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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说,祈奕倒想起来了,白玉堂前面似乎提过陷空岛,只是当时祈奕没在意。这会儿将零零总总词汇拼凑起来,竟然给祈奕汇集出一个震惊人心消息,让祈奕激动万分:难不成自己穿到大宋,还跟五义中最帅锦毛鼠是结拜兄妹啊?
祈奕欣喜若狂,紧紧捂住嘴巴才没叫出声来,却是瞪大眼睛,崇拜的看着这位义兄,很不能相信,上天真会用这大馅饼砸在自己头上.心里的激动敬仰,可用一句肉麻之话传达,那简直就如滔滔江海,奔腾不息。
由于激动,祈奕双眼闪烁晶莹:“义兄可是江湖人称白五侠?陷空岛上锦毛鼠么?”
白玉堂见了祈奕奇怪眼神,大受伤害,灼灼眼眸瞬间黯淡:“你这是什么眼神?纵然你瞧不起为兄浪荡江湖,也不用这么明显吧,我可是你义兄,你总要给我三分面子吧?”
锦毛鼠真是自己义兄。祈奕更是惊上加郑皇蔽尴掊谒迹亨培培牛姓庋男殖こ叛叛劢挝液危
更让祈奕她喜之若狂者,她竟然来到了这个自己向往已久梦寐欲求鼎盛朝代---大宋朝,那可是全国人民肥得流油的朝代。仁宗年间,更使祈奕神往,因为仁宗年间有个开封府,开封府有个包青天哟。
这都是真的么?
祈奕掐了下自己,生疼生疼,却依旧不能置信,遂轻牵义兄衣衫,目光温暖,声音轻柔,生怕一个大声会吓走了眼前好事:“义兄,开封府真有个包青天么?”
白玉堂点头:“包青天?嗯,有啊,当然有。”
历史名人,千古英雄,近在眼前。
祈奕双眼发光:“义兄可认识包青天,包大人?”
白玉堂又一点头:“包黑子啊,当然认识。”
祈奕喜悦难以抑制:“那展昭展大侠呢?”
白玉堂闻言把脸一沉,剑眉那么一挑,桃花美眼闪烁着狐疑:“展昭?你问他做什么?”
瞎婆一旁插嘴道:“这我知道,也是我的不是,昨日为了劝说衡儿安心养病,跟她说了包拯如何清廉如水,嫉恶如仇,爱民如子。衡儿大约是想去开封府求包大人替老爷夫人申冤报仇吧!”
这个问题祈奕很陌生,还未想过。不过,似乎白玉衡此刻应该心情沉痛才是,为了释疑,也为了遮掩之前冒失,祈奕忙沉静了脸色,顺水推舟:“嗯嗯,我却有此意,义兄以为如何?”
白玉堂挑眉冷哼:“那包大人虽然清廉,做事太过方正,一板一眼,查证审验,罗里拢貌煌享常挠凶约憾郑煲舛鞒鹄吹盟臁!
祈奕虽然疾恶如仇,却一贯敬重生命,就是当初对张岩动了刀子,也不过吓吓他玩儿。就是到了这里,祈奕不赞成动辄杀人,死在包拯铡下英雄好汉不计其数。白玉堂又是个为了义气,明知死路也要硬着头皮闯的主儿,最后死在冲宵楼。
而今他既是自己义兄,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意气用事,闯下大祸。
再者,祈奕对于白家夫妻之死不知就里,从瞎婆话里,祈奕猜测,他们亡故,多少跟那范桐有些干系。这一切有待查验,自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真要报仇雪恨,正要依靠白玉堂。所以,无论范桐该死不该死,都不能叫他做蠢事,断送自己生机,反叫仇人逍遥。
心念至此,祈奕急忙阻劝:“义兄须知,自古杀人偿命。依我说,爹娘冤仇,我们还是查实证据,再上告包大人,将奸贼正法。倘若律法不能雪恨,那时再做打算。如今我们孤儿寡母,唯一依靠义兄,义兄切记干娘老迈,弟妹羸弱,嗷嗷待哺,不可莽撞行事。”
白玉堂了然祈奕话中情意,依然想要江湖了断:“话是不错,可是叫我眼见贼人逍遥,这口恶气,实难咽下。”
瞎婆插嘴道:“衡儿顾虑的是,自古律法,杀人偿命,大公子一时痛快,换来的却是一辈子通缉,亡命天涯,实非上策。唉,只可惜鸣冤上告,也不容易。虽然我们明知老爷夫人是被范桐忤逆气死,只可惜,大宋律法明文规定,杀人偿命,气死人,却不在其列。唯有玉瑞少爷受伤与他有关,却又是护卫动手,真要上堂,他也可推说自己毫不知情,顶多拿个侍卫出来顶缸了事。”
祈奕知道自己改藏拙装愣才对,可是惊闻白家夫妻乃是被负情薄义郎范桐气死,不由义愤填膺,难以忍耐装傻:“干娘这话当真么?爹娘果真是被范桐气死?”
瞎婆闻言甚是惊愕:“衡儿不记得了?白贵跟着夫人进京寻那范桐评理,亲耳听闻那范桐说话极其刻薄,言语放肆,竟然信口雌黄,败坏夫人名节,气得夫人当场吐血,回家来对着老爷哀哀哭泣一夜,天不亮就去了。其时衡儿你也在场,夫人拉着你千叮万嘱,方才咽气。
老爷见夫人气绝,当即吐血晕倒,强撑着办完夫人后事,憋着一口气上京寻那贼子讨说法,又被贼子当众侮辱,晕厥倒下,悠着一口气被白贵拉回家来,再没起来。
老爷夫人一生行善,不想养了范桐这个白眼狼,枉送性命。可怜夫人方才三十有五,老爷不到四十,就这般去了。”
瞎婆说道伤心处,抽抽噎噎哭得凄凉:“唉,真是恶人忒猖狂,好人命不长啊。”
祈奕未料真像竟是这样惨烈。张岩背叛,自己不过讨个说法,却无端端葬送性命,心情本已十分压抑敏感,此刻听了这一番哭诉,方知世上竟然有比张岩更恶毒之人。
白父白母辞世,白玉衡魂返仙境,白玉瑞苟延残喘。真是斑斑血泪,罄竹难书。白家有什么罪过,竟然落得家破人亡下场?
若说有罪,顶多就是识人不明,当初不该一片善心,收养了范桐这个乞丐。
那范桐气死养父母,害死未婚妻,唆使恶怒打伤小舅子,简直禽兽不如,本该五马分尸才是。如今高官任做,骏马任骑,娇妻在抱,软枕高卧。
天道何其不公!
饶是祈奕不是白玉衡,也听得泪眼婆娑,心中绞痛。一时间,新仇旧恨,心头交织。祈奕跟白玉衡的伤痛感受合二为一。心头熊熊怒火几乎要撕裂祈奕,她呐喊一般发泄道:“我没忘记!干娘,白贵所说我记得一清二楚。我保证,我爹娘绝不白死,小弟不会白伤!我要贼子付出代价!”
闻听这斑斑血泪控诉,白玉堂再不能忍耐,暴虐而起:“我这就去割下他的狗头,供到坟头祭奠义父义母。”
瞎婆忙着一声呵斥:“大公子,小公子命悬一线,衡儿才刚好,老婆子求求你,你就不要裹乱了,好不好?”回头又摩挲激动失常祈奕:“衡儿别气,别急啊,有事我们慢慢商量。”
祈奕见白玉堂又要犯横,也快手抓住白玉堂,喉头哽咽,泪水怎么也擦不干:“汴京乃天子脚下,庞府不是一般人家,府中必定兵丁护卫云集,义兄若入庞府杀人,如何脱身?且那范桐固然该死,搭上义兄却不值得。”
白玉堂再瞎婆祈奕安抚下总算放下宝剑,兀自怒气冲冲。
祈奕侯他安静,回头向着瞎婆,斩钉截铁道:“干娘,我要去开封府告那贼子,为爹娘报仇,为玉瑞讨个公道。”
瞎婆长叹摇头:“仇当然要报,可是证据呢?官官相护,缠绕千年,你以民告官,身先有罪,按律,要廷杖三十,方能见官。纵然包拯铁面,他办案也要讲究人证物证。那范桐的确言语忤逆气死了老爷夫人,可是他未动手,也未下毒,律法不能将他治罪,正因如此,老爷夫人临终才一再交代不要报仇。”
祈奕豁然明白个中情由:“干娘,是,”祈奕原要说白玉衡,忽然惊觉自己就是白玉衡,一顿之下忙改口:“是我不该一意孤行,不听劝告,去找贼子评理讨公道不成,结果却害了自己,也害了玉瑞,我真该死。”
瞎婆点头道:“你知道错就要改正,切勿再行冲动。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悔之无益,就翻过去吧,衡儿也别再自责伤心了。”
祈奕怨气难消:“这般忍气吞声,叫人如何甘心?”
瞎婆道:“唉,这也是无可奈何啊,眼下若是要打官司,可告者有二,一是他攀附荣华,悔婚弃约,抛弃糟糠。只这一条,我们纵然告上开封府,包大人纵然铁面,他也罪不至死,顶多拘役,再打一顿板子了事,臭臭名声。且他岳父乃是当朝庞太师,妻姐是皇上贵妃,哥哥爵封安乐侯,可谓满门富贵。在这大宋朝,无人撼动。
二可告他打伤玉瑞致残,这一条也很难将之搬倒。他只需推到家仆身上就快了全身而退。
且这一告,他挨不挨打还在两说,小姐名声铁定完了,未婚小姐抛头露面打官司,放眼我大宋朝,怕是无人再愿求娶了。”
白玉堂怒道:“不娶就不娶,他们那等瞎眼汉子,我们还不稀罕呢。”
祈奕闻言,顿时颓唐,直觉骨冷齿寒:想自己身死,张岩却是新婚燕尔,颠鸳倒鸯。如今顶替白玉衡,竟比前世更为凄惨,父死母亡,弟弟伤残,怎一个‘惨’字了得!
为何无论古今,男人薄情花心,攀龙附凤,却要女人承受后果。女人不能抛头露面,不能上堂打官司,不能张告亲夫,否则就要遭受社会的厌弃,为天下所不容。
那些负心汉子,薄情郎,却总是顺风顺水。
一滴珠泪,倏然滚下祈奕不屈的脸颊:这也太不公平了!
祈奕只恨自己当初心慈手软,早知一死,不如当初一刀割断张岩脖子,临死拉个垫背,好过如今孤零零身在异世,悲惨度日。
娘希匹呀!
老娘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