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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寄希望于海军的胜利。”奥什少将翻翻眼皮,不以为意,“现在法兰西的革命军是欧陆最强大的陆军,理应发扬这个优势,如何?我们是先狠狠歼灭掉圣马洛海湾的舒昂党,还是先赶赴布雷斯特、洛里昂,击败在基伯龙上岸的侵略军呢?”
菲利克斯似乎在心底已有了答案,他便叫雅克展开地图,说道:
圣马洛海湾的海岸线很长,呈现巨大的弧形,宛若个锅底扣在富热尔城的北面,而后海湾里有数不清的岛屿,布列塔尼渔民和水手多聚集此处,他们随便驾驭条小船,就能栖身于小岛里,或直接横渡去英国,法劳丰侯爵的叛党,即便被我们的大炮给轰跑,也很难捕捉歼灭他们,而我们若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太长,洛里昂城我害怕失陷,那样布雷斯特军港就很危险。
而基伯龙海湾就不同,其本身处在布雷斯特和南特之间,英国舰队挟韦桑岛海战胜利的余威,送来这批陆军和黑党上岸,不过你可知道,协助登陆的舰队来自于英国哪个军港吗?
对此,奥什摇摇头。
菲利克斯说,根据富歇提供的情报,他指着地图,“应该来自和OTg2NTc=基伯龙、布雷斯特处于同一条经线的法尔茅斯军港,这座军港距离韦桑岛仅有一百海里。”
奥什的脸上更加困惑起来。
陆军里的优秀将领,也还是和海军将领的所知相差甚远。
菲利克斯便笑笑,说这些知识也是拉夫托小姐的外公用书信告诉我的。
“原来是凯嘉鲁埃外公啊......”艾米莉听到点到自个的名,先是暗自吃了惊,随即就更加细心地竖起耳朵,听起来。
“军港地点和风向,就是判断局势的诀窍。”菲利克斯目光炯炯江浙湖汉北有神起来,“整个大西洋和英吉利海峡,从每日到每年有差不多四分之三的时间刮的都是西风或西北风,十分暴烈,这就导致我们法国西海岸的港口,比如波尔多、南特、拉罗谢尔等,全都不直接靠岸,因大风下帆船根本无法系泊,只有布雷斯特,因它的地理环境,能良好地阻遏住西风,才跃为法国和土伦并驾齐驱的头号军港。我们的话题回到英国的法尔茅斯,其实对舰队出发的锚地来说,法尔茅斯并非是优秀之选,它的停泊区过分狭窄啦,只能容下十五艘大型战船。”
“那基伯龙登陆的舰队?”
“是的,这支舰队有相当部分,是从法尔茅斯以东的另外三座军港,即普利茅斯、托贝和斯皮特海德,甚至还可能包括怀特岛的朴茨茅斯军港驶出的军舰组成的,这些军港沿着英吉利南海岸一线排开,可以依次聚集成一支极其庞大的舰队,来打击我们的海军,或者封锁住布雷斯特港,可若只靠法尔茅斯的分舰队,那就如我刚才所说,能常驻出动的只有十五艘战舰。”
“也就是说......若天刮起西风或西北风,除掉法尔茅斯港,英国人的其他几座东面的港口里战舰,都是很难集结到我们的布雷斯特港来的。”还没等奥什说出来,艾米莉便抢先明白啦,不愧是海军世家凯嘉鲁埃氏族的外孙女。
“没错,就是这样!西风进入狭窄的英吉利海峡后,就像钻入条巷子,力量会成倍增强,那时就算其余三四座军港的英国战舰出航,企图到布雷斯特海面来集合,他们风帆顶着巨大的逆风,航行一百海里,便相当于无风情况下航行三百海里,会非常艰难缓慢。”
“我们便可利用敌方的这个弱点......”
“各个击破,逼迫英国人舰队脱离布雷斯特至基伯龙的海域,那么我们的舰队就能接管战场,完成对上岸敌人退路的封锁,那么接下来的大捷荣誉,必将属于你,奥什将军。”
听到这里,奥什不禁笑起来,说:“我们要加快速度,奔赴基伯龙对吧!”
“是的,至于我,则优先奔向布雷斯特港,我和萨涅、蒙日两位先生此行的目标,便在于此。”
奥什即刻敬礼说,我绝不在这里和舒昂党的法劳丰侯爵纠缠,卡尔托师和佩里尼翁师很快就从南部赶来,至于贝尔纳多特师早已穿过圣纳泽尔,逼近基伯龙,至于我,也要日夜兼程,取道雷恩,直接往偏西南方向,冲向基伯龙。
“就是这样,海军的援助不用你担心,交给我。”菲利克斯对奥什鼓劲说。
而艾米莉虽则不再说什么,可心底还是挺佩服安第斯猴子的策略谋划能力的。
和他最好是朋友的关系,否则可不太妙。
此刻,一阵阵枪声,惊破了山峰和峡谷原本的寂静,这几位往下望去,果然征兵的第五连队遭到树林里舒昂党的伏击,双方激烈驳火,而那群从富热尔城招来的“新兵”,尤其是布列塔尼农民们,则开始离开道路,四处逃窜,遁入到灌木和林子里,就像蛤蟆似的,蹦蹦跳跳便消失掉了。
“可恶,即刻去通知马耶讷的骑兵团来,把这群舒昂党统统杀光!”奥什愤怒地对身边的通信兵喊到。
待到骑兵团赶到时,战斗已结束了。
第五连队被打死五人,舒昂党匪徒被击毙二十余人,他们逃跑时非常敏捷,一个接着一个,顺着山崖如履平地,革命军压根追不上,也不敢追:这样做遭到的二次伏击的惨痛教训是数不胜数。
最可气的是,好不容易征召来的新兵,七八成都逃走掉了。
下了山峰的菲利克斯,拍了怕气愤不已的连主肩膀,说前去富热尔城吧!
到了富热尔城,也处处都是激烈战斗过的痕迹,就在劫持新兵同时,大批舒昂党混在进入集市的乡民队伍里,忽然对驻守这里的轻步兵旅第二营开火,一下打死打伤好多士兵,而后在混战里到处纵火,从容而退。
被枪弹打伤的乡民,犹自躺在市集的街道边呻吟求救,这场景让车厢里的艾米莉见到尤其触目惊心。
“毕竟我行走的地方,是血腥的战场。”
等到菲利克斯见到第二营营长时,营长正蹲在墙壁上发狠骂人呢!
原来他派出去的一个伍,在富热尔城外的某处村庄里,全惨遭杀害。
这个村的姑娘穿着节日裙子走出来,用清水与荞麦饼欺骗了这个伍的侦察队:舒昂党的枪手,就藏匿在这个村社其间,被挖空的树干里,还有墙壁的拐角里,还有马厩的阁楼中,等到他们恶狠狠开枪后,正准备与村民联欢的五名革命军士兵,瞬间全部饮弹身亡。
“他妈的,旺代党老子打过,起码旺代党敢光明正大排开阵势和你对打对冲,而这布列塔尼的舒昂党全都是卑鄙下流的窃贼,算什么本事?”营长将蓝色军帽攥在手底,眼睛通红,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