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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谈:色彩的味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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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班只有二十个人的第五班,时日谈的生活越加惬意了。青蓝的烟色的童年,也随之丰富多彩了起来。这个时候,时日谈才确确实实感受到校长的话语之正确了,在十二岁之前,自己确实就是个愚蠢的肉块罢了。

    不仅仅是因为以前读不明白的书本都可以轻松理解,还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

    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内心,除去欲望以外,进入了一样界定人与兽的物件。

    那便是情感了。

    情感,很复杂的词汇。它可以帮助时日谈明白小说中那些晦涩的、难懂的、佶屈聱牙的字眼的意思。嫉妒、委屈、迷茫、与爱。这些时日谈甚至以为作者仅仅是赶时髦加入进小说的元素,竟然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十二岁到十五岁,这种矛盾也渐渐显露出来。好似羊群里公羊顶角一样的,班级内的男性也抑制不住的做一些散发着强烈雄性荷尔蒙、自以为有趣的行为来吸引雌性的注意力。也或许是仅仅为了发泄无处宣泄的愤懑,男生开始了掰手腕、斗鸡这样流传在军队内的、肢体碰撞的游戏。只不过军队内最后是战友情节的象征,而这群小鬼最后往往演变成肉体冲突。

    时日谈届时,都会皱着眉,捂着鼻子,试图阻止费洛蒙的气味冲入自己的神经中枢,使得自己也参与进去。最好是能远远躲开,离斗争中心数十米是最好不过的了。每当下课铃打响,俩个男性人类用自己无聊的大脑驱使着眼睛,寻找自己的目标时对上眼,手心开始瘙痒起来。时日谈就知道,自己得离开了。拿起一本顾城的诗集,匆匆离开。

    当然,造化又常常为庸人所设计。时日谈也跳不出班集体这个小圈子,在这样的行为下,被人无意识的孤立是理所当然、大势所趋的。时日谈在一群只会玩肉体游戏的肉块中,好似鹤立鸡群,无论上学放学、上课下课,全是形单影只。

    不过,时日谈早就习惯一个人罢了。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发呆,这些早就习惯了。

    但是,时日谈可没有习惯眼前这个。

    自己的木质课桌上,变得脏兮兮的、桌子的边角还缺了半块木头。

    不,说的严密一点,这个桌子并不是时日谈的, 只不过这张桌子放在了时日谈的座位上而已。时日谈很快就从记忆中找出了这张桌子的原来主人。那家伙用桌子的主要目的大抵是拿来做“擂台”一类的东西,之所以会如此脏,就是他的汗液、笔水、唾液混合的结果。那一角缺口,是昨天掰手腕的时候,太过用力,让对面那家伙倒在地上而不小心磕下来的。

    啊啊,是这么一回事啊。

    时日谈站在桌子前, 心中这样想到。

    因为缺了一角,这桌子作为“擂台”的功能已经失格了。只能换一张。但是这样的一张桌子,又有谁会要呢?何况原主人并非是孩子王一类的不讲道理的人物,班级男生就十多人,都是玩的满开心的朋友,不是朋友也是朋友的朋友,而且都在场,不好明着换。这时候,时日谈作为一个“孤零零”“看上去特别让人不爽”“不熟”“一下课就不见”“现在还不在场”的对象,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么?!

    时日谈即使用脚都可以把这家伙的心理活动想个淋漓尽致,但是这并非问题所在。问题在于接下来,时日谈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是问题所在。

    我是一个怎样的人?时日谈首先想到的是这个。他自认为是一个超出眼前肉块不止一步的“人”,就算不是贤者,那也绝对是一个聪明人。自己体重还不到桌子原主人的一半,更没有原主人丰富的校园实战技巧,打起架来估计得吃大亏。那选择寻找裁决力量?时日谈的眼珠子转向讲台上还没睡醒的老师,一副不可靠的样子。本班的班主任从来都是一副得过且过的态度,对待学生基本上是像死尸一样的放羊教育,寻求老师的帮助,老师绝不可能像是某个黄色章鱼一样尽心尽力,自己被事后找茬的可能性很大。

    此路不通啊。

    那么,换一个角度。时日谈歪歪脑袋,如果是天一、封不觉、楚轩会怎么做?时日谈思考良久,发现手上没有菜刀,第四区更没有猪可以喂,只好作罢。

    实际上,如果时日谈选择这样的方式,确实可以恐吓到学生和学校,但是会引来第四区的教学委那样可怕的怪物,基本上会叫去和第四区的“教授”、“副校长”一类的人物喝茶。

    (可能各位会有些乱,我这里顺便说一下,第四区是整个收容时日谈的机构。学校是其下属的部门。学校内部是不存在教授和校长这样的职位的,只有行政单位。校长和教授是直接管辖第四区这个庞大的机构的高层管理员的称谓。学校内部的最高长官,可能是其中一个教授或者副校长,但绝对不是校长。)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时日谈的眉头像是打了一个中国结,越扭越深。自身力量的弱小和畸形的的体质造成了这样尴尬的局面。

    目前来说,风险最大,但也有可能收益的选择是找把菜刀、其次则是寻求校方的帮助、风险较小的是不动声色的坐下来、风险最小的是报告老师。

    直接发生冲突不在考虑范围内,不仅仅是因为害怕,也是因为理性。

    那么,选择哪一个呢?

    时日谈也清楚的知道,如果忍气吞声,好像个没事人一样坐下的话。他很可能遭到冷暴力,形成霸凌的氛围,这对自己更加不利。人的趋向总是排斥异类,时日谈自问做不到和所谓的班集体融为一体、打成一片,那就只能茕然孑立,形影相吊。

    或者,还有没有更好的方法?比如说像《方块万岁》里面梅谁和陈止那样打破常规……

    “时日谈,上课了!还不坐下来?”

    时日谈张了张嘴,想想要说些什么。

    “快点坐下来!”

    咬了咬下唇,时日谈……坐在了那张,被别人换了、脏兮兮的凳子上。

    他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