,老八年轻,威信不够,若有大事,没人能做得了主。
自从太子病了,四贝勒就一直不安,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可他记得某些梦里的情景,这次的事却并无印象,就算有印象,也不知是否正确。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皇阿玛对太子的态度不对。
太子生病,皇阿玛却留了太子在德州,把索额图也叫到了德州,自己却继续南巡,还把与太子不对付的大哥叫了过来。
这些事处处都不大正常。
此刻他没有半分头绪,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静观其变。
可没想到会在扬州遇到一个和尼楚贺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连神情笑容都一模一样。
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是尼楚贺醒来后千里迢迢来到了扬州,可是怎么可能?
乌悦宸在一家卖首饰的店铺里挑了支碧玉桃花簪,亲自给她插在髻上,笑眯眯赞了句,“还是这个好看。”
尼楚贺摸了摸头上的簪子,笑着点头,问了掌柜的价钱,从荷包里取出五两银子给了掌柜。
乌悦宸眨了眨眼,摸了摸胸口和衣袖,立刻垮了脸。
直到走到外面,乌悦宸才抱怨,“我也要赚银子,然后给你买衣服买首饰,这明明是我挑的,怎么能是你付银子?这和你挑的有什么区别?”
看着他一脸怨念,尼楚贺失笑,“这是你挑的,自然就是你的心意,我很喜欢这份心意,再说了,以后想挣银子,机会多的是。”
乌悦宸脸上立马多云转晴,喜笑颜开,“那就以后吧,等以后我有了银子再给你买更漂亮的簪子。”
刚走了几步,尼楚贺忽然顿住,脸色蓦地僵硬。
乌悦宸察觉不对,顺着看过去,一张笑脸顿时变得阴晴不定。
尼楚贺下意识便想要转身回到铺子里,这是遇到惊吓的第一反应。
可当一个黑衣男子径直走到面前,一张冷硬的脸冒着冷气,话却甚是客气,“这位姑娘,我家老爷有请。”
尼楚贺硬生生止住了脚步,一瞬间思考过后,她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狼狈逃离只会让人心生怀疑。
这时候坦然面对才是正确的选择。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会在这里见到这两个熟悉的人。
这该死的缘分。
时间回到尼楚贺二人刚从铺子里走出来的时候。
那时胤禛等人跟着微服的皇帝正慢悠悠地欣赏着两边摊子上的物品。
康熙正漫无目的地走着,走了一会儿便觉无趣,正要和身旁的老大说找个茶肆歇歇,听听说书。
一转眼看到一个女人,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说漂亮又并非绝色,可他就是一眼注意到了。
那女子正和一个黑衣少年从一旁的铺子里出来,有说有笑,女子脸上的笑看得人心旷神怡。
美人他常见,没什么稀奇的,看了这一眼,他本打算收回目光,可突然就站住了,侧头问身旁的老四,“老四啊,我怎么瞧着这姑娘有些眼熟?”
说眼熟也不对,因为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谁让这张脸太特殊了呢。
所以才会不问其他人,直接问老四。
胤禛脸色一瞬僵硬,他自然看到了,原本松了口气,这一刻却只恨不得立刻离开此处。
可他不能不回皇阿玛的话,顶着大哥迫人的目光,他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了句,“的确有点眼熟。”
康熙戏谑地瞅了他一眼,“不只是眼熟吧。”
胤禛怕皇阿玛当场说出瓜尔佳氏,心高高地提了起来,谁知康熙直接吩咐身旁的一个侍卫,“把人请过来。”
这下子,胤禛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面上神色明显不赞同,“阿玛,此事不可。”
老大笑着说,“老四,有什么不可的?都说江南出美人,这遇到一个说说话也正常,你怎的如此担心?”
他很好奇皇阿玛所说的眼熟指的是谁,明显与老四有关,还是个女人,老四又如此慌乱,究竟是谁?
只有十三阿哥明白四哥的心思,其实他也呆住了,万万没料到会有两个长得如此相像之人,这太不可思议了。
再看四哥的神情,皇阿玛又如此说,他立刻觉得不对劲。
康熙原本是不该记着一个女人的,尤其那个女人还是老四的侧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