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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打探到陈巨鹰的消息了吗?”方程鹏一出来,他的亲兵迎了上来,声问道。
“嗯,就在大营。”方程鹏一边走着一边道,他看着前面的带路的士兵好像没注意他们的谈话,便压低了声音,“不过薛轶翔不肯把人交给我们,你命人打听一下陈巨鹰的具体位置。”
方程鹏其实就是林羽假扮的,整个营的人马其实都是他的近卫营,林羽也没想到方程鹏是个第一次单独带兵出马的雏鸟,不但指挥能力烂,连常识都缺乏,计无穷估计也是手上无人抓瞎安排了这么个人来接应陈巨鹰。
本来林羽打算迅速了结了陈巨鹰就离开,不过这个想法好像不太容易实现,于是他干脆安心待下来,顺便也摸摸定南军的虚实。
在六旅四卫中,荆州都督薛轶翔麾下的雁山旅最为精锐,和其它部队不同,别人的军马只有旅、卫一级才有名号,薛轶翔给自己营一级的编制也取了名号。雁山旅中五营兵马分别叫做奋武、扬威、先争、果勇、无敢,这五营的装备和士气都强于其他旅,上至营管下至士兵都自视甚高。
在军中和对方拉进关系的方式最好莫过于从武艺入手,军中将士经常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互相切磋技艺打发时间,林羽正是拿切磋武艺的借口和各级定南军的将士打成一片。
“方营管,听你是青云门的高徒?”在林羽下场休息的时候,坐在他身旁的赤虎卫卫管胡珲向他问道。
“不错,胡将军有何见教?”林羽定了一下,心想这家伙不会也是青云门的吧。
“青云门弟子在王爷手下的人数不少啊,等王爷登基以后,看来青云门也会成军中一系了。”胡珲颇有感触地道,“本来我是不大同意让太多武林中人进入军中的,成为一名合格的将领,光有武艺可是不成的。不过我看到方营管的军容之后,对此也有了一些改观。”
“其实我很赞同胡旅管的话,王府的侍卫大多没有从军的经验,王爷只是凭着亲疏远近的关系来任命将领,未免对军中的将士不太公平。”林羽又不是真正的方鹏程,他的看法和胡珲一致。
“哦,方营管也这么觉得?”胡珲将水递给林羽,他有些惊讶,对方大方地承认自己是凭关系当上营管反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反过来为林羽开脱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定南军扩充太快,如今又是非常时期,在忠心和能力之间王爷也只好选择忠心了。”
忠心个屁,林羽心里默默想到,但脸上不动声色,向胡珲问道:“听胡旅管的话,您不是江湖出身?要练就一身好功夫,无门无派的只有将门之后了。”
“那倒不是,我祖上的是商人,为了学武曾在神剑门待了几年,那里有钱就能学到功夫。”胡珲对自己的老底也不隐瞒,一五一十都了出来。
“那我和胡旅管还算半个同门了,我也在神剑门学过艺。”林羽没想到自己和胡珲还真能牵上关系,他挑了挑眉,向对方邀请道:“胡旅管要不要趁此机会和我切磋下剑法,看看我们花的银子是不是各有所值啊!”
“好。”胡珲也被林羽激起了兴趣,准备拿过自己的长剑。
“剑术不过都是花架子,好看而已,在战场的用处哪里比的上重武器。”后面一个瓮声瓮气的传来,林羽扭头一看,的是一个高大的壮汉,但最为引人注目的是这家伙有个光秃秃的大脑袋。
“军中怎么还有和尚?”林羽愣了一下,明王连和尚都往军中招吗?
“他不是和尚,只是得了不长头发的病而已。”胡珲声对林羽道,“这是薛都督坐下奋武营的营管薛蟠,没头发是他的逆鳞,他最恨人家他是和尚了。”
林羽也有些奇怪的望着胡珲,薛蟠不过是个营管,怎么胡珲表现得有些怕他,难道这姓薛的跟薛轶翔还是亲戚?
“他是薛都督的义子,又是都督的亲兵统领,你不要惹他。”看到林羽对薛蟠好像不以为然,胡珲好心地提醒他不要和薛蟠作对。
“光头,你口气不啊,你使什么的?”林羽无视胡珲的提醒,开口就向薛蟠挑衅。
在军中还没人敢直接叫薛蟠光头的,他听了林羽的称呼勃然大怒,坛子大的拳头对着林羽砸了过来,林羽早有准备,闪身躲过了这一拳,只打得尘土飞扬。
切磋和围观的将士们都被场边的冲突所吸引,向这边看了过来,胡珲赶忙上前充当和事佬,希望平息这场争端。
推搡之间,只听得“哎呦”一声,林羽跌倒在地上,胡珲赶紧上前关切地问道:“方营管,你没事吧?”
“没事,不心扭了一下。”林羽呲牙咧嘴,好像脚脖子扭到了。
“薛蟠,你来这就为了挑事吗?”胡珲对薛蟠也有些不满,自己好歹是个将军,你一个校尉,就是有都督做靠山也得给自己个面子吧。
薛蟠听了胡珲的话,一拍脑袋,像是才想起来自己原本的目的,他对胡珲道:“军师的特使来了,明晚都督请各位将军和特使、陈将军一同共进晚餐,我去胡将军营中未见到将军,才来这里找将军的。”
到这里,薛蟠停住口,恨恨地看了林羽一眼,才极不情愿地把后半句也了出来:“都督让这家伙也一同赴宴。”
听完了薛蟠的来意,胡珲才明白为什么薛蟠对方程鹏意见那么大,不光是一个称呼的问题,关键在于方程鹏受邀参加宴会而薛蟠没有,这不显得方程鹏地位比薛蟠高嘛,怪不得他今天跟个炮仗一样,一就着,这家伙分明就带着火来的。
“大营有姓陈的将军吗?”胡珲突然徐州大营好像没姓陈的将领,难道是护送特使来大营的将领,只是个特使而已,需要动用一名将领去护送吗?
“就是前几日来的陈巨鹰陈将军,特使先封陈将军名号,等王爷打退蜀军便会帮他恢复部曲。”完薛蟠望了林羽一眼,眼中充满了蔑视,好像在嘲笑他只是个校尉而已。
“喂,死光头,你别走!”林羽拄着佩剑站起来,对着转身要离开的薛蟠大声嚷道,“你把老子的脚弄伤了就想一走了之吗?”
“那你还想怎的?”薛蟠转过身来,愤怒地喝道,自己不去找对方的麻烦就不错了,对方居然主动挑衅自己,他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升上来了。
一旁的胡珲也是连连摇头,连忙上去示意双方别再吵了,他觉得方程鹏可能是在王爷身边待久了,威风摆惯了,看谁都比自己低一头,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形。
“胡老哥这事你别管。我要就这么算了,在徐州大营还混得下去吗?”林羽一手拄剑,一手拨开胡珲,用手指着薛蟠大声嚷嚷着,“光头,明晚爷爷带人来告诉你什么叫精兵强将,有胆的你等着。”
围观的众人本以为林羽还有什么后招,没想到最后还是要回去找人来帮忙,几句撑场面的硬话谁不会,都大感无趣。胡珲也拍着林羽示意他别乱话,他手下那些骑兵胡珲看过,都是精锐,不过再精锐也不能摆开阵势对付自己人吧。
“随时候教!”这种威胁的话薛蟠听多了,他毫不在意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留给林羽一个光秃秃的后脑勺,大摇大摆地走了。
“方老弟,你不会真要带人去奋武营砸场子吧?我知道你人脉广,但这面子完全可以通过上面找回来,真要犯了军法,谁也保不住你啊。”胡珲自以为很懂林羽的心思,一个年轻的校尉,手下还都是精锐骑兵,肯定是王爷的亲信,平时眼高于,吃不得半亏,又是武林出身,对规矩什么遵守的也不严。
“我手下还有高手,自会让人对付这秃驴,军法我还是看过的,我没那么傻,将把柄交到别人手里。”林羽着伸手拍了拍胡珲,不料却又牵扯到了自己的痛脚,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薛轶翔招待特使的地方就在中军营地里,他命人挪出了一块空地,没等天黑就燃起篝火,加起火把,摆上桌案瓜果。当中的篝火上面烤着一头羊羔,在江南羊肉可不多,何况是在战场之上,可见薛轶翔为了招待特使也是费了一番苦心的。
天渐渐暗了下来,赴宴的将领们也先后来到了中军所在,拄着一根竹杖的林羽一瘸一拐地走到胡珲身边,在胡珲相邻的一张方桌后面坐下了,也不话,自顾自吃起水果来。
在宴会的四周围着一圈中军营的亲兵,他们手按着腰间的剑柄,双眼不时地四处打量戒备,整个宴会现场显得戒备森严。不过这群亲兵也知道到了晚上其实看不见什么,但在众位将军面前他们也要好好表现一样,真正进行防备的其实是晚上执勤的哨兵,为了特使的安全,薛轶翔把晚上执勤的士兵人数加了一倍。
晚宴开始的时候,也是士兵们回营帐睡觉的时候,但有一群人不能睡,那就是各位将领的亲兵,他们都在中军营外面等着接自己的主将回家。中军营的亲兵也没睡,不仅是因为有警戒的任务在身,更是因为营地外面多了一群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