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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伯乐是被四五个持刀大汉“礼”送出来。
从板正的身姿上看,应该是退伍的军士。
玉依媛理还揽着他的胳膊,让随行的其他神职人员满脸欣慰。
他们是看着宫司长大的,能有一个好的归宿,也是不错。
只有涂伯乐明白,他们才认识三天半。
略带调侃道:“媛理,这是不是太快了?”
“而且,你这样....得加钱的啊。”
媛理也没有气恼,二人认识时间短,但脾气都还算贴近。
也是轻笑道:“加上一整个神社的财产够不够?”
“太够了。”涂伯乐摇摇头感慨了句,真要到他手里,恐怕很快就会被甩卖了吧。
离了加势府邸较远了后,媛理也自然松开了他的手,涂伯乐也没有多说什么。
逢场作戏嘛,他能理解。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
“等夜晚降临,等鬼出没,然后杀鬼,就这么简单。”涂伯乐脚步停驻,他不需要再去神社了。
“我相信你们是专业的。”媛理眨眼一笑,一只手比出鼓励的手势。
而且,我应该也会在场…她在默道了一句,接着又抬起头念叨道:
“不要忘了我的清凉符啊。”
神社人员的脚步不停,媛理也在许多神职人员的簇拥下朝着神社的方向走去。
清凉符...这名字也不错。
涂伯乐摆摆头,摸了摸自己的袖口中的内口袋,里面就有三十张三光符。
转身从神职人员的队伍中离去,他要去和行冥会和了。
.......
三泽看着房间里空着的床位,心里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这张床位上的流民是昨天带过来的,是外地来京都务工,但乡下口音重,雇主不要他了,没有地方住,于是就投奔收容所来。
昨晚上还听他说,准备再呆两天,打打零工攒些钱,就坐火车回老家去了。
虽说日子苦点,在老家也好歹有个地方住。
可第二天就看不到人了。
“三泽君,你怎么还在想着那个流民的事情啊?”
主事中西先生拍了拍三泽肩膀,“流民嘛,来来往往很正常的,我们也管不着,加势大人发发善心,让他们有个地方睡觉已经很好了,凭什么还要管他们的去留呢?”
“走..走..走,今晚我请客,喝酒去。”
中西十分熟络地揽住三泽的肩膀,往外面走去,明明这段时间三泽都不曾见到过他的身影。
是它的原因吧?
三泽摸了摸腰间的武士刀,金色的流苏表明其价值不菲。
夜晚来得很快。
洼田握紧了手中的日轮刀,手心有些冷汗。
在藤袭山参与最终选拔的时候,也没这么紧张过。
但有岩柱大人和继子大人在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吧?
而且...只要能杀了那个十二鬼月,不仅可以洗刷他先前的耻辱,还会因此名声大振。
妹妹也会以我为荣的吧?
只是可惜,那么渴望成为杀鬼剑士的妹妹却无法掌握呼吸法,反而是他这个怯弱的哥哥学会了...
涂伯乐和行冥倒没有太大的心里变化。
前者是已经见识过上弦贰了,对下弦自然没什么触动。
而对后者来说,下弦,已经杀过许多个了。
现在刚刚入夜,涂伯乐还不急,再等一会,再等一会就直接催发遍布加势府邸内的黑煞符。
找出那只鬼的踪迹。
等到明月高挂的时候。
涂伯乐手捏着一张黑煞符,轻喝一声。
整个加势府邸内的黑煞符都竞相燃烧了起来,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灰色气场朝着四面涌开。
府邸的侧方紧贴着院墙的一间寝殿里。
正在大快朵颐的辘轱手上的动作忽然一停,有种难言的感觉扫过自己,喉咙处发来极端瘙痒。
让辘轱忍不住低吼。
嘶哑的吼声在静谧的夜晚格外显眼。
“终于露头了。”
涂伯乐三人不需要交代,几乎同时一跃而起,布鞋踩着院房的黑瓦,只是发出轻轻的窸窣声。
“猎鬼人…嘿嘿…”
辘轱通红地双眼望了一眼涂伯乐几人的方向,他已经嗅到日轮刀的味道。
嘴角高高咧起,丝毫没有惊慌。
扑通一声。
速度最快的行冥越过种植在寝殿外围许多花朵,直接顶穿寝殿二层的木窗。
踩在高高的木梁上,只剩下眼白的双眼却紧盯着辘轱的方向。
他已经嗅到了极为恶臭的鬼的味道,夹杂血肉腐烂后腥臭味,被一圈喷香的花卉掩盖在这座寝殿之中。
将背上的铁链握在手中,铁链的两端,分别是通体黢黑的流星锤和散发着锐利寒光的阔斧。
另一只手将身上棕色的南无阿弥陀佛僧袍取下,安放在木梁之上。
“瞎子也能当猎鬼人吗,真是少见啊。”
辘轱放下手中丰腴的大腿肉,沾满鲜血的右手将长发撩起,露出右眼里清楚地两个字--“下贰”。
说话间,涂伯乐和洼田也相继赶到。
行冥一马当先,深呼一口气,直接使出了岩之呼吸的壹之型·蛇纹岩·双极。
在空中同时将阔斧和流星锤甩了出去,对辘轱形成了夹击。
“你真的要杀我吗?”
辘轱戏谑一笑,双手用力一抽,寝殿的地板瞬间塌陷,露出下方的巨大空洞里。
空洞里,粗壮的麻绳从辘轱身延伸而出,如同老树盘根,缠绕着一个个…人。
像是一条条毒蛇,缠绕在他们的脖颈上。
有老有少,有衣着华贵的,也有穿着粗短布衣的,有蜡黄脸色的,也有红润脸色的…
他们在空洞下,在一根根麻绳缠绕中,实现了人人平等。
他们的样子似乎完全失去了意识,可略微起伏的胸口说明了他们还是活人。
“川西!”
洼田轻喝一声,他看到了身穿黑色鬼杀队队服的川西,哪怕昏迷,手中依旧攥着一把日轮刀。
“这就是我的血鬼术,生死绞盘。”辘轱半点没有移动,树根的源头就来自他的脚下。
“我的脖子和这三十三个人类的脖子,是绞在一起的,我生,他们才有得生,我死,也有人给我陪葬。”
“怎么样啊,猎鬼人,你还要如何砍下我的脖子呢?”
铿锵一声。
行冥紧攥住手中的铁链,阔斧和流星锤停在了辘轱的肩膀上面。
强劲斧风和锤风让辘轱的长发飘起。
真是可怕的瞎子啊,速度竟然比我曾经见过的那个自称柱的猎鬼人还要快!
辘轱心里感慨了句,伸出一只手将阔斧推开,同时向后又推了一步。
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他的脸色在一刹那苍白了很多。
如果那个瞎子刚刚没有刹住的话,他可能真的当场去世了,还好,还好自己没有轻敌,直接就用出自己准备好的手段。
“那边的猎鬼人,不要乱动哦。”辘轱指出洼田意图救下川西的举动。
套在川西脖子上的粗绳索骤然加紧,让他的脸上泛出猪肝色。
“我很喜欢你们的道德感啊,猎鬼人,好在我一丁点儿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