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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伦理上我得谢谢你,可我知道的,你最擅长的就是让溺水的人抓住你投来的绞索,她以为得救,可谁想会陷于更加痛苦的死亡陷阱。”坐在椅子上的艾米莉低着头。
这个人渣,居然还想勾搭自己的美貌母亲!
“我,应该还不算是这样的恶人吧?”菲利克斯苦笑起来。
他随后沉默了下,“那这专利费?”
“谢谢你的免除。”艾米莉立即接过来,然后她便要告辞。
菲利克斯说了下请等等,艾米莉有些害怕,赶紧往办公室门的那OTg2NTc=边靠。
“麦收后,妙逸庄园佃农交来的谷物租税,不要着急卖掉。”菲利克斯想了想,慢吞吞说出个提醒来。
“英国那边出了好价钱,为何不卖掉?”艾米莉有点惊讶。
菲利克斯顿了顿,就说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便好,今年到明年,肯定要出大事情,那时谁手里有粮食,谁才能保全自己,“我们公社正在增修谷仓,要储备更多麦子,要用蒸汽磨坊,并雇佣面包师,造出更多的更结实耐用的长棍面包。”
“感觉你在神神叨叨地预言什么。”艾米莉咕哝着,觉得菲利克斯有时候真是个怪人。
菲利克斯做了个手势,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份文稿来,说这是我新江浙湖汉北创作的剧本。
当艾米莉看了会儿后,不由得失笑,问这是什么?是寓言剧吗?里面的角色全是动物,并且情节很荒诞,我实在不知道要表达什么,那个写出《玛戈号上的苦役犯》和《戴先生》的维尼.仲马先生哪里去了?你的灵气哪里去了?
早已习惯艾米莉毒舌的菲利克斯,没有任何恼怒,他很冷静地坐下来,说我现在不过问政治,只关心资本和科学,还有文艺,梅去照顾我岳父时,得到闲暇的我就写写新的剧作,“拉夫托小姐,这个稿子还没有名字,我也只是写了一半而已,不过还是冒昧地请您收下,时不时阅读下,您会在荒诞里读出真意的。”
艾米莉拿着这剧本,又听菲利克斯如是说,不由得觉得有些神秘,乃至诡异。
等到和拉夫托家谈妥生意后,艾米莉收下新剧本,说带回去进行批判性阅读,菲利克斯便要送下艾米莉。
可艾米莉连说不用。
这次菲利克斯倒没孟浪,他便礼貌地停下脚步。
靠在门把边的艾米莉反倒有些不自然,刚要准备说什么,突然就惊叫起来!
他俩身后,办公室的方形窗户外,坠落下去一个男人!
菲利克斯刚回头,那男人已落下去了,随即便是记沉闷的响声。
艾米莉脸儿发白。
“别看,呆在这里别动。”菲利克斯说到,然后他跑到窗台,打开了窗扉往下望去。
一个男子倒在铺着碎石的街道上,头颅磕在水渠边,脑浆鲜血涂地,死状万分凄惨,周围很快就聚集了不少市民。
当菲利克斯匆匆走到一楼展厅时,经理迎上来报告了情况:
“先前鲁昂—瑟堡的运河,雷卡米埃银行在民间募集了一百多万里弗尔的资金,但全都没给借票,而算成股份,现在运河工程因你在参议会的退出,也彻底搁浅,但雷卡米埃银行却立即宣布倒闭破产,它运营的各类股票统统跌底,这位是比尔西的一个贵族次子,之前听信宣传,把四万里弗尔的家当,也是他的所有遗产,全部投入到运河里......现在就跳下来了。”
就算是菲利克斯也有点心惊肉跳:“雅各.雷卡米埃先生呢?”
“破产后不知所踪。”
肯定是卷了储户和散户的钱躲起来了!
之前雷卡米埃指示塔列朗,宣传说什么贵族的募资,做完帐后全额退还,可实际还是勾结塔列朗,卷了钱,破产,跑路,是一气呵成。
还好还好,诺曼底的布尔乔亚们倒还没来得及募资,算是逃过一劫。
只是......运河工程也要搁置了嘛,在法兰西做点实业真的是太难了。
“这对我们Fac公司......”
“没关系,我们是做棉纺实业的,运河和我没任何关系,那边的尸体你赶紧叫警察来处理下。”菲利克斯断然说到。
混乱的人群里,艾米莉急匆匆地登车离开。
她从后窗看去,警察已来到,几名民团士兵开始驱赶围观的人,悲惨的尸体用条毛毯盖住了,扭曲的形状还清晰可见,Fac纺织公司的大楼上,阴云密布,风儿呼啸,刚才她起床时阳光明媚的天气全然不存,艾米莉转过脸来,不由得将开司围巾给裹紧了些,她觉得有点刺骨的寒冷,可这已快到五月了啊!
霍尔克方楼里,因为外面的天气是阴云翻滚,狂风扫动着园林里的枝叶,梅起身把窗户给关好,然后她也转过头来,低着眼睛,看了看躺在床上,形容越来越枯槁憔悴的父亲,心中不由得念起了丈夫的话。
盖斯特和艾金的妻子,还像僵尸般,一动不动地坐着,也不说什么话。
“嫂子,你俩出去吧,我有些话要询问父亲。”梅坐在安乐椅上。
“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呢?”盖斯特的妻子语气不善。
梅坐正身躯,冷冷地吹了口气,“海伦不在这里,其实在也无所谓,请你们出去吧,要是你们日夜守在这里,是觊觎遗产的话,那我可直截了当告诉你,要是我真的耍手段,以现在盖斯特和艾金两位哥哥的力量,怎么能与我和菲利克斯抗衡?我之所以要单独和父亲说话,就是要‘开诚布公’地请求父亲把遗产给分配公正了。”
“你说公正,但单独谈话可谈不上。”
“我的公正,可以说是种居高临下的施予。”梅把底牌给打出来。
老霍尔克不说话,眼神悲切。
两位嫂子脸色赤红,觉得遭到冒犯但又无可奈何,只能退了出去,把房门给扭上。
梅凑近了父亲,轻声问:“父亲之前您对我做出的承诺,我经过慎重的思考,觉得这样对两位哥哥不公平,对整个霍尔克家族也不好。”
老霍尔克的眼睛闪过丝诧异,怔怔地望着梅,用虚弱的音调说:“我的女儿......”
“菲利克斯的父亲说得对,PAPA啊—如果我真的愿意放弃继承权,那你会把动产和不动产分割平均地赠送给四位哥哥,对不对?”
“我。”老霍尔克欲言又止,他已没了健康时的果决魄力。
“只把海伦给踢出去就好,我到时肯宣读遗嘱,您把遗嘱让埃隆先生改掉吧,到时在神圣的临终弥撒前,这份遗嘱将拥有不可置疑的效力,霍尔克家会繁荣鼎盛下去的。”梅露出天使般的笑容,语气温柔,抚摸着父亲的额头,眼中有了泪珠。
老霍尔克情绪也有点激动,对女儿不住地点头。
可他没法看到。
梅垂在床罩下的另外只手,狠狠攥了起来。
菲利克斯说得没错,她不过是迂回了下,就套出了父亲的真意。
原来先前说的所有,和出嫁前的那份答应得好好的七十万里弗尔嫁妆相同,全是耍弄、欺诈。
“你这老东西,打心底还是要将所有的遗产,给那不成器的盖斯特。我和菲利克斯的关系,你眼睛和心都看得透,但你却根本不会考虑女儿的,那既然这样,我也不得不卷入到这场战争里来,该我得到的,我不会像个懦夫那样退让的!”梅的心中,这样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