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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两支舰队的实力犹存,即布雷斯特舰队和土伦舰队,海军虽能帮助陆军成功登上布列塔尼或科西嘉,可却没法保证不重蹈土伦战役的覆辙。”巴郎爵士依旧十分谨慎。
皮特就说,我刚刚促使国家通过补贴法令,招募新的一批爱尔兰士兵进入陆军军营,还有法国流亡者的协助,另外别忘记,布列塔尼的舒昂党和旺代党,都能为我们提供向导和支持,尤其是在莫尔比昂海岸,你瞧,说着皮特首相就在地图上比划起来。
“豪上将帮忙在莫尔比昂登陆,而胡德勋爵的舰队是以意大利立窝那为基地的,能把皮埃蒙特、两西西里的陆军送去科西嘉。英国与荷兰银行的贷款,对普鲁士军队也起了作用,腓特烈国王答应派遣八万士兵进入比利时,再度配合奥地利哈布斯堡的科堡亲王作战,巩固对法的战线,约克公爵带领六千大不列颠陆军,也于荷兰登陆上岸。现在罗伯斯庇尔这个独裁者垮掉,法兰西共和国可谓群龙无首,正是进军的大好时机。”皮特首相难得见到一劳永逸,重铸大英辉煌的好时机。
“请原谅首相阁下,我的直觉告诉我,取代罗氏的可能并非巴雷尔或圣茹斯特之流,也可能是个更加厉害的角色。”
“我们不用管是什么角色,现在只要加强和普奥联军的友谊,从西、南、东北三个方向攻入法国,巴黎很快就会竖起白旗向我方投降的!”对此,皮特首相特别有信心。
当然他也有非常紧迫的考虑在里面,这段时间因对法战争夹杂着OTg2NTc=贸易封锁,英国自己的经济损失也尤其大:工业品失去法国这个大市场不说,海外商船也频频被西印度的法国私掠海盗攻击,加上还得给各反法盟国补贴军费,使得财政更是雪上加霜。
这导致下院里,皮特首相的支持率不断下坠。
所以首相亟需一场漂亮的战争结果,兑现他之前的“画饼”。
在首相的积极坚持下,巴郎爵士也只好答应。
当然海上作战归英国,可陆上作战却非依仗普鲁士和奥地利不可。
但这时候维也纳的哈布斯堡却财政窘迫到无力支撑比利时驻军的江浙湖汉北地步......没办法,一个以内陆为主且封建制度根深蒂固的“帝国”,也只是虚有其表罢了,它必须要依靠英镑才能把战争继续下去。
早在两个月前,回归的尼德兰总督乔治.冯.梅特涅便派遣自己的财务总管德桑德鲁因子爵前往伦敦,催一催借款。
德桑德鲁因子爵出发时,就把总督年仅二十岁的儿子克莱门斯.冯.梅特涅给带着,他俩又与德桑德鲁因子爵的女婿,来自法国的流亡者博福特伯爵结伴,从比利时的奥斯坦德港乘船至英国多佛港,随即抵达伦敦。
年轻的克莱门斯.梅特涅伯爵很快就喜欢上了伦敦这座充满政治和经济力量的大都市。
乔治大王所在的圣詹姆斯宫,在克莱门斯.梅特涅眼底更像是个监狱,年久斑驳,缺乏修缮,挂毯都十分陈旧,墙壁上全是煤渣。
在此地,克莱门斯拜谒了乔治三世夫妇,乔治大王见到梅特涅便说起了家乡的德语,两人交谈十分亲切而热烈。
其后造访大不列颠的贵族院(上院)和平民院(下院)时,克莱门斯不但聆听了议员们激烈的辩驳,并且还饶有兴致地把建筑和座位草图给画了下来,尤其让克莱门斯注目的是,贵族院里的贵族议员全是世袭的,还有一道栅栏把平民院来访议员座位给隔开,对此克莱门斯在他的日记里发表感想道:
“大不列颠的贵族院各种组成人员按照等级、职务和名望,遵从封建秩序就座的情况是多么重要啊,它反应的实则是自王位以降直至‘平民’(嗯,英国下院议员理论上可以认为是都拥有几千英亩田产的平民)的宪政构成,它有种微妙的均衡关系,使得英国的政治制度既云淡风轻又光辉伟大。”
对此,梅特涅不禁想起自己所处的神圣罗马帝国,在帝国议会里他的家族也有一席之地,不由得为自己帝国与大不列颠帝国的类同而手舞足蹈。
接下来,梅特涅和同行的朋友游览了最繁华的皮卡迪利广场、圣詹姆斯大街还有干草市场,德意志帝国伯爵承认,伦敦并没有特别壮丽的城市宫殿,这点和巴黎、维也纳都不同,城市的住宅高楼大厦很少,他见到的都是矮小的二层小楼,其中底层的一半处在地下,在街面下面如同地下室,还圈上栅栏防止行人不小心跌落,住宅全部是砖头,没有雕刻和彩绘图画,房主只是在门口挂个小牌子,标志自己的姓名而已。
可就在这种平淡里,克莱门斯感受到了英国能和法国作战的水陆资源到底来自何处。
伦敦股票交易所里,克莱门斯见到世界各国的股票商都在门廊下设置自己的摊位,久负盛名的英格兰银行大厦里每笔生意都在个单独房间里举行,“井井有条又极富效率”,在萨维尔街的铁制品市场,克莱门斯惊叹于英国铁制品的完美无缺,当他登上鱼市街那三百六十一级的纪念柱(纪念百多年前的伦敦大火)后,将整片伦敦城市一览无余尽收眼底,这座开始工业化的都市燃煤所激起的烟雾,像厚厚的云层笼罩在城市上空,年轻的帝国伯爵在日记里写到:
“煤、铁、海洋,还有因工业制造而触发的各种科技发明及机器,是这个国家强大的根基。我们的罗马帝国呢,百分之九十九的地区还处于闭塞的村社环境,绝大部分人这辈子都没见到海的模样,想要真正振兴帝国,就必须全方位地学习英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制度。”
接下来,在海德公园里,克莱门斯.梅特涅伯爵更是惊羡于英国的“社会平等”,这儿宽阔的林荫道有三条,是并行的,一条是马车道,一条是骑行道,还有一条是人行道,无数伴侣和行人,包括大臣和平民,都在道路上和谐共处,互相彬彬有礼,一切安然有序,毫无紧张和危险,马车精致而华丽,骏马则膘肥体壮,仆人都人手一根散步手杖,哪怕是王储身份,也仅仅有一名骑师尾随其后,也不会引起行人的特别关注。
“自由和平等,就存在于海德公园的这片土地上,可在我们法国,却必须要经由一场各个等级的血腥厮杀,一场荒唐的革命才能建立它。”伴行的博福特伯爵叹息着,曾为凡尔赛宫廷侍卫的他不由得想起昔日荣光岁月。
对此克莱门斯.梅特涅深表赞同。
此刻是傍晚时分,他们特意到一家整洁的“中产布尔乔亚餐馆”里用餐,“就是要体验下普通伦敦居民的生活”,克莱门斯说到。
所幸的是,这家餐馆客人特有的伦敦式的“平淡礼貌”,并未让克莱门斯失望,他高兴地说,“大不列颠是身兼古老宪法和自由舒适生活的典范国度!”
接着,一行三人便去汉诺威剧院,观赏萨洛蒙的小提琴演奏和海顿的指挥艺术,曲目叫《伦敦交响曲》。
就在克莱门斯就座后,伦敦的夜晚来临,无数疲惫、衣衫褴褛寒酸、神情麻木的真正平民,才从劳碌整日的工厂、商店或其他作坊里走出来,像匆匆过街的鼠群般,躲在建筑的暗影里,返归到东城鳞次栉比的贫民窟里,那里才是他们的窝。
当然这景象,是沉浸在交响乐里的克莱门斯所没见到的,但他自认为对英国的认知已相当精准:
“英吉利的各种,将是我此生政治宇宙的封顶石。”
次日,他就迫不及待地去拜访英国政坛保守派宗师埃德蒙.伯克啦,交换对法兰西革命的仇视和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