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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有关徐家村的战斗,事后很多人回想起来,犹自觉得惊心动魄。
……
王三叁下了车,他的视野里是李承胥和宗一两个戎装老人带着槐木攻向徐家村。
枪声划破了鱼肚白的玄青天空。
他站在车旁,等到槐木的人彻底进了徐家村,喊杀在一瞬间成了天地的主旋律,王三叁思考良久,坐回到车里,启动离开。
此时的李家槐木比以往更加强大,因为王三叁将自己所能控制的王家精锐编了进去,一是为表自己忠心,二是借此助李家覆灭徐家。
王三叁开车并未走多远,选了条偏僻的小路,把自己藏起来,然后点了颗烟,缓缓吸着,吞云吐雾。
而他的表情一会儿平静如秋水,一会儿狰狞难以自制,夹着的烟很快就只剩了烟蒂,他还在吸着,一直到烫手才扔下碾灭。
王三叁竭尽全力控制着自己,他已习惯了这般多年,很痛苦,像是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脑子里还会出现幻听,时而怒吼,时而窃窃私语。
作为一个父亲,他给了王元华一笔钱,督促他离开华夏去了大不列颠,这个儿子的诞生完全是个意外,但也帮了他些小忙,比如王元华曾与黄璇在一块吃饭意外见到了徐风尘,并将行踪告诉了他……
尽管那次暗杀没有奏效,但王三叁重视起了这个儿子——还是有点用处的,并不是全然的废物。
他叹了口气。
之所以对徐家有如此大的恨意,全因他的一段感情葬身火海……
王三叁仰望着凌晨的天空,光亮与星辰并列,在冬季的H市吸进一口气,冷到肺里,他苦笑的摇头,算了,不提也罢,徐兵甲已经死了,那个女子也在大火中化为了灰烬,倒是徐兵甲的两个女儿令他想起了她的音容笑貌。
曾几何时,王三叁也曾怨天尤人,徐兵甲有什么好的,匹夫一个,除了打打杀杀根本不知情爱为何物,或许她就是那么一个人吧,受到徐兵甲的武夫魅力。
左右是干枯的草木,冷风吹过,带起的沙尘冲进了口腔里,顿时咳嗽不断,甚至咳出了眼泪,而王三叁的表情也定格在了癫狂上。
回到车旁,打开后备箱,开始组装一柄狙击枪,组装完毕后,扔在后座上,开车返回徐家村,他知道一条小路,从徐家村的后山直通别墅区之上的一块悬崖,那里视野开阔,是绝佳的狙击地点,尽管没有亲自登上过,但王三叁在脑海里曾推演、想象了无数遍,接下来便是证实这个想法的时候。
感受着车辆出了小路时的颠沛,此次去而复返,不如说是王三叁战胜了自己的死亡。
没人不怕死。
生活优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王三叁更是怕死。
然而,一旦他想开后,便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不顾凶险的疯子。
尽管他此前也是个疯子,只不过那个疯子怕死,所以藏在幕后,小心掩饰着自己的行迹与李家来往。
……
一场精心准备的突袭战和提前做好准备的防守反击,刹那间互相顶撞在一块。
自开始便登临了高潮。
死亡的镰刀悬挂在每个人的脖颈下,只要稍稍松懈,它就会割断你的喉咙,收取掉你的灵魂。
有了王家精锐加入的槐木,再现了全盛时期,王三叁绝对够意思,带去的人里不乏华夏江湖真正的高手,这个年代,武夫高手的价值被无限制的放大,资本的推动下,他们成了有钱人的扈从,而华夏的有钱人更是如雨后春笋,所以,千万别小看新近冒出来的暴发
户,他身边喜欢抠脚丫子的邋遢汉子,或许动动手便能要了你的命。
六甲遭遇了五年后真正的大战。
他们依托地形优势,或枪或刀的拦击着槐木的入侵。
枪火于朦胧的光亮里划出了慧光,惨叫与怒吼滚在了一起把徐家村的前沿压得凌乱。
槐木里的每个成员装备精良,以李家的财势为了这次袭击砸下了大价钱,从头到脚武装了个遍,相比较下,六甲就显得寒酸的多了,大部分都是手枪,还有一些人自小习武惯了,握着冷兵器凭借矫健的身手冲上去肉搏。
H市的郊外,这里正发生着一场小型战争。
在华夏绝不多见,而且必须隐在水面下,不管是赢的一方亦或输的一方,结束后都需要闭嘴不言。
徐珂旧拿着一杯红酒躲进了徐仙道的山顶别墅,他缩在角落的座椅,抖个不停,忙喝着酒压惊。
而徐仙道和柏树谈笑风生,他们对外面嘈杂的乱响充耳不闻,只说着徐风尘小时候的趣事。
徐幡推着轮椅从里房出来,他的腿上放着一盘圣女果,自顾自地吃着,面色平静,丝毫不为正在发生的战斗担心,徐幡的心里,单凭李家的槐木是万万跟徐家抗衡不了的,当然加上些王家的精锐,依旧无济于事。
苏易、苏言然、郁桐花等人被六甲带去了安全的房间,这里离徐仙道所处的地方不远。
安竹近些日子一直忙个不停,除了录制综艺外,还在一部华夏大片里担任了配角,戏份不算多,但是酬劳绝对不少,秦楼传媒更是因此大赚了一笔,再往后,秦楼传媒和柏秧、谢春花三方合作,一部动作片筹备的差不多了,安竹是女主角,男主角是华夏有名的功夫明星,而做梦梦见自己是大牌明星的甘绻也在戏里得到了一个镜头较多的配角角色。
宗一当踏上了徐家村的底盘,他轻轻言道:“老李头,我为你开道。”
李承胥把披肩的大氅丢下,活动着手腕,笑道:“可。”
两人一前一后,似是两头老蛟,冲进了六甲的防线中。
宗一持着双手刀,轻轻松松的把近身的子弹全部拍开,双手刀讲究一个快马轻刀,而宗一的刀法更是已近化境,不见他如何挥舞,六甲打过来的子弹像主动撞在刀身上,被宗一拍开。
李承胥握着一柄长剑,剑身厚实,剑柄比寻常剑柄长出一些,缠着红色丝线,瞧着就份量不轻,可李承胥握在手里,就像是拿着玩具。
槐木和六甲的战斗出现在两位老人的眼睛里。
“全杀了?”
“都杀了吧。”
随后,宗一挥刀砍进一位六甲的身体里,他挥刀之前还相隔较远,当刀斩进肉体时,便已近在咫尺。
李承胥更如鬼魅,步伐看似轻轻得迈出,长剑不见有任何举动,下一刻,一位六甲的头颅高高飞起。
宗一单手横刀,浑浊的眼球寻找着下一个目标,一颗子弹忽然而至,他露出还挂着菜叶的老牙,蓦地自原地消失,掠过别墅的外墙,双手握住刀柄,蛮横的把刀插进了这位六甲的胸腹。
李承胥的功夫更是蛮不讲理,刚斩杀掉一人,脚步不停,忽左忽右,冲过了一位挥舞着双节棍的六甲,带领着槐木破向徐家村的第二道防线。而那位六甲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动作好似固定了般,等到某位落后的槐木,推了他下,上半身与下半身才错落开。
第一道防线的六甲并未给槐木造成多大的伤亡,待察觉防线不足以阻拦槐木的进攻后,所有人慢慢后撤。
宗一依旧身先士卒
,他好久没有体验过如此热血澎湃的感觉。
这位点亮了四颗大星的老人,一把将身上的衣服撕烂,露出健壮但老态的躯体,双手握着双手刀,直直冲了上去。
有宗一的身先士卒,槐木众人犹如个个打了鸡血,不畏死的在宗一的身后沿着徐家村上山的路吼叫的扑过去。
徐家村的第二道防线,才能展现出六甲真正的恐怖实力。
包括秋来四位六甲高层,自意想不到的地方闪进了槐木的阵线中,她们是杀戮机器,一招一式全为杀人,更多的六甲成员向下压了过来。
六甲和槐木针锋相对。
厮杀声让两旁的常绿树木镀染血色。
还未熄灭的路灯,光线照出时而缠斗时而分开的影子。
徐风尘此前的估量的确没错,槐木不是六甲的对手。
在用第一道防线拖延了槐木,他们浪费了大量的体力,这次再交手,六甲们全力攻杀,他们的杀伐之势,仿佛神人擂鼓,震心颤胆。
四位六甲高层在削弱了槐木的力量后,瞄上了看似无敌的宗一与李承胥。
两两一队。
杀向了他们。
秋来一经和李承胥交手,就知道单打独斗自己绝不是这个精神抖擞的老人的对手。
他的长剑诡异难缠,每一次挥剑,秋来和甲寅都在施展全力躲避,而她们的杀招又被李承胥轻易的化解,再打下去,两人让李承胥杀死只是时间问题。
甲午和甲辰的形势更加不堪,宗一的身手明显比李承胥强上一截,他的双手刀舞地密不透风,一着不慎,甲午险些便给双手刀砍中胸部,全赖甲辰及时踹了她一脚。
甲午的红唇越加红艳,她怒吼一声,又扑向宗一,甲辰持剑抵挡了宗一的一刀,看准罅隙,甲午手里的唐刀猛砍而去。
宗一冷笑。
身子骤然一撤,抽回双手刀,砍开这一唐刀,随即刀式不改,照着甲午的脑袋削去。
甲辰被震开,斩杀掉身旁的一位槐木,冲向甲午,可是距离稍远,已经是不能救到她了。
甲午顿时心灰意冷,先天境武夫的强大的确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可惜甲午再向前一步就到了门槛外,她自己估摸着,不出两年,她就会跨过先天境的门槛,真正成为一位先天境的强者,不枉徐仙道的栽培。
但是视野里的双手刀,却是打破了她的小计划。
也是甲午命不该绝,一只手攥住了宗一的手腕,将双手刀拦了下来,而刀刃就在甲午的耳边,甚至已然砍破了皮,出了血。
宗一扭头看去,“耶律玄机。”
耶律玄机抓住宗一手腕的手在抖,冲甲午喊道:“再发呆,你就真的死了。”
甲午恍然梦醒,不断退后,手中的唐刀旋转半圈,把一位希冀捡漏建功的槐木成员砍杀掉。
“宗老爷子,你大把年纪了,欺负小妹妹,可谓为老不尊哦。”耶律玄机松开手,一步远撤。
宗一看到耶律玄机便笑意浓厚,“耶律小子,你真的要插手这潭浑水?”
耶律玄机活动着手腕,别见他很轻易的就抓住了宗一的手腕,实则是全身的力量皆凝聚在一手上。
“唉,没办法,被人给算计了。”
“既然如此,老夫便教训教训你这位四小宗师吧。”宗一喃喃说道。
刀法一改。
耶律玄机扔掉外套,喊道:“给我把剑。”
接住凌空扔过来的长剑,剑尖斜指地面,方才的邋遢男人,陡然成了一位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