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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芜顺着沈斜的目光,看向了旁听席上,那个与沈斜像极了的白发青年,除开一双湖绿色的眼睛,他几乎所有暴露在外的皮肤都是白的。那是一种不健康的白,透着不详的青气,不禁令人想起医院病床上刚咽气不久的逝者。
在沈斜精神海里的这日,明明是春季的末尾,天气温暖到甚至有些燥热了,但沈衡窝在轮椅里的身体,却不禁瑟缩了起来。他瘦削的手指探出袖子,抓住盖在膝上的毯子,费力地往上扯了扯,像是想要裹住自己病弱的身体,又像是想挡住沈斜投过来的质问目光。
但最终,许是尚未痊愈的身体实在虚弱,沈衡手上没什么力气,颤抖的手指只将毯子扯到腹部,就再也扯不动了,只得颓丧地松开,把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
身旁随侍的护卫发现后,弯下腰欲帮沈衡整理毯子,却被他挥手拂开了。
另一侧的沈云帆也察觉到了沈衡的动静,转过头,神情和蔼地关心了几句,旁若无人地展示着自己对兄弟俩迥然不同的态度。
后一排的几位大臣和王室旁系们见状,也跟着对沈衡表达自己的关切,但他们夸张的热情表现,却更像是做给沈云帆看的戏,旨在赢得他的青睐,而不是真的在关心沈衡这个病人。
“大王子的身体还没有好全,按我说,今天就不该来这一趟,又是坐星舰又是听了这么久的审判,劳身劳神的,怕是给累坏了……”
“喂,什么王子,以后要称呼大殿下为王储才对……”
“王储仁慈,就算被小王子算计了,也不怪他……”
“幸好有亲王殿下力挽狂澜……”
被众星拱月的沈衡,在耳畔的杂声中,摇了摇头。不知是在向众人表示自己没事,还是在无声地反驳着什么。
他湖水一般的眼睛缭绕起一层薄雾,又在一眨眼后散去,像一潭没有生气的死水,倒映出下方沈斜伶仃的身影。
宋芜怔怔地望着沈衡的眼睛,依稀想起了上回在沈斜记忆里看到的那只有着湖绿色眼睛的小奶猫,一身漂亮的白色长毛在微风中律动,举止优雅又不失可爱。
和沈斜在草地上打闹时,即便被块头大了他许多的弟弟不小心打疼了,也只会不满地喵喵一声,爪子和牙齿却是从不舍得对弟弟露出。
他不明白,小时候那么爱护弟弟的好哥哥,长大了怎么会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竟然狠心地和别人一起,要把自己的亲弟弟推入深渊,还要在不到一年的时间之后,榨干弟弟身上的最后一点价值,然后就会——要他的命。
宋芜只是被相识不过一年的好朋友背叛,就已经感到很痛苦了。他不敢想,沈斜在被双生哥哥背叛之后,心里该有多难受?
蓦地回首,他对上沈斜渐渐染上恨意的双眼,亮极了,好似燃起了燎原大火,几欲吞噬一切。
但是记忆片段里的沈斜却看不见他,如刀的目光穿过宋芜,越过人群,投向沈衡。
“回答我!沈衡!”沈斜往前旁听席所在的方向走了一步,双手紧紧地抓住囚栏的金属栏杆,上面流淌着的电流顿时滋啦作响,但他却好似没感受到一样,只固执地要一个答案。
他似乎已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再称呼沈衡为哥哥。
在一旁沈云帆的注视下,沈衡哑声道:“事实就摆在眼前不是么?你临近成年期情绪一直不太稳定,一不小心,就走了极端……阿斜,去狱星用你的余生为你所做的错事赎罪吧,别再做无畏的挣扎了,没用的,已经发生的事改变不了的。”
这段话好似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说完,沈衡就难受地低下头,手死死地抓着胸口的衣裳,剧烈地喘息了几下。
沈斜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眸光微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在喉咙里的话滚到嘴边时,死死抿住,尽数堵了回去。他恨恨地偏过头,不再看旁听席上的人,但站在囚栏外的宋芜,却瞧见了他眼底没有掩藏好的担忧。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短短时间内,他就和曾经最亲密的人反目成仇,即便意识在恨着他们,但一时却管不住心。
护卫注意到沈衡的状况,立即从轮椅下取出一支药剂,熟练地注射进他的手臂内,之后沈衡的呼吸才渐渐平顺了下来。
他整个人像从水里刚拎出来的一样,一身的冷汗,本就惨淡的气色,瞧着又差了几分。
“沈斜,你明知道你哥哥现在身体不大好,你还刺激他,是何居心?”沈云帆的目光从沈衡脸上移开,转而回到大厅中心的阶下囚身上,瞬间从温和变得冷漠,“你就只会伤害你的哥哥,像你这样的人,压根不配拥有阿衡这么好的哥哥。”
沈斜抓着囚栏的手不自觉用力,隐隐使其变形:“沈云帆!”
“没教养。”沈云帆斥责道,“都是王兄和王嫂教育出来的孩子,怎么就你这么差劲,连尊重长辈都不知道?也是,你被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沈斜怒瞪着沈云帆,听着这个一向讨厌他的王叔脱口而出的贬低之语,似乎从他记事起,沈云帆就从不顾忌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也不管站在他对面的还只是一个孩子,就能轻易地说出伤人的话。
许是愤怒过头了,沈斜忽然就冷静了下来:“是你,对吗?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吧,是你害死了我的父母,还把罪名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辩解不成,你就开始诬陷别人了?”沈云帆皱了下眉,不快道,“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胡言乱语了。”
他的话像是一个提示,接着,沉默了许久的法官,便心领神会地继续中断之前的宣读:“被告人沈斜,判处终身监i禁,立即执行。”
咚的一声,法官握住法槌敲了一下,昭示着宣判结束。
不管沈斜承不承认,在现场的众人眼中,他都是有罪的。
囚栏上的电流忽然加大,超过了沈斜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他终于松了手,踉跄了一下后跪倒在地,身体疼得弓成了虾米,高傲的头颅低低垂着,乱糟糟的脏乱银发,遮住了他脸上的大半神情,只能看到一串冷汗仓皇滑落。
与此同时,旁听席上刚恢复平静的沈衡,亦突然露出了难受的神色,身体痛苦地蜷缩在轮椅上。
一时间,说不清,究竟是谁影响了谁。
“那些都过去了。”沈斜不知何时醒了,松开禁锢着宋芜肩膀的双手,摸了摸他的头,“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同于上回处于无理智的狂暴状态,被宋芜窥见了记忆也一无所知。这次清醒着的沈斜,感受到了宋芜的存在,只是他困在了十二年前的那段记忆中的自己体内,既是参与者又是旁观者,无法挣脱,只能等它重演结束,才得以从噩梦中醒来。
宋芜还沉浸沈斜的记忆里没有回神,趴在他的胸口,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呆呆地望着他:“我看到你的手心被电黑了,还闻到了焦味……”
可是一道囚栏隔绝了他和沈斜,他只能在外头默默看着,却始终触碰不了他。
“你看,伤已经好了。”沈斜把手凑到宋芜眼前,修长白皙,手心手背都没有一点伤痕的存在。
宋芜抓着他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半晌,才点点头,略带鼻音地“嗯”了一声。
沈斜望着眼睛红红的小玫瑰,心中一叹,面上却勾唇一笑:“趴在我身上,就不舍得起来了?”
宋芜愣了下,待反应过来后,立马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后退到桌子边,红着脸嗫嚅道:“不,不是……”
沈斜坐起来,扫了眼被推到胸口的上衣以及卷成了短裤的裤子,挑了挑眉:“趁我睡着,做坏事了?”
“没、没,你身体出汗了,我、我只是想帮你擦擦身体而已……”宋芜指了指床边的毛巾,脸色爆红,“沈哥你看,毛巾还在哪呢,我保证什么坏事都没做!”
“那看来是我误会了。”沈斜手一扯,直接脱掉了上衣丢在宋芜腿边的凳子上,强壮的身躯因先前出了汗而微微潮湿,在柔和的光线下,有种莫名地诱惑。接着,他把手放在了裤腰上,拽了下,作势就要脱裤子。
宋芜再没心思为沈斜那段晦暗的记忆难过了,他忙低下头,转过身,假装在整理桌上的东西,嘴里还嘟囔着:“沈哥你刚醒,饿不饿,这里有一支营养液。哦,对了,格雷医生还给你开了盒药剂,一次喝半支就……”
没等他说完,身侧就伸过来一条健壮的手臂,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巧地从他手里拿过营养剂和一支药剂,只余一片湿热。
宋芜像受了惊的兔子,吓得往角落里一缩,眼睛紧紧地闭着,生怕一不小心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沈斜笑着摇了摇头,快速喝光了营养剂和药剂,然后捡起毛巾去了卫生间,才真的脱了裤子,开始用毛巾沾水擦掉身上的黏糊糊的汗渍。
宋芜听到动静后,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舒了口气。
但当他看到本该喝一半的药剂,却被沈斜整支喝光了的时候,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
下一秒,他的精神力下意识地窜出精神海,飞快地朝卫生间蔓延过去,将里头浑身赤i裸、一身水的男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看了遍。
宋芜想阻止都来不及,只能捂着滚烫的脸,暗暗告诉自己,幸好沈斜不知道他的精神力干了坏事……
但紧接着,卫生间内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宋芜心里忽然生出一丝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以我这垃圾手速,做好了自己过年的准备了,泪
小玫瑰左手抱着灰兔子,右手抱着波斯猫,蹭蹭这个,贴贴那个:好好摸呀~开心~~
大猫黑着脸蹲在一边(因为是猛兽,毛毛手感不如小动物):想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