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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储藏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如果你真的关心我的精神健康,”男孩看都没看便说道,“你会走开,让我一个人待着,等我下去吃晚饭。这没有用。”
门打开了,等在外的人迈步进来。
“认真的吗?”男孩干脆地说。
门在西弗勒斯·斯内普身后咔嗒一声关上了。
霍格沃茨魔药大师没有显露出往常的傲慢神情,甚至没有戴上他通常在校长办公室里那副毫无表情的伪装;当他低头看向守着门的男孩时,他的凝视很奇怪;他的思维令人捉摸不透。
“我也想不出副校长在想什么,”霍格沃茨魔药大师说,“除非我就是一个警告,为了告诫你,如果你打算为她的死责备你自己,它会将你引向何方。”
男孩的嘴唇抿在一起。“好吧,咱们直接跳到这场对话的结尾。你赢了,斯内普教授。我同意你对莉莉·波特的死负的责任,比我对赫敏·格兰杰的死负的责任多,而我的罪责比不上你的。然后我叫你走开,然后你告诉他们,恐怕最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我们说完了吗?”
“还差一点,”魔药大师说,“是我,把纸条放在格兰杰小姐的枕头下,告诉她去哪里找到她所干预的战斗的。”
男孩对此完全没有反应。最后他说。“因为你不喜欢霸凌。”
“不只是这个原因。”魔药大师的声音中出现了陌生的痛苦;很难想象同一个声音曾经尖酸地指导过孩子们不要多搅动一次,否则他们会炸掉自己的手腕,“我想,我本应该意识到……很早以前,但我完全没有发现,完全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让我当上斯莱特林的院长……意味着阿不思·邓布利多已经对斯莱特林学院还有救完全丧失了希望,我肯定邓布利多一定努力过了,我想象不出当他刚刚当上校长的时候会没有尝试过。那之后有那么多斯莱特林响应了黑魔王的召唤……对他来说肯定是个严重的打击,他不会让我在学院当权,让我为所欲为,除非他丧失了所有的希望。”魔药大师耷拉着斑斑点点的袍子下的肩膀,“但是你和格兰杰小姐试图做点什么,而你们两个甚至设法改变了马尔福先生和格林格拉斯小姐,也许那两人可以树立一个不同的范例……我想我相信这点太傻了。校长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我要求你不要告诉他。”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事情已经变得太严重,以至于不能不谁都不告诉,”西弗勒斯·斯内普嘴角扭曲了一下,“在我作为斯莱特林院长的任期内,我见过足够灾难性的阴谋,足以知道它们有时候有什么下场。如果,将来,一切真相大白——那么至少我告诉过你,你可以全部说出来。”
“很好,”男孩说,“谢谢你澄清。还有吗?”
“你打算声称你的生活现在是一片废墟,留给你的只有复仇吗?”
“不。我还有——”男孩戛然而止。
“那么我就没有什么建议给你了。”西弗勒斯·斯内普说。
男孩淡淡地点点头,“代表赫敏,谢谢你帮助她对付恶霸。她会告诉你那是正确的事情。现在,如果你能告诉他们让我一个人待着,我将不胜感激。”
魔药大师转向门,当他的面孔看不到的时候,他的声音几近耳语,“对你的损失我真的深表遗憾。”
西弗勒斯·斯内普离开了。
男孩目送着他,努力回忆他早些时候说过的一些话。
你的书背叛了你,波特。它们没有告诉你你需要知道的一件事。你无法从故事中了解失去你所爱的人是怎样的感觉。那是你没有自己经历过,就永远不会理解的东西。
大约就是这样了,男孩想,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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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在医疗室关闭的门后,一具遗体庄严地躺在后面。
哈利继续盯着他放在腿上的魔杖。十一寸的冬青木上细小的刮痕和污迹,是他之前从未仔细观察到的。一个快速的心算表明,没有理由担心,如果这是六七个月累积下来的损伤,那么标准一生时间不会把魔杖完全磨损掉。如果他当时公开朝着大厅喊道“有人有时间转换器吗”,那时候他可能是在担心自己的时间转换器被没收,但是决定在午饭后找人给弗立维教授发送消息到两个小时之前还是轻而易举的。之后早在巨怪接近赫敏之前,弗立维教授就可以直接找到她,或者派他的渡鸦守护神找她。或许在那个平行世界中,哈利会发现事情已经太迟了——在午饭后,花钱向过去发送信息之前,就听说赫敏已经死了?也许时间旅行的基本守则就是保证,在回到过去之前,千万不能冒险让自己得知已经太迟了。他的魔杖末端有一点被化学烧伤了,大概是接触到了巨怪大脑里他部分变形出的酸液。缺少了一点木头,但是魔杖看起来依然结实。确实,你越是思考,需要“魔法权杖”的概念就越奇怪。不过如果咒语都是以神秘的方式发明,新的仪式被开创就如同新的杠杆被安置在未知的机器上,那么也许只是人们不断地创造使用魔杖的仪式,就如同他们创造了“羽加迪姆勒维奥萨”这样的短语。似乎魔法真的应该,在某种意义上,几乎无所不能,而且如果哈利能够忽略任何阻止人们发明“把一切都永远地修好”这样的咒语的概念性的限制,那肯定会是很方便的,但是不知何故,有魔法的地方,事情就从来不会那么简单。哈利又看了看他的机械表,但还没到时间。
他试着施放守护神咒语,打算告诉他的守护神去找赫敏·格兰杰。以防这一切都是谎言,篡改记忆咒语或是能让巫师闭上眼睛做梦的谁知道还有多少种方法中的一种;以防真正的赫敏还活着,被扣留在某处,尽管他亲身感受到了她的生命离开她的过程;以防还有死后世界,而真正的守护神可以到达。
咒语没有成功,所以这一特定的测试没能提供任何证据,只剩下和之前相同的,不容乐观的先验概率。
时间流逝,然后是更多的时间。从外面你只能看到一个男孩,坐着,茫然地凝视着他的魔杖,隔上两分多钟就看看手表。
通往医疗室隔间的门又被打开了。
男孩坐在那,带着致命的、充满寒意的目光向上看去。
然后男孩的脸惊讶极了,他爬起身来。
“哈利,”穿着暗扣领正式衬衫外搭黑色背心的男人说。他的声音沙哑,“哈利,发生了什么?你学校的校长——他穿着那些荒唐的袍子出现在我办公室,告诉我赫敏·格兰杰死了!”
片刻后,一个女人跟着男人进了屋;她看上去不像男人那么困惑,不那么不知所措,而是更加害怕。
“爸爸,”男孩勉强地说,“妈妈。是的,她死了。他们没告诉你们其他的?”
“没有!哈利,发生了什么?”
一个停顿。
男孩靠着墙角溜了下去。“我不-不能,我不能,我做不到。”
“什么?”
“我无法假装是个小男孩,我现在实-实在是没有精力。”
“哈利,”女人结结巴巴地说,“哈利——”
“爸爸,你知道那些幻想小说中英雄必须向父母隐藏一切,因为他们,他们不会明白,他们会做出愚蠢的反应,然后挡了英雄的路?这是个剧情设置,没错,以便英雄自己解决一切而不是告诉他的父母。请-请不要成为那个剧情设置,爸爸,或者你,妈妈。只是……只是不要成为那样的角色。不要成为不理解的父母。不-不要向我大喊大叫,给我下达我不能遵守的父母式的命令。因为我走进了一个愚蠢的见鬼的奇幻小说,而现在赫敏——我实-实在是没有精力来处理。”
慢慢地,仿佛他的四肢只有一半能活动,穿着黑色背心的男人在哈利站着的地方跪下来,以便平视儿子。“哈利,”男人说,“我要你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现在。”
男孩深吸了一口气,吞咽着。“他们告-告诉我,我打败的黑魔王可能还活着。就好像那不是一百本拙劣的书本里的剧-剧情似的,对吧?所以,也可能是我学校的校长,世界上最强大的巫师,疯了。而且,而且赫敏在这之前被陷害谋杀未遂,没有人告诉她的父母这件事。她被陷害谋杀未遂的学生是卢修斯·马尔福的儿子,卢修斯是魔法英国最强大的政客,而且曾经是黑魔王手下的第二号人物。这个学校的防御术教授职位被诅咒了,没人能担任这个职位超过一年,他们有种说法是防御术教授总是有嫌疑的。今年的防御术教授秘密地是个在上一场战争中反对黑魔王的神秘巫师,他自己可能邪恶,也可能不邪恶。而且魔药大师多年来一直渴望得到莉莉·波特,可能因为某种扭曲的心理原因而成为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男孩的苦涩地抿着嘴,“我想那就是绝大部分见鬼的愚蠢剧情。”
男人静静地听完这一切,站起来。他的手轻柔地按着男孩的肩膀。“足够了,哈利,”他说,“我已经听够了。我们现在就离开这所学校,带着你和我们一起。”
女人看着男孩,脸上显出疑问。
男孩凝视着她,点点头。
女人开口时的声音很勉强。“他们不会让我们带哈利走的,迈克。”
“他们没有合法权利阻止我们——”
“权利?你们是麻瓜,”男孩说。他扭曲地微笑着,“你在魔法英国的司法系统中和老鼠的地位差不多。没有巫师在乎你对权利、公平的争论,他们甚至不会花点时间听。你没有任何力量,明白吗,所以他们不会在意。不,妈妈,我这么笑不是因为我同意他们对麻瓜的政策,我笑是因为我不同意你的儿童政策。”
“那么,”迈克·维瑞斯-伊万斯教授肯定地说,“我们看看真正的政府对此有何看法。我认识几个议员——”
“他们会说,你疯了,在精神病院住的愉快。那还是假设魔法部记忆注销员没有先找到你并清除你的记忆。我听说,他们经常这么对麻瓜。我推测我们政府真正的高层自己已经和对方签订了方便的协议。如果某个重要的人物得了癌症,也许他还能时不时地接受治疗咒语。”男孩又露出了扭曲的笑容,“那就是实际情况,爸爸,这一点妈妈已经知道了。如果你能对此做哪怕是一件事,他们都绝不会把你带到这里,也不会告诉你任何事。”
男人张了张嘴,但是没有说出话来,就好像他读了一个剧本,上面描述了一对焦虑的父母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做什么,然后剧本突然一片空白。
“哈利。”女人支吾着。
男孩看着她。
“哈利,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你看上去……不同了……”
“佩妮!”男人说,他的舌头看上去又能工作了,“不要这么说!他只是有压力,就是那样。”
“好吧,妈妈,你看——”男孩的声音沙哑,“你想要一次性都知道吗,妈妈?”
女人点点头,尽管没有说话。
“我有……你知道学校的心理学家是怎样看待我有愤怒管理[2]的问题吗?好吧——”男孩停住,吞咽了一下,“我不知道怎样向你解释,妈妈,这其实是魔法。也许和我父母去世的那一晚发生的事情有关。我……嗯,我将它称为神秘的黑暗面,我知道听起来像个笑话,我也确实和古老的心电感应魔法帽子检查过,确保我的伤疤不是真的被黑魔王的灵魂寄居,帽子说在帽檐下只有一个人,无论如何我不认为巫师有真的灵魂,因为他们还是会受到脑损伤,只是——”
“哈利,慢点!”男人说。
“——只是,只是不管它是什么,它依然是真的,是我身体中的东西,当事情糟糕的时候它给予我意志力,我愤怒的时候可以睥睨一切,斯内普,邓布利多,整个威森加摩,我的黑暗面什么都不怕,除了摄魂怪。我并不傻,我知道使用我的黑暗面可能有代价,我一直在寻找代价是什么。它没有改变我的魔法,它并没有导致永久性改变阵营[3],它没有试图将我从朋友或者其他类似的东西身边带走,所以每当我不得不使用它的时候我还是会继续使用,直到一切都太晚了,我才发现真正的代价是什么——”男孩的声音近乎耳语,“我直到今天才发现……每次我召唤它……它就会一点一点耗尽我的童年。我杀死了杀了赫敏的东西。不是我的黑暗面做的,是我。哦,妈妈,爸爸,我很抱歉。”
久久的安静,充满了面具的破碎声。
“哈利,”男人说,再次跪下来,“我需要你从最开始说起,慢一点解释。”
男孩讲。
父母听。
一段时间过后,父亲站起身来。
男孩仰头望着他,一脸担忧的苦相。
“哈利,”男人说,“佩妮和我会尽快把你从这弄出去——”
“别,”男孩警告地说,“我认真的,爸爸。魔法部不是你能抗衡的。假装他们是税务局或者是教导主任或者是其他不容挑战权威的东西。在魔法英国你只被允许记住政府认为你应该记得的。记得魔法的存在或者你有个叫做哈利的儿子是一种优待,而不是权利。而如果他们那么做了,我会失控,然后把魔法部变成一片火海。妈妈,你知道实情,你一定要阻止爸爸犯傻。”
“儿子——”男人揉着太阳穴,“也许我不应该现在说这个……但是你确定你谈论的真的是魔法黑暗面,而不是你这个年龄男孩的什么正常现象吗?”
“正常,”男孩特别耐心地说,“怎么个正常法,确切来说?我可以再检查一下,但是我相当确定《儿童世界:家长指南》[4]中没有这部分内容。我的黑暗面不仅仅是一种情绪状态,它令我变得更聪明。某种程度上,总之。你没法假装自己更聪明。”
男人又揉了揉头。“嗯……有个众所周知的现象,儿童会经历一个生理过程,有时会让他们愤怒、阴暗、冷酷,这个过程也大大提高了他们的智慧和身高——”
男孩又靠着墙溜了下去。“不,爸爸,不是我要变成一个青少年了。我检查了我的大脑,它还是认为女孩子很讨厌。但是如果那就是你想要假装的,那么好吧。如果你不相信我,我的境况可能还会好些。我只是——“男孩的声音哽咽了,“我只是不能容忍在这件事上撒谎。”
“青春期并不是一定要那样的,哈利。你可能需要花一段时间才会注意到女孩子。不过,事实上,你不是已经注意到某一个——”男人戛然而止。
“我对赫敏不是那种喜欢,”男孩低语道,“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一定要是那样呢?认为一个人只能以那样的方式喜欢她,对她来说是不尊重。”
男人明显地吞咽了一下,“无论如何,儿子,在我们着手把你从这带出来的时候,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明白吗?不许真的认为你已经转投了黑暗面,我知道你经历了,啊,我曾经称之为你的安德·维京[5]时刻——”
“我想我们现在已经过了安德的时代,正要进入了虫族杀死瓦伦蒂的后安德时代。”
“用词!”女人说,她的手飞快地捂上了嘴。
男孩疲倦地说。“不是那个意思[6],妈妈。他们是虫形的外星人——算了。”
“哈利,那就是我要说的你不应该想的,”维瑞斯-伊万斯教授肯定的说,“不要相信你正在变邪恶。你不能伤害任何人,不要把你自己置于险地,或是折腾什么黑魔法,当你的妈妈和我正努力让你摆脱这种境况时。明白了吧,儿子?”
男孩合上眼。“真是绝妙的建议,爸爸,如果我是在一本漫画书中。”
“哈利——”男人出声。
“警察做不到。战士做不到。世界上最强大的巫师做不到,他试过了。如果不能真的遵从法则保护每个人,那么扮演蝙蝠侠,让无辜的路人受害是不公平的。而且我刚刚证明了我也不能。”
迈克·维瑞斯-伊万斯教授的前额上闪着汗滴。“现在你听我的。不管你在书中读过什么,没人期望你去保护任何人!或是将自己卷入危险之中!无论是什么危险!任何危险!离所有这一切都远远的,这个疯人院中的任何疯事,我们一有可能就把你从这里带出去!”
男孩探究地看着他的爸爸,然后是妈妈。然后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腕表。
“绝佳的观点。”男孩说。
男孩走向通往外面的门,把它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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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让米勒娃吓了一跳,她来不及思考,哈利·波特就走出了房间,直直地盯着她。
“你把我的父母带到这,”大难不死的男孩说,“带到霍格沃茨。这里有神秘人或者某些人在附近潜伏,把我的朋友们当作目标。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没有回答说她想的是哈利坐在通往储藏室的门前拒绝移动,储藏室里是赫敏的尸体。
“还有谁知道?”哈利·波特命令道,“有人看到他们和你在一起吗?”
“校长把他们带到这里——”
“我要他们立刻离开这里,在其他人,特别是神秘人,但也包括奇洛教授和斯内普教授,注意到之前。你发送守护神给校长,告诉他他需要马上把东西带回去。不要提及我父母的名字,或者提及人,以防有人偷听。”
“确实,”维瑞斯-伊万斯教授说,严厉的点点头,他直接站在男孩身后,佩妮站在他身后一步远。他的手掌坚定地放在哈利肩膀上,“我们会在家和我们的儿子谈完的。”
“请等等。”米勒娃礼貌地说。她第一次施放守护神失败了,这是咒语在特定环境下的一个缺点。这不是她第一次施放,但她似乎失去了一点诀窍——
米勒娃屏蔽了这个想法,集中精神。
信息发出去后,她转向维瑞斯-伊万斯教授。“先生,”她说,“我恐怕波特先生必须不能离开霍格沃茨学校——”
阿不思终于赶到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嚷嚷,麻瓜男人放弃了体面。至少争论的一方在嚷嚷。米勒娃没有什么辩论的心思。事实是她不敢相信那些从自己嘴里蹦出来的话。
当教授转而和校长争论时,全程保持安静的哈利·波特开口了。“不要在这,”哈利说,“你在哪里都能和他争论,除了霍格沃茨,爸爸。妈妈,求你,求你确保爸爸不要做出让他被魔法部找麻烦的事。”
迈克·维瑞斯-伊万斯皱起脸。他转身,看着哈利·波特。他发出的声音沙哑,眼中含着泪水,“儿子——你在干什么?”
“你完全知道我在做什么,”哈利·波特说,“在你给我那些漫画书很早之前你就读过了。我经历了很多破烂事,成熟了一点,现在我想保护我的亲人。事实上,比那还要简单,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因为你在试图做同样的事。我要让我深爱的人立刻被带出霍格沃茨,那就是我在做的事情。校长,请把他们带走,在神秘人发现他们,用死亡标记他们之前。”
迈克·维瑞斯-伊万斯疯狂地冲向哈利,然后在麻瓜男人向前探身的时候,他一切的动作都停止了。
“我很抱歉,”校长静静地说,“我们很快再谈。米勒娃,你召唤我的时候我和其他人在一起,他们在你的办公室等着。”
校长向前移动,就好像在滑行,直到他站在僵住的男人女人之间;又是一串闪耀的火光。
动作恢复。
米勒娃看着哈利。
她无言以对。
“高明的一招,把他们带到这,”哈利·波特说,“可能永久性地毁掉了我们的关系。我想要的只是该死的一个人待到该死的晚饭时间。也就是,”男孩看看他的腕表,“也就是现在,反正。我要自己去和赫敏道别,我保证不超过两分钟,然后我会出来,去吃点东西,就像我无论如何也要做的一样。不要在该死的两分钟打扰我,否则我就会打个响指,然后杀个人,我是认真的,教授。”
男孩转身走进小房间,打开通往赫敏·格兰杰尸体停放处的门,在她想出要说什么之前走进去了。透过门口,她看到一点她知道不应该给孩子看到的景象——
门猛地关上了。
她向前走,不加思考。
走到门前,她停下了。
她的大脑还是很迟钝,很痛苦,她被哈利·波特称之为一幅严厉纪律执行者的形象的那部分毫无生气地做出儿童不宜行为的口型。她剩下的部分不认为将一个孩子,即便是哈利·波特,一个人留在存放着他最好朋友血迹斑斑的尸体的房间里,是个好主意。但是打开门,或者声明任何权威,在她看来并不明智。没有正确的事情可做,没有正确的话语可说;就算还有什么正确的途径,她也不知道。
很慢地,一分半钟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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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哈利似乎变了,就像在那一分半钟里已经渡过了一生。
“封上房间,”哈利静静地说,“我们走吧,麦格教授。”
她朝储藏室的门走去。她不太能克制自己不朝里看,而后看到了干涸的血,被单子盖住的下半身,像玩偶一样苍白的上半身,还看了一眼赫敏·格兰杰闭着的眼睛。她心中的某一块又开始哭泣。
她关上了门。
她的手指在魔杖上移动,口中不加思考地念出词汇,咒语和魔杖封住了房间,让人不得进入。
“麦格教授,”哈利用一种奇怪的声音说道,如同机械般,“你有那块石头吗?校长给我的那块石头?我要再把它变成一块宝石,既然它确实证明有用处。”
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哈利左手小指上的戒指,注意到本来镶嵌宝石的戒托上空无一物。“我会和校长提起的。”她的舌头回答道。
“顺便一说,那是一种通常的战术吗?”哈利说,声音依然奇怪,“将大型物体变小携带以作为武器?还是那是一种常见的变形术练习?”
恍惚地,她摇了摇头。
“好吧,那我们走吧。”
“我还——”她顿住了,“恐怕我现在还有别的事情一定要做。你自己可以吗,你能保证直接去大厅吃点东西吗,波特先生?”
男孩保证了(除非有特殊和意外情况发生,她没有和这些条款争辩)然后走出了房间。
前面等着她的……不会更简单,这是肯定的,很有可能会更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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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勒娃快速地走向办公室;没有慢慢走,因为那会很不礼貌。
麦格教授打开了她办公室的门。
“格兰杰女士,”她的声音说道,“格兰杰先生,我非常非常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