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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 走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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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人见门打开,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说:“我们找路部长。”

    “我就是。”路远向这对父子看了一眼,说,“进来吧。”

    儿子的手里拎着那不断挣扎的蛇皮袋子,跟着年人进来了。

    路远的房间装修得很简单,不过很整洁,父子俩稍有点局促地在门口狠狠磨了几下脚,路远这才注意到他们的鞋子上全是泥巴,年人穿得是一双解放鞋,而他儿子穿的皮鞋也是伤痕累累,显然时间很久了。

    坐到实木沙发上,父子俩都把腰挺得直直的,路远从口袋里拿出烟,递了一根给那年人,年人忙站起来,双手接过,儿子却客气地说:“谢谢,我不抽烟。”

    “你们找我什么事?”路远看着这对淳朴的父子十分淳朴,语气也很是和蔼。

    年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涩,结结巴巴地说:“路……路部长,我们是……”说到这,居然不知道下面怎么说了。

    路远笑了笑说:“大叔,不要紧张。”

    那儿子面对路远的和蔼,镇定了许多,说:“爸,我来说吧。”

    经过叙述,路远这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年轻人姓曲,叫曲世铎,是临县庐阳县人,三年前大学毕业后,回到家乡,任半塔乡寨子村的村支部书记,由于那边贫穷偏僻,信息闭塞,根本不知道青林县面对全市的招聘,这还是前几天去县里办事的时候才知道,一打听,报名的时间早就过了。曲世铎也就没当一回事,回去无意跟他父亲提到这件事。他父亲虽然是种田人,但思想觉悟很高,觉得这是一个走出穷寨子的机会,便执拗地要来青林县找路远这个组织部长。曲世铎拗不过他,只好跟着来。由于家里穷,好不容易凑齐了路费,把家里仅剩了五六只土鸡也捎上了。

    他们此行的目的可以算得上是走后门,可严格意义来说,也不完全是。因为他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能够让曲世铎报上名。

    按照规则,过了报名时间那是肯定不可以再报名的,可是看着这一对从穷山沟里走出来的父子,路远又不忍心了。路远讲原则,但又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灵活机动才是他的准则。

    见他沉默不语,那年人离开了沙发,竟然噗通一下给路远跪了下来,哀求道:“路部长,我求求你了,帮孩子一把吧。”

    路远赶紧将他扶了起来,道:“快起来,不要这样,你这么大年纪给我下跪,可是在折我的寿啊。”

    曲世铎也忙着去拉父亲起来,道:“爸,你这样是在扇我这个不孝子的脸啊。

    看着这么一对父子,路远的心隐隐发痛,说:“大叔,你们先坐下来,这样吧,我给你们开这个后门。”

    父子俩喜出望外,见又要下跪,路远抢着拉住了二人,说:“明天上午把照片和身份证带上,一起去组织部补办报名手续吧。”

    老父亲激动地说:“路部长,你就是我们的大恩人,这几只土鸡子虽然拿不出手,但是我们全部的家产,请路部长收下。”

    路远笑道:“大叔,这么多鸡我可没地方收养啊,你还是带回去吧。”

    争执了一阵子,路远只有收下,不过,他却揣了一千块钱在曲世铎的手,不容推辞地说:“曲世铎,这些鸡我收下,但这钱你也必须收下,还有几天时间就要考试,这一千块钱可以让你好好住几天,而不用担心钱的事情。记住,这钱算是我借给你的,是要还的。所以希望你能考出好成绩,不要辜负了你父亲对你的期望。”

    父子俩千恩万谢地离开了,路远这才苦笑着看着一蛇皮袋子的土鸡,说:“胖子,处理这些鸡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胖子好像早就考虑好怎么办了,二话不说拎着袋子下了楼,十几分钟后,他的手里多了一耷子钱。

    第二天一大早,路远带着曲世铎到组织部,找李涛补办了报名手续,李涛颇有些诧异,不过这虽然有点违规,但是性质却并不算特别严重。李涛特意在上查了一下曲世铎的资料,并没有问题,也就没说什么。填写了所报职位,打印好准考证之后,曲世铎对李涛和路远表示了谢意,路远叮嘱他牢记考试时间,千万不要忘了。

    曲世铎走后没多久,路远接到一个他从未想到过的电话——方宁主动打来的。

    这个电话让路远的心跳蓦然加快,喉咙略显干涩地说:“方宁,真没想到你会打电话给我。”

    方宁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才幽幽道:“我也没想到,你离开永安也只是发了条短信。”

    路远再次选择了沉默,此时除了沉默,似乎什么语言都难以正确表达出他的心情,还是方宁首先从沉默在摆脱了出来,道:“有件事情,可能要难为你。”

    “你说吧,很乐意为你效劳。”路远开了个玩笑,借以摆脱这种酸涩的心情。

    “我有个朋友,也参加了湖海镇的公推公选,想请你照顾一下。”方宁的声音微微有点颤抖,听起来似乎很不情愿说出来的样子。

    路远的手不由紧了紧,缓缓说道:“方宁,你这确实是在给我出难题。先不说我想不想照顾,就是照顾也照顾不起来。首先是笔试,试卷还在市委组织部,我是一点都不知情。入围后还要进行答辩,这也不是我所能左右的。方宁,你要理解我。”

    “我理解。”方宁的语气很复杂,似乎很失望,又似乎很欣慰。

    放下了电话,方宁呆了一阵子,她要路远照顾的这个人并不是她的朋友,而打这个电话也非她的本意。

    这时,她听到门外有人说:“高副市长,您好。”

    方宁晃了晃脑袋,刚站起来,便看见高尚推门而入,方宁道:“您来了。”

    高尚道:“小方,,怎么样?”

    方宁微微摇了摇头,随着她的摇头,高尚的神色沉了下来:“看来这个路远还真是够公正的啊。”

    “高市长,您误会他了。”方宁不由道,“他也有他的难处。”

    沉默半晌,高尚才说:“算了,我想别的办法吧。”

    方宁望着高尚离去的背影,心头很压抑。这时,吴航站在门边轻轻在门上叩了一下,说:“方主任,发什么呆呢?”

    方宁淡淡道:“有事吗?”

    “没什么,弄了两章苏妙妙吉他演奏会的门票,晚上一起去?”

    “你找别人去吧,没兴趣。”听到苏妙妙这个名字,方宁没来由地一阵烦躁,压着心头的不快向吴航发出了逐客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