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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菲利克斯又把《那不勒斯到庞贝的行迹》、《小特丽亚农宫凉亭的夜晚》的画册也排了出来,接着叹息着对沙特莱说,王后要是知道了,该会多伤心,她应该非常信任先生您的,可您却玷污了整个王室,来换取金钱和享受,圣十字街的那间地下印刷所已被捣毁,您的事情也完全暴露,长期以来您为他们提供诋毁法兰西王室的淫秽版画,人证物证俱在。
“搞了多少钱!”杜蒙警督声色俱厉。
沙特莱鼻尖发白,缩在把餐椅上,双手搓着,好像害了病般,嗫喏着回答说:“前前后后,那个曼努埃尔给我支付了大约七八千里弗尔。”
“就这?他们可是赚了不下十万里弗尔!”武朗警长都有些难以相信。
“文字是曼努埃尔撰写的,画归我。他们说印刷用的是最精良的纸张,成本非常高,能给我的酬劳就这么多。”沙特莱眼泪流下来,他哀求道,“我说的全是实话,这些酬劳我半个生丁都没敢乱花,有六千里弗尔我交给了律师,和他签订了委托合同,本金和利息全都用在我女儿的抚养教育上,剩下大概一千八百里弗尔,我全都买了王上最近发行的‘爱国国债券’。”
杜蒙警督招招手。
画师抽噎着,从餐厅的橱柜里取出一沓债券来,摆在警督面前,点了点,确实是这个数目,然后他以哀求的语气说,“我是非常爱国的,我爱法兰西,Vivela法兰西!”
“这可不行啊,沙特莱先生。”菲利克斯开腔,“和印刷所那边,利奥波德.尼古拉和皮埃尔.曼努埃尔的口供证词对不上啊。”
沙特莱脸上的神色更恐怖,他低下脑袋,痛苦地摇着,然后颤声问为什么对不上,有什么对不上,简直快要崩溃。
“就说对方是如何能找到你的吧?”杜蒙警督如是说。
受审的画师喊到,我要找自己的辩护律师,我要在法庭上澄清这一切,而不是在这里接受警察的拷问。
“别傻了沙特莱先生,当初项链的案件,王后是猝不及防的,现在只要杜蒙警督和武朗警长入宫去,稍微对王后说一句,您认为您这样的恶行,还会有上法庭的机会吗?不,没有,王室密札会取代任何法庭来处置你,您若不上断头机,那也得被流放去美洲的圭亚那,那里的天空可不像法兰西,云彩和树木都在太阳下燃烧,你会得热带的腐败病而慢慢死掉的,想想妻子和女儿吧!”菲利克斯语气严厉地劝说到。
“在宫廷里,是不是有人在指使着一切?你还是交代吧,其实尼古拉和曼努埃尔那边都说得八九不离十,他们赚取十万计的利润,遮掩还情有可原,你就这些钱的报酬,太不值得了。”武朗警长站起身,拍拍沙特莱的肩膀,语重心长,“沙特莱先生我们设想下,你交代出来也是在保护自己,他们在凡尔赛宫杀来杀去,总是在一面牌桌上,大不了重新洗牌。你呢?想想吧,要是这件事让王后知晓,她更恨你,还是恨印刷所的商人?你可是亲自把她画入到猥亵不堪的场面里,这好比亲自用刀割掉了她的心肝,你还是王后最信任的画师,一年拿六千里弗尔的年金,薪水是我们的三倍,咳,再想想吧沙特莱先生。”
沙特莱不说话,脸像死人那样的惨白。
最终他颤抖着声音对诸位说,我要是交了证词,但这件事让王室知道,我还是免不得一死,怎办?
此刻菲利克斯便给予最郑重的保证,这话好像也是在说给杜蒙和武朗听的:“沙特莱先生,我觉得想要保命的最好办法,便是掌握足够多的秘密,并且还有几位人替你分享才好,如果就你一位知道,那面对灭口可就太脆弱了,现在只要你说出来,一切都会好起来,你还有什么可以害怕的呢?”
“是普罗旺斯伯爵......”最终沙特莱牙齿打架着,说出这个名讳来。
整个房间里,菲利克斯和警督、警长都默不作声,其实头脑暗中皆在高速旋转着。
画师的所言,和印刷所老板利奥波德.尼古拉,及书商皮埃尔.曼努埃尔的供词应合上,不存在瞎攀附的可能了。
没想到,这位王太弟,普罗旺斯伯爵,王室最亲的人,才是暗地里残害王后名誉的凶手。
路易十六有两位王太弟,普罗旺斯伯爵年长点,阿尔图瓦伯爵最为年轻。
普罗旺斯伯爵虽然相貌不坏,可身躯过于肥胖,根本不喜欢任何运动,整日便呆在宫殿中,其实在宫廷和民间,这位王太弟的风评还是相当不错的,大部分人认为他善良、守序,并且在花天酒地上颇为节制,特别是和嫂子玛丽.安托瓦内特,和小弟阿尔图瓦伯爵比起来。
至于阿尔图瓦伯爵,优雅、浪荡,有迷人的魅力,很受宫廷里不安分的人欢迎,同时也债台高筑,他是嫂子私密圈里的一员,据说早些年玛丽.安托瓦内特深夜出去鬼混时,这位小叔子是形影不离的。
而国王路易十六?这位和弟弟普罗旺斯伯爵差不多肥胖,但头脑却更加痴愚,你要问他爱不爱王后?算是爱吧,他对王后嘘寒问暖,对王后彬彬有礼,也从不会和宫廷贵妇闹出绯闻,但实际上这种爱是种僵化死板的爱,没有任何激情,也得不到王后真情的回应,相比于和王后亲昵相处,他对打猎和制造精巧的锁更感兴趣。并且这位国王基本不处理政务,和王后分床睡觉,晚上十一点准时就寝,准时鼾声如雷:玛丽.安托瓦内特每每在此刻,便带着波利尼亚克公爵夫人、阿尔图瓦伯爵,和伯爵那英俊的侍卫爱德华.狄龙(风传这位也是王后的情人,菲利克斯的画册里有他的一席之地)一群男女,骑着马溜出凡尔赛宫,去巴黎的假面剧场、赌场鬼混,到了次日清晨,路易十六开始准时起床后,才溜回来。
“从王后入宫为太子妃时起,普罗旺斯伯爵就和她,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关系,这种关系可能王后知晓,但也不知晓,但不管她如何,这位王太弟殿下就像不散的阴魂般缠绕着我们的法兰西王后......”沙特莱喃喃自语道。
看起来,他的良心也有愧疚。
“说下去,沙特莱先生。”菲利克斯很平静地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