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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整个房子全部笼罩在一片黑夜中,我们走进去的时候,几个人还是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三盏灯光照射下,可以清楚地看清路面。此刻我突然觉得如果没有我们这几个存在,是不是这间房子就会变为一座荒宅,在经过风吹雨淋之下,某一天就会忽然坍塌,整个院子里杂草丛生,再无人来打扫。
维持现在的情况,到底是一种怎样的信念,还是有一人一直希望这个家还会是一个家,可以长久地存在着,可以为我们挡风遮雨。齐鼓在前面轻轻地推开门,里面也是没有半点灯火,看起来所有人都已经休息了。
三盏手机灯照亮一处地方,里面一片安静,突然间我觉得现在我们踏足的地方,是一所鬼屋,里面不会有灯光,只有无尽的黑暗,开始慢慢地吞噬着所有的物体,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只不过是我意识深处的一种所想。
火焱拿手机对着我的脸,有点嘲笑我的意思,他说:“这么暗的地方,是不是有些害怕了。”我知道平时晚上睡觉得的时候,我都需要开一盏灯,但是我被关闭着黑暗的地下室的时候,心里反而不觉得害怕,因为觉得周围没有人,所以格外的安心。
此时有人的房间里,面前还站着的人,看过去,总觉得有一丝丝像是突然穿越来的人,此时房间的灯被打开,光线照亮在所有的物体上,我看着前面客厅正中间的位置上,坐着的人确是父亲,不见了火炏的影子。
三个人像是被突然吓到,半天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还站在此处的位置上。我还像原来的样子,用固定的方式跟父亲说:“我回来了。”其他两个转过头来看着我,未曾开口说话。
父亲老态纵横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对我们也不再说话,似乎他都不用再睁着眼睛看一眼这边,然后抬起一只手,招呼着我们过去,反而又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难得再一次看见父亲再一次坐在那个位置上,这是多久之后的事,大概是从火炏一直坐的位置上换成另一个人的时候,这种变化已经不常再见,我们走过去站在一起,目光都集在父亲身上时,他才缓缓地张口嘴,用着有气无力的声音说:“过来坐下吧。”
其实我并不知道我要坐在哪个位置上,因为我从未在这里坐过,正中间父亲坐一张单人沙发,左右两个各摆着沙发,一头是两个单独的沙发,另一头是一张三人沙发。火焱还是坐在他一直坐的位置上,齐鼓坐在三人沙发,我不知道是要跟着坐在齐鼓的那头,还是另一边空着的单人少沙发上。
火焱给我指了指边上的位置,示意着我可以坐在这里,然后我再看一圈这里的人,然后才走过去要坐下,就在这个时候,火炏的声音从楼下传下来,人也跟着走下来,他说:“这么晚,你们都在,有什么事情商量吧。”
我还是朝着他走来的位置看过去,总以为我们的距离太远,我会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即便我看到他的脸,也不会发现有任何表情,跟平日里表现的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火焱站起来,像是早已经要把位置让出去一样,然后向一侧移动了半步,站在了刚刚他指着要我坐下的沙发,于是我看向齐鼓那头空余的地方,然后走过去,跟齐鼓并排着站到了一起。火炏走过来,并未正眼看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他的视线全部放在父亲身上。
他走过来蹲在父亲坐的地方,抬起头看着父亲说:“这么晚了,还是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我来处理就好了。”父亲没有说话,手势朝下挥了挥,示意他坐回到位置上,他不好再说什么,按意思坐在原来火焱坐的位置。
所有的人见他坐下来,也全部纷纷地坐下,此刻都回头盯着父亲,似乎也在期待着发生一点什么事,半天时间,父亲也没有开口说话,大家的期待已经落空,也不敢开口说什么,接下来只是想着让火炏可以说点什么,这样总好过大家全部等在这儿,傻傻地坐着,不知道要做什么样的事。
火炏好像是没事人一样,盯着父亲,或者这是他一定要期待完成的一步动作呢,这种感觉又不太常见,往不好的地方想,像是交代后事一样,把我们集中在一起,但迟迟无法开口,又或者是在等着其他见证人的到来,总之像是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升起在这个空间中。
父亲的话到了嘴边,又收回去,像还没有酝酿好一样,停顿一小会儿,颤颤巍巍地讲:“好久没有这样子坐在这里,可能是真的老了,不愿意有半点挪动的痕迹,有时候还在想是不是已经快到命不久矣的地步了,有些事情还没有来得及讲一声呢。”他又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缓口气又说:“齐鼓,去我房间里帮我拿水杯来。”
齐鼓起身去帮他拿水杯,他又说:“本来希望你们三个可好好地相处,可没想到还是会看见现在这样的你们,年纪大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火炏看着父亲,语言语中依旧是清冷的感觉,说:“现在挺好的,不会有太多的问题。”他说完回来看了我和火焱,像是在跟我们表示,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完全是可以接受,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最好是不用说话,只用他们说完就好,我确实是这样子想的,在齐鼓出来把水杯放在父亲手边的时候,可能话题全部已经完结,然后每个人再开始做属于自己的事情,大概就是如此简单的过程。
可是现在坐在的父亲,还有火炏还有要表达的意思,统统要传递给我们,此时我看一看坐在我身边的齐鼓,他的视线完全放在火炏身上,根本不在乎周围有人在观察他。火炏此时说:“您还有什么没说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先扶您回去休息。”父亲的眼神从火炏这头一直转了一个圈,最后落在齐鼓的身上,然后说:“齐鼓都这么大了,那个时候你还是小孩子。”
其实我一直认为父亲年纪大了,记忆力越来越不如从前,刚刚说过的话,一瞬间又全部忘记了,似乎他同样在想刚刚是不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话,齐鼓笑着回应他:“对啊,一眨眼我都这么大了,您也老了很多,那时您还在公司,现在公司已经像是快要变天了。”
父亲若有所思地在想,公司要变天了,怎么可能这样子,突然他对着火焱说:“不是你在公司吗,怎么可能变天。”火焱一脸委屈地看着齐鼓,然后又寄希望于火炏身上,对着火炏说:“那群老头子只认可你,现在要不然你辞了学校的工作,回公司好好管理一下那群老头。”火炏不回头,只是说:“你去了这么多年,结果还是没有做好?”
好像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看着他们的谈论,一直以来,还是要置身事外,说不定可以安全地抽身,齐鼓像是在弥补刚刚所说的话,说:“这也不能全怪火焱,要怪只能怪那群老头,不过今天小燚也去公司了,刚好我觉得先让小燚来适应一下,说不定之后还会有点用处。”
齐鼓又把话题扯到我的身上,结果所有人又盯着我看,像是突然找到了希望一样,我戳了戳齐鼓,对着他们说:“我先把学上完,然后再准备一下,可以好好地去公司。”倒好像现在是我给他们的妥协,要不然可能又是没完没了的事情。
父亲居然朝着我说:“你想好去公司,不打算先结婚。”我回复着:“毕业之后,可以两个同时进行,并不会有影响。”现在刚好,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我的身上,好像我才是最终那个要去完成一切的人,同样可以解放身边的每一个人。
火炏此刻才拿正眼看我,说:“你既然已经定好,毕业也很快了,现在完全可以先给你准备起来,到时候毕业了直接办理,省事一些,房子后面的空地,给你建一栋房子,到时候结婚后住进去。”我还在想现在已经这么着急了吗,说风就是雨,还是我不太了解火炏的想法。父亲像是想什么什么事,说:“后面不是已经建了一栋了吗,为什么还要建?”
火焱接过话,说:“那一栋我妈曾经住过,就不要让小燚住进去了,到时候我自己住吧,这样子会好一些。”其实我知道那一栋曾经火焱的妈住过,但是要让我住,我并不会介意,再说我来的时候,火焱的妈已经离开这个家好多年了,应该没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现在刚好像是统一了全部的意见,但是我已经清楚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事,不过心里还是觉得为什么是我要来承担,其他两个人光是看着我,就让我已经觉得不付舒服了,我只好说:“如果没什么事,我现在可以上去了吧。”
他们知道我不开心,但谁都不说话,连安慰的话都没有。齐鼓也是默默地看着我,当着他们的面,根本不可能对我说什么,火焱倒是挺开心,说:“上去好好休息,不要太过勉强自己。”我跟父亲说:“我先上去了,您好好休息。”最后对着火炏鞠了一躬,我只能这样子做,不可能有太多的所谓感激的话,好像真的太假了。
我还是很顺利地回到房间里,一切真的如现在说好的一样发展吗,而楼下的那群人又会谈什么样的话题,已经这么晚,他们不觉得累吗,明天要不要继续上班,父亲年纪那么大,身体还能吃的消吗,总之这个家,可能在不久之后又要变成另一片天,而我所做的事情,他们愿意看到我选择和他们所想的一致的想法,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觉得不太舒服。
外头的夜色确实够黑,可能是阴天,说不定还会有一阵强降雨落下,然而我期待的事情,为什么不要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呢,可是无论我怎么去想像一下,都觉得这种好处,为什么不是火炏和火焱想要的呢,偏偏要推给我呢,大家都是聪明人,所有的问题应该都可以明辨,所以我觉得这其中的问题挺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