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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觉得自己之前那一番冒险纯属智商问题,回去的路上,夏维维一直是不怎么不高兴的。王艳红问起来,她也只说自己是累着了。直到洗漱过后躺在床上,在枕头下面摸到了那一张五块钱,别的不说,跑一趟要是能赚五块钱,她好像也没有那么赔本。
还有那个砚台,还有毛笔和墨条,还有三毛钱的棉花。
夏维维这样安慰自己一番,总算是将心里的疼痛给安抚下去了。正准备睡觉,就见跟回来的女鬼又飘到她床尾去了,夏维维有些无语,索性将当被子用的衣服兜头盖住脸,就当是没看见。
第二天一早她就去找了苏蕊:“苏蕊姐有红宝书吗?我能不能借用一下?”
苏蕊很是大方:“好,我这就拿给你。”转身去房里拿了红宝书给她:“不过,你仔细些看啊,这还是我下乡之前我爸爸给我买的。”
说着表情就有些落寞了,大约是想到了亲人。夏维维能看出来苏蕊是个教养很好的人,平时再苦再困难,她也向来是干干净净温温柔柔,所以家里条件定然是很不错的。这种大环境下,家庭条件很不错,家里子女还要下放的,都是有一定的危险的。
“那我誊抄一下,抄完了马上还你。”夏维维忙说道,苏蕊笑着摇头:“不用太慌张,千万别写错字。”
抄错了语录就是不敬伟人,也是要被抓去批~斗的。
大约是看夏维维年纪小,怕她不知道轻重,就压低了声音说道:“小王庄原先学校的墙上写了一句主~席万岁,但是那土墙嘛,一下雨,冲掉了一下泥皮,万岁……”她比划了一下,没敢说掉头两个字,看夏维维点头表示明白了,才继续说道:“写字的老师被抓去批~斗,三月份的时候没熬过去。”
夏维维心里一惊,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窜进来,顺着身体就到了脑袋里,整个人瞬间都被冻住了。苏蕊忙说道:“吓着了?别担心,你只要仔细点儿,别写错字就行了,或者你写完了找信得过的人给你看看。”
夏维维抿唇点头,信得过的人就只有夏明明了。不过,她却不想让夏明明看,万一真的有错字,那改在本子上,不照样是个把柄吗?夏明明虽然也是初中毕业的,但夏维维敢发誓,她那毕业证的含金量,真不算高。
最保险的办法,还是自己去书店买一本,就算有错字,那也是印刷厂的事情。
说着话,王国栋也从他那房间出来了,一边端着洗脸盆去打水,一边说道:“今儿这天气不错,我们还是要去浇地,你们估计还是拔草,有遇见野菜记得带回来,我瞧着存粮不是很多了。”
夏维维顿时有些尴尬,她和王艳红还有陈晨刘文明四个是新来的,口粮本来就不是很多,要是厚着脸皮还合伙吃饭,那就吃的人家的口粮了。
王国栋一边擦脸一边转头说道:“你们也别担心,老乡家里还是能借一点儿的。这么大的村子,还能让咱们饿死不成?又不是前几年那光景了。”
夏维维点点头,反正手里有钱心里不慌。收拾妥当就赶紧去吃饭,吃完饭继续下地。
那女鬼跟进跟出的,夏维维就当是没看见。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过了一晚上,那女鬼的神智像是又恢复了几分,她不光是跟进跟出,她还对苏蕊怀着很大的恶意,时不时的就扑到苏蕊身边,要么咬一下苏蕊的脖子,要么拽一下苏蕊的腿。
拽上三五次,总有一次会让苏蕊有反应,差点儿就摔一跤 ,要不是夏维维反应快抓住她胳膊的话。
但夏维维下意识的动作,就像是惹怒了那女鬼,她扔下苏蕊,转身冲着夏维维来了。夏维维当然是……害怕死了!一个女鬼在你身边晃荡,和一个女鬼时不时的给你使个绊子,这完全是不同的概念好吗?
但夏维维面上没露出半分,想当初,被老太太掐着她都能不动声色呢,现在大太阳底下,她又有保命的法子……夏维维尽量不让眼神碰到那女鬼的视线,脸上露出大大的微笑来:“苏蕊姐,你教我背红宝书好不好?”
苏蕊很干脆的点头:“好,我念一句你念一句。”
刘青青不想费口舌,就跟王艳红走在后面聊天。苏蕊念一句,那女鬼就距离苏蕊略微远一些,夏维维念一句,女鬼也稍微远离了一点儿,但不如苏蕊那边作用大。
当然,这点儿疑惑夏维维很快就弄明白了,这种区别所代表的意思只有一个——信念。苏蕊是发自心底的信任红宝书,觉得红宝书上的东西是至理名言。她念起来不怎么管用,纯粹是因为没那份儿信仰。再想到后世的二十四字真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其实道理是一样的。
信念足够强大,心思足够虔诚,最重要的是官方出版,信奉的人多,这些东西能起到的作用就不亚于夏维维辛辛苦苦背诵的那篇佛经。官方出版,代表的是一个人气,一股凝聚的力量,力量越是大,就说明知道的人越是多。
一年前,她信的还是二十四字真言。不过现在二十四字真言还不是官方出版,所以夏维维念也没多大的作用。估计二十字真言这会儿就她一个人知道。
人信什么,什么才会有用。夏维维这边刚将这些东西想明白,那边女鬼就又贴上来了:“你是不是能看见我?你肯定能看见我!你坏了我的事儿,我绝不会放过你!”
夏维维面不改色,将嘴里叽叽咕咕的红宝书内容换成佛经,瞬间,就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撞在了女鬼身上,将她给撞了出去。女鬼还有些怔愣,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随后她就面色狰狞的扑过来了:“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罗队长站在石头上敲了几声锣:“今天的分配和昨天还是一样的,大家伙儿散了吧,各干各的。”
人群就慢悠悠的散开了,王国栋他们要去挑水,那剩下的女知青就都跟着苏蕊走了。没走几步呢,就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迎上来了:“苏蕊,你们是去拔草对不?这个活儿可晒得慌了,要不然,我和我爸说一声,你们去喂牛喂猪吧?”
这个活儿虽然味道不好闻,但还是挺轻巧的,就是弄点儿猪草回来切切煮煮,一天三顿的喂喂猪牛羊就行了。
王艳红眼睛瞬间就亮了,不等苏蕊说话就先问道:“这个活儿能多去几个人吗?我能去吗?”
那小伙子转头看她一眼,没说话。苏蕊在一边摇头:“不用了,我都干习惯了,我还是去拔草吧。”
说着绕过那小伙儿,继续往前走。小伙儿想说什么,但张张嘴没出声,看苏蕊走远了,这才转身走人。王艳红很是八卦的凑到苏蕊身边:“他能随便让人换活儿干,是不是家里是当干部的?”
刘青青在一边忍不住笑:“这村里能有什么干部?也就是队长,支书。”
还有记分员,早几年还有食堂掌勺,现在没了。大灾时候没得饭吃,大队养不起,就分开各自找吃的去。
“村里都有啥轻巧的活计做?”王艳红又问道,刘青青撇撇嘴:“就算有你也别惦记,队长家里多少人呢,支书家里多少人呢,这村里七大姑八大姨的,几乎人人都能连上亲,你一个外来的,除非是嫁给本地人,要不然啊,这轻巧活儿就轮不到你身上。”
王艳红十七岁,她眼珠子转转,扫了一下刘青青:“你打算在这儿嫁人不?”
刘青青脸色有些红,有些尴尬:“关你啥事儿!问那么多!有这么多力气问别的,还不如多干点儿活!我可告诉你,你俩的口粮快吃完了!九月一过就没了!”
王艳红嘟嘴不高兴:“吓唬人干啥?这不还有一个月呢吗?到九月玉米就能吃了。”
“能吃是能吃,和你没啥关系,到时候有人看粮食呢。”刘青青说道,两个人在后面唧唧歪歪,夏维维索性跟到苏蕊身边:“苏蕊姐,你真不知道我那屋子原先住的是谁吗?”
苏蕊脸色不太好看,有些白:“你老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听白雪她们说,那屋子晦气,她们姐妹俩都不愿意住。”夏维维眼珠子转转,笑着说道:“总不能无缘无故的说这话吧?我那会儿虽然生病,可这不是病好了吗?再说,生病也不是大事儿啊,白雪她们昨儿还去抓药了呢。”
苏蕊摇头:“别听她们胡说,生病是常事儿,人一辈子哪儿能不生病?她们估计就是不太想和别人一个屋子。再说了,都是刚下乡,哪儿就知道什么地方死过人……”
察觉自己说错了话,苏蕊脸色就微微变了变。夏维维却是已经跟上了:“死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