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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亮,连要吃虫的鸟儿都还没睡醒,牧苏军已经行军很久了。从敌人的眼前撤退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既要隐蔽又要安全,林羽不敢晚上打着火把行军,也不敢摸黑行军,只能在快要天亮的时候出发,等走一段路后再借着微明天色识辨方向。
牧苏军也是以步兵为主,行军时士兵身上负重不轻,除了兵器和甲胄之外,还要背着毯子、干粮、水壶,特别是重步兵,不单是装甲厚重,还带着一面大盾,负重比其他人都重了不少。
有马匹的骑兵其实也不轻松,虽然多出一匹马,可他们的装备也不少,特别是近卫营的士兵,他们的装备繁多包括了远近程武器,甲胄也不轻。骑兵们把毯子卷起来,绑在马鞍后面,将水壶和干粮搭在马匹两侧,,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口袋,里面装的是喂马用的豆饼和大麦。为了节省马力,大部分骑兵都下马随着步兵一起步行前进。
只有部分骑兵是骑在马上轻装前行,因为他们肩负着侦查和警戒的任务,随时做好了战斗准备,所以战马上没有携带和战斗无关的东西。
另外一群没有携带多余物资的是近卫营的步兵,他们全身披挂,紧紧护卫着牧苏军的马车,上面载满了全军的辎重。其他重步兵都没有将装甲穿上,如果一旦遇袭他们会丢掉身上的负重,只拿盾牌和武器轻装上阵。从某种程度来讲,近卫营的步兵应该是全军最累的人。
中午的时候,林羽想让部队停下来休息一会,还未下令便接到后军的报告,后面尘土发现,可能是敌军已经追击上来了。
昨天的战斗,以其是牧苏军打赢了不如是蜀军主动撤退了,张守义觉得自己差不多试探出了牧苏军的虚实,第二天天才亮,没等士兵们吃完早饭就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李长生已经拿下了陆平,他也不能落后这名晚辈太多。
气势汹汹的蜀军突破了无人防守的牧苏军防御工事,却只见到一座人去楼空的营寨,里面还有尚未完全熄灭的篝火冒着缕缕青烟,显然牧苏军应该是昨晚就撤退了。
知道林羽撤军的消息之后,张守义没有就次放过对方的意思,从牧苏军撤退的痕迹来看,他们还带有马车,他并不急于追击,而是让全军简单吃了早餐之后,休息了一刻钟,才宣布全军出发追击牧苏军。
追击林羽的先头部队由于两千步兵五百骑兵组成,带队的将领是有“巴中银枪”美誉的张轻辇,他是张守义的侄子,以枪法闻名,一杆银枪在巴州也是有名气。张守义将追击的任务交给自己侄子,也是想提携子侄,他并没有要求张轻辇进攻牧苏军,只要骚扰对方,延缓牧苏军的行军速度就行,
“这帮孙子,”林羽愤然丢掉了手中刚打开还没喝的水壶,“蜀军不是要黄州吗,老子都给他们了,怎么还没完了啊,难道非要跟我们拼个你死我活不成!”
一旁的墨韵痕还算淡定,他向前来报信的士兵问道:“来了多少追兵?”
“不知道,敌人尚未接近。”报信的士兵摸了摸脑袋,估了个模糊的数字,“从飞扬的尘土来看,应该在千人以上。”
“蝼蚁罢了,韵痕,你随大部队继续前进。”林羽着抓起了红尘剑准备骑上自己的坐骑,就是之前黑瞎子的那匹“乌云踏雪”,对身旁的墨韵痕嘱咐道:“我带近卫营去击溃追兵。”
“主公且慢。”墨韵痕拦住了林羽,“敌人这么快就追上来,肯定是轻装而来,人数不会太多,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拖住我军的脚步。对付这路追兵,只需遣一营兵马退敌即可,主公还是坐镇中军,万一蜀军还有别的花招,也好稳定军心指挥作战。”
“嗯,那就让……”林羽有些迟疑,一时不知道派哪个营断后才好。
“主公,让我去吧。”一直跟在林羽身边的岳云突然开口主动请缨,“不用整个近卫营,给我一百骑兵即可。”
“一百人?”林羽诧异道,“你没听到追兵有上千人吗?还可能更多,你少逞英雄。”
“一百人足矣,主公难道还不清楚背嵬骑的厉害吗。”岳云信心满满,当然这信心来自于他对背嵬军的信任。
“好,人你自己挑吧。”林羽不是对背嵬军信任,而是对岳云有信心。
“主公,我想与少保同去,也好有个照应。”一旁的罗彦卿也窜了出来要求和岳云同去,这种风头他不能让岳云一人占了,林羽想了想,同意了罗彦卿加入断后部队。
被岳云挑出的百骑没有二话,将自己的马匹上多余的东西交给了没有战斗任务的其他战友,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备,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做好了战斗准备。岳云看士兵们准备完毕,对着林羽默默地了下头,带着背嵬骑向后军绝尘而去。
岳云带着人走了,林羽也打消了休息的念头,让士兵们继续行军,至于饿了的话,就一边走一边啃干粮吧,渴了就喝水壶的凉水。
林羽骑上了“乌云踏雪”,重新上路,而这时路闻歌骑着马也凑上来了。
“路先生,你不是跟墨先生一块坐在马车里吗,怎么改骑马了?想出来透透气不成。”林羽给墨韵痕和路闻歌准备了马车,毕竟两个文人体质弱一些,长时间骑马行军他们受不了。
“韵痕想分派人手扩大侦查范围,打探我们前面的情况,让我过来向主公请示增调两百骑兵。另外,我们觉得有些事情要跟主公商量一下。”路闻歌策马过来,与林羽并肩而行。
“可以。”林羽随手想把岳云叫过来,话到嘴边才想起岳云不在,平时这种事情他嘱咐岳云去调拨人手就行了,现在他只好再找一名亲兵,吩咐他找两百人去听候墨韵痕调遣,做完这些,林羽才转过头来接着对路闻歌道:“还有什么事?”
“主公,我和韵痕刚才在路上一直对我军的境况做了一番分析,我们想把讨论的结果和主公汇报一下。”
林羽挑了挑自己的眉毛,没有话,示意路闻歌下去。
“我和韵痕都觉得此行回牧苏不会太顺利,还没跟你汇报,这敌人的追兵就来了,只怕蜀军是没打算让咱们回去啊。”路闻歌眉眼之间都笼着一层忧色。
“我以前是和蜀王有些过节,不过现在他要强吃牧苏军代价也不,就我跟他那恩怨,好像得不偿失吧?”林羽有些不信,要有仇,自己跟明王仇不更大,明王都没想着对自己下手。
“主公你还别不信。”路闻歌见林羽不信,急忙分辩道,“如果不是为了歼灭我们,蜀军追着咱们不放干嘛?陆平卫和新城卫突然消失,将黄州拱手让给了蜀军,而蜀军又恰到好处地对我们发起了进攻,他们之间没有勾结谁信呢。”
“不会吧。”林羽听了路闻歌的话,也觉得其中有些蹊跷,“可是咱们刚来黄州的时候,龙骧卫被蜀军打得那个惨样,他们要是演戏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那场战斗是真的。”墨韵痕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让马车赶到林羽的身边了,“他们勾结应该是我们来黄州以后的事,之前朝廷向西北军求援也是真的,只是当我们来到黄州以后,禁卫军才和蜀军勾结到了一起。”
“勾结也许不一定合适,我相信朝廷不会短视到将黄州拱手让出,但左相就不一定了。”路闻歌接过了墨韵痕的话头,“韦应之可能下令让禁卫军悄悄撤退,使我军腹背受敌,完全暴露在蜀军的兵锋之下。”
“韦应之不顾大局,把黄州给了蜀王,那他想得到什么?”林羽心中已对两位谋士的话信了**分,“难不成是要我的命,那我这条命是不是太值钱了。”
墨韵痕和路闻歌都不好意思蜀军就是为了杀林羽才穷追不舍的,现在的麻烦其实都是他一个人惹来的,只好让林羽早做准备,以防不测。
林羽突然想起计无穷临走前过的话,他有些狐疑地道:“你们明王那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事,要不计无穷怎么会有那段意味深长的话?”
墨韵痕叹了口气才接过了林羽的话:“我也是这么想得,如果我们陷入重围,那就只能向定南军求助了。”
“做梦!”林羽啐了一口,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不能向袁元帅求援?”
“先不西北军有没有余力救援我们,”路闻歌接过了话头,却顿了顿,“但是那条横江,就是麻烦。”
大队人马要渡江可不是容易的事,何况黄州这边已经成了蜀王的地盘,想到这里,林羽突然醒悟过来,这才明白墨韵痕和路闻歌的忧虑何在,由于横江这道天堑,西北军过来不易,那自己要过去也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