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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王涛这么草率的拜师行为,小宝虽感好笑,但并没有去打扰他,而是先将之前遗落在地上的几页秘术残卷收好,这才返回身再次来到他的身边:“王涛哥,你这头要磕到什么时候啊?”
“你啥意思?”王涛回头不解的问了一嘴。
小宝指了指墙上的画像:“万一画像上的祖师爷一年不开口说话,难道你还要在这儿磕上一年的头哇?再说就算祖师爷肯收你为徒,他该怎么传授你技艺呢?难道还要他从画里蹦出来教你不成?”
坦白讲,至于画像里的祖师爷究竟能不能随时显形出来,其实小宝心里也没有底,因为他知道祖师爷现在只是一缕残魂罢了。
记得老道士曾经告诉他说,残魂是指人死了以后,被孤立出来的一缕残缺不全的魂魄,当然也可称作孤魂。
此刻老道士也只是凭借着道术之威护住了这一缕残魂,还终日隐藏在画卷中,才得以保全魂魄不散。
他这一缕残魂法力有限不说,还时刻面临被之前那难缠妖物寻到藏身之地,一个弄不好就会搞得魂飞魄散。
如此说来,祖师爷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容乐观,他自己都面对诸多困境,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去收一个像王涛这么笨的徒弟?
小宝在心里恶趣味的想:如果祖师爷真的敢收下王涛这个笨徒弟,估计八成得被他气的魂飞魄散。
正陷入沉思之际,王涛却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见他风风火火的搬来一张破旧木桌,还往上面摆放了香炉,清水等一应祭拜之物,瞧这架势真打算来个正式的拜师仪式。
本以为他只是说笑而已,但瞧他这股子认真劲儿,小宝不禁疑惑的拉住他的胳膊,再次确认他是否真的想要拜师。
王涛一本正经的开口道,“谁骗你谁小狗儿。”
说完这句,又给小宝讲述起他当初打伤那只黄皮子的动机,据他所说,他痛恨黄皮子这种东西的观念是根深蒂固的,这辈子恐怕是不会有所改变了。
要说他对黄皮子这东西为什么会恨之入骨,那事情的源头可得追溯到六年之前了。
话说,六年前的土粒村时值大旱,粮食产量也低到了极点,再加上农村每家每户孩子众多,所以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记得当时村中孩子最多的是周广才家,算上他和他老伴儿,一大家子一共十一口人。
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仅凭种地得来的那点儿粮食怎么够吃,没办法,周广才只好领着一大家子人上山去采摘野菜回来充饥。
但是可别忘了,家家户户的日子都不好过,所以像采摘野菜这种事儿,早就被所有村民给共同紧盯上了。
时间一长,别说是野菜了,就连新鲜的野草都越来越少,村民们饥不择食,所以被迫连野草、树皮也会囫囵吞枣般硬塞进肚子里面,以延饥饿的来临,究其背后原因,还不都是天灾酿成的悲剧。
就在土粒村全村老少陷入愁云惨淡之际,岂料周广才的婆娘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又怀上了。
对于这个即将到来的孩子,周广才这心里说不上是喜是忧,虽然心情复杂的很,不过既然自己的婆娘怀上了,那就得生下来啊,哪怕就算砸锅卖铁也得养着,因为这毕竟是关乎整个家族兴衰的大事。
那时候的农村人,最看重子嗣多寡,一个家族兴不兴旺,那得按照人头说话。
可能是受到这种思想的羁绊,即便在当时那种眼看就快要吃不上饭的时候,周广才依旧决定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当周广才第十个孩子,也就是他的小儿子诞生时,全家还是陷入了短暂的喜悦之中。
要说这个小儿子刚刚出生的时候长得白白胖胖,尤其是那一对扑闪的大眼睛甚是可爱,再加上是家中最小的儿子,所以周广才对他给外疼爱。
可是短暂的喜悦过后,周广才就开始犯愁了,本来一大家子的日子都已经够苦了,这回家里又添新丁,那么供养小儿子的口粮该从何处来呢?
一想起这件头疼的事儿,周广才就夜不能寐,他守在小儿子身边眼巴巴的苦苦熬了好几个晚上,心里却开始暗自盘算:要说这土粒村只是北方众多小村子当中,非常普通的一个偏远小村,这里不仅道路崎岖难行,物产也不算丰富,所以是个实打实的穷村。
尤其到了这天干大旱的时候,村中老少的日子都不好过,几乎每家每户的粮食都不够吃,如此看来土粒村已经没有了能够保证一家人生存下去的资源,那么...
对呀!我可以把眼光放得长远一点儿啊!如果说土粒村不能养活一大家子,那么也许在这之外的小镇或者县城,说不定有什么能够赖以谋生的出路啊!
打定主意之后,第二天周广才怀揣两个玉米馍馍,带着一壶清水,直奔土粒村之外的小镇、县城而去。
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只要能够谋得一份比较稳定的差事,赚些口粮养家糊口就已经足够了。
虽然他的要求并不高,但谁知道一连去了几家商铺店铺找活计,都被人家给拒绝了。
婉言谢绝的还算是好的,一旦遇上脾气暴躁的,周广才除了免不了挨上一通怒骂,拳打脚踢都是轻的。
就在周广才被人围殴踢出店铺的时候,恰巧被一个过路人遇到。
这人扶起周广才,问了事情缘由,最后推荐他去镇上吴员外家中试试看,说是吴员外家里最近正在征召家丁,去应试一下也许能成。
本已心灰意冷的周广才,见事情还有转机,向此人道谢后,便马不停蹄的直奔附近小镇而去。
许是运气好的缘故,又或是吴员外急于招人的原因,周广才到了那里说明来意,很快就被招进吴家做了家丁。
说是家丁,其实什么脏活累活都干。
不过周广才并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每月比价可观的钱粮。
有了这些钱粮的支撑,一大家子的生活开销总算是有了着落。
没过多久,周广才由于做事认真仔细,被提拔到后厨帮工。
去了后厨,周广才暗暗吃惊,没想到在这灾荒年月,大富人家居然依旧丰衣足食,就连有些酒肉都放的有些快要发霉。
于是日子一久,周广才便明里暗里偷偷从后厨拿些别人吃剩的酒菜回家,用以改善一家老小的贫苦生活。
即便在土粒村缺吃少穿的那段日子里,周广才家的伙食还是不错的。
随着周广才的厨艺不断精进,以至于吴家后来的大小宴席,全都由他一人掌勺。
周广才有了名气,就连周边这些小村无论哪家操办酒席,第一个就能想到请他去帮厨,事后作为答谢,雇主总要给他一些吃食作为酬劳,这就是他们一家人还可以勉强解决温饱的重要原因。
周广才这人心地善良,有能力解决自家温饱的同时,还经常把从吴员外家带出来的那些吃食,分发给村中一众老小。
也因为这个原因,周广才在土粒村的口碑极好,每当人们提起他时,总会发自肺腑的说些感激他的话。
可谁知道,就是这么一个心地善良、淳朴的老实人,最近却遇到一件怪事儿,说起这事还要从几天前讲起。
那是艳阳高照的一天中午,周广才帮邻村乡亲忙活完一场婚宴,拿着些吃食往家中返回的途中,偶遇一只黄鼠狼从石缝里窜出拦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周广才吓了一跳,缓过神来才弯腰抄起一块石头将黄鼠狼吓跑了。
望着黄鼠狼落荒而逃的背影,周广才不由暗感好笑,看来这年月真是太缺粮食了,没想到一只小小的黄鼠狼都敢出来拦路打劫了。
虽然中途有了这么个小插曲,但周广才并没在意,依旧喜滋滋的提着吃食,直往家中返回。
当天晚上,周广才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饭,混合着中午拿回来的酒菜一并摆上了饭桌。
这些菜肴,在平常的农家可是非常少见的,因为桌上足足有五盘儿肉菜。
那时的农村条件很是艰苦,粮食都不够吃呢,就更别谈吃肉的事儿了,要说能吃上一顿肉,那真真就像是过年过节一样。
不出所料的,这顿饭一家人吃的是其乐融融,满嘴流油,也是很少有的饱餐了一顿。
晚上大家都进入梦乡的时候,小儿子忽然毫无征兆的哇哇大哭起来,周广才刚想过去抱他,谁知道却被小儿子狠狠一口咬在了手臂上面。
猝不及防下,周广才被咬了个结实,疼的周广才从心底倒吸一口凉气,不得已才将小儿子一把甩开,然后慌里慌张的从土炕上跳下地面来。
小儿子的哭声早把一家人吵醒了,众人围过来一瞧,只见这娃子目露凶光的扫视众人,好像是在寻找下一个撕咬的目标。
小儿子状若疯癫的模样可把一家人吓坏了,大家虽觉得事有蹊跷,但却毫无头绪。
周广才也在心里直犯嘀咕:这是咋回事儿?难道这娃子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周广才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村中时常有类似的诡异事件发生,凭借以前那些一知半解的经验,周广才脑海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小儿子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
站在原地仔细观望了一下小儿子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周广才心里更加笃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直到此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