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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泉没理会网上的纷扰,??兀自躺到床上进入梦乡。
其他人却因这条微博留言而揪心。
不少人都在微博底下帮那人请求白水真人算一次卦,见白水真人一直没回复,便有黑子浑水摸鱼,??发一些恶意言论。
【自封的真人,??哪可能有真本事?】
【呵呵,写了一篇漏洞百出的灵异,真当自己是大师了?】
【你们都忘了吗?她就一个年轻普通的写手,还真信啊。】
【我就不明白了,??这年头美女都不靠脸吸粉,非要搞什么人设,??这个更夸张,立天师人设。】
陈飞禄看到这些留言,气得握紧拳头,??正要开小号跟他们对喷,??却在扫到“请好心人帮帮我”的头像时愣住。
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他放大头像上的照片,??根据自己学过的玄学知识仔细分辨,越看越觉得有问题。
他怕自己学艺不精,便跑去敲响宁挚的房门。
“宁哥,??微博你看了吗?”
宁挚:?
陈飞禄扶额,??好吧,??宁哥不怎么玩微博。
他连忙将年轻女孩的照片递过去,??“你帮忙看看她的面相,??有没有问题?”
宁挚扫了一眼。
“八岁时父母双亡,亲缘薄,??命途多舛,??命里无子,??晚年还算平稳。”
“对啊!”陈飞禄激动道,??“我看的也是这样。”
“有什么问题?”
陈飞禄切到博主留言的界面,“你看,他说的是他‘女儿’,这问题还不大?”
宁挚眉头微蹙,“他问的是……前辈?”
“没错。现在微博下好多人都在帮他说话,希望大师能替他算一卦。可现在摆明这人有问题,大师要是回了,说不定会对那个女孩造成不好的影响,要是不回,网友只会骂大师没有真本事。”
陈飞禄越分析越气,“真是憋屈!”
“不能直接点明?”宁挚问。
陈飞禄愣了一下,失笑道:“别看网友现在一个个希望大师算卦,其实根本没人会信,就算大师点明这人并非女孩父母,只要这人卖卖惨,再圆回去,咱们拿不出科学的证据,网友们只会说大师是算不出来,故意这么说的。”
宁挚:“……”
所以,这题无解?
陈飞禄忧心忡忡道:“大师不怎么登微博,可能还不知道这事儿,不行,明天一定要去临湖别墅问问看。”
翌日一早,戚泉悠闲地用完早餐。
苏融道:“大师,上午暖暖坐车去龙京市,我去车站送送她。”
“你去吧。”
戚泉其实是有点不想苏融离开的,毕竟今天要上门的客人有点多,到时候没人接待。
上午八点,第一批客人抵达,是宁挚和陈飞禄。
这两人熟门熟路,不需要特别招待,但总不能失了礼,连茶水都不让人喝。
戚泉正要让他们渴了自己倒,一个挺拔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茶盘,幽幽茶香瞬间抚平来人焦躁的心绪。
青年穿着浅色休闲服,踏着晨光而入,容色极为出彩。
他有条不紊地将茶盘放到茶几上,学着苏融的模样,给戚泉和两人倒茶。
完了之后,抬头看向戚泉,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写着“快夸我快夸我”。
系统:【哇,灵生学会待客了!真是太乖了!】
戚泉同样很满意,长得好看又乖巧懂事的男孩子,确实叫人心生欢喜。
她毫不吝啬地鼓励:“做得很好。”
灵生弯了弯眉眼,瞳仁里透着光。他倒完茶没离开,而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戚泉也没赶他走。
宁挚上次见到灵生,就已经察觉到他体内澎湃的灵力,但没多想,眼下又多看了他一眼。
“怎么?”戚泉问。
宁挚摇摇头,他到底年轻,阅历少,没往传说中的体质上想。
只当灵生是个天赋惊人的修士。
“大师,您知不知道微博上的事?”陈飞禄开门见山,“我怀疑有人想故意坏您名声。”
戚泉没想到他们是因为这事过来,在她看来,这只是件极其微小的事情,他们却如此放在心上。
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一旁的灵生却抬了抬眼,嘴唇微微下抿。
戚泉颔首:“我知道。”
“您打算怎么做?”陈飞禄问。
戚泉问:“你们怎么想?”
陈飞禄说:“我和宁哥来的路上商量了,不如就请微博上权威的道友出面点明,这样网友也不会多说什么。”
“倒也不失一个办法。”戚泉笑起来,“不过,还有一个更彻底的方法。”
“是什么?”宁挚好奇问。
他想不到更稳妥的了。
戚泉语重心长道:“有事情,找警察。”
两人:???
“既然你们认为博主有问题,也能算到女孩的位置,不如就让警察介入查清此事,再顺藤摸瓜,把躲在网络背后的人揪出来。”
陈飞禄眼睛一亮,“对啊!”
他们陷入了思维定式,觉得玄门的事情必须要靠玄学解决,根本没想到,其实那个博主就是个普通人,让警察对付他足矣。
宁挚从小在玄门里长大,一般来说,警察是不会介入玄学事件的,所以他的脑子里没这个概念。
好在戚泉点醒了他。
做事情不能太过墨守成规,如果变通路线能更高效地到达目的地,为什么不呢?
他脸上写满敬服,只觉得自己该学的还有很多。
“前辈,我只能算到女孩位于龙溪市青峰县一带,更具体的算不出来。”
戚泉点点头,“已经很不错了。”
院外响起门铃声。
灵生刚抬脚,陈飞禄就蹿地一下跑出去,兢兢业业地开门。
他垂下眼睫,脚步收了回来。
系统哈哈笑道:【哎呀,灵生本来打算去开门的,结果被陈飞禄抢先了,真可惜。】
戚泉不解:【可惜什么?】
【可惜没能讨你欢心。】
戚泉:……
她抬头看向青年,灵生察觉到,便也转过头,两人目光对上,一个如渊似海,一个澄澈灵透。
戚泉心里微动。
比起刚来的时候,青年似乎多了一些情感,不再像一个冰冷残酷的野兽。
他真在讨好她?
客厅外的脚步声拉回思绪。
来人是钱琨一家三口,跟之前几家客户一样,带来很多礼物。
钱父原本不信邪,可在宁挚施法之后,亲眼看到钱琨回魂,他不得不信。
就算他还是抱以怀疑态度,单论钱琨醒了这事儿,他都要有所表示。
马英兰比他热情得多。
“真是太谢谢你了戚大师。”她递上老三样,房子、车子、卡。
苏融不在,便由灵生接过。
突然看到灵生这张脸,她呀了一声,双目放光,一副惊叹的模样。
钱父轻咳,又分别送了一份礼给宁挚和陈飞禄:“宁大师,陈大师,本打算亲自上门感谢,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虽然最后是戚泉解决的问题,但陈飞禄和宁挚都出了力,感谢是应该的。
马英兰回过神,艰难地将目光从灵生脸上移开,不好意思地对戚泉笑了笑:“我看了您的,之前不知道您的能耐,给你妈妈推荐了一个不入流的道长,真是班门弄斧。”
她看到写玄风那章的时候,脸都熟透了。
钱琨郑重道:“戚泉姐,您不计较我以前的冒犯,还大度地救了我,非常感谢!”
戚家真假千金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当初钱琨等人因为其他人的态度,并没有把戚泉放在眼里,现在想想,真的恨不得甩自己几个耳光!
“戚泉姐,以后您的事就是我的事,但凡您有吩咐,在所不辞!”
少年人总是一腔热血。
戚泉笑了笑,问:“如果害你的女鬼站在你面前,你想怎么处置她呢?”
“啊?”钱琨茫然地挠头。
“她害你魂魄离体,超过时间就会失去性命,你难道不想惩罚她?”
钱琨想了想,面露羞愧道:“其实,她也没有伤害我,只是看不惯我不思进取,我能理解,而且,我看到新闻了,她、她也挺惨的。”
就算被人残忍分尸,死后还不忘刻苦学习,这样的精神让他无地自容。
他确实是仗着自己的家世,肆无忌惮地挥霍自己的青春。
钱父和马英兰也轻轻叹口气。
他们当然怨怪那个女鬼,可不管怎么说,女鬼没有害人之心,死得又那么凄惨,他们不好真的让她受到严厉的惩罚。
“算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钱父说道。
戚泉颔首:“钱先生这句话说得对。”
她拿出准备好的锦囊,递到钱琨面前,说:“里面是我画的平安符,可保一次性命。”
钱家三口:!!!
这么长时间,足够他们打听到关于戚泉的一切。
听说张家因为送了许多符纸和朱砂,免费获得大师画的三张平安符,这三个人宝贝得很,到哪都贴身戴着。
杜家和杨家想买还没有!
他们就这么轻易地拿到了?
钱琨欣喜接过,笑容格外灿烂:“谢谢戚泉姐!”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红裙的女人踏入客厅。她容貌明艳,身材高挑,肤色泛着青白,透着股妖异。
薛虹站到钱琨面前,忽然弯腰鞠了一躬,将近一百八十度,要不是鬼身柔韧度绝佳,恐怕腰都得折了。
钱琨吓了一跳,忙退后几步。
“你这是干什么?”他没认出恢复容貌的薛虹。
薛虹直起腰,诚恳道:“很抱歉,我勾了你的魂,害你父母担心忧惧。我没想害你性命,我想过等时间到了就放你回去。真的很抱歉。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可以接受。”
“啊,你是树林里的女鬼?”钱琨满脸惊讶。
没想到长得这么好看,残忍杀害她的人到底是什么变态!
他慌忙摆手,“没事的,我知道你不是要害我,是我经过树林时说错了话,惹你不高兴了。”
换位思考,如果他风华正茂时被人杀害,失去了光明的前途,听到某人大言不惭地说要放肆玩乐,心里面也会觉得不舒服的。
大好时光就应该珍惜啊!
薛虹不禁笑起来,眼里透着温暖:“谢谢你。”
一人一鬼达成和解,钱家三口告辞离开。
薛虹转向戚泉,一脸认真道:“咱们完成契约吧,我当你的鬼侍。”
刚才戚泉送钱琨平安符的用意她明白,无非是为了维护她。
薛虹是个孤儿,从小尝尽人情冷暖,靠自己的拼搏努力考上大学,念到博士。
她长得好看,成绩拔尖,周围不乏追求者讨好她,可那些人眼里充斥的不过是欲念,跟戚泉刚才的举动很不一样。
不得不说,戚泉的维护触动到了她。
她喜欢戚泉的性格和行事方式,喜欢这栋别墅里的每个人和鬼。
戚泉问:“想好了?”
“想好了。”薛虹笑着道,“你这房子里都是大男人,有时候挺不方便的吧?而且就一个苏管家,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就没人能主事了。”
灵生抬起头。
【咱们灵生明明做得很好!】系统打抱不平。
戚泉笑道:“也是,你把灵生教得很好,不过半天时间,他都会主动端茶递水,招待客人了。”
小孩子做了事是要鼓励的。
薛虹:“……”
虽然只相处一个下午,可她很清楚灵生的本质。
他主动沏茶?
太怪了!
她看向灵生,青年唇角微微翘起,眼眸发亮地瞅着戚泉,似乎很高兴听到戚泉的夸奖。
看来是只对戚泉特别。
戚泉挤出一滴指尖血,血水在空中形成一道符印,没入薛虹灵台。
两人成功定契。
薛虹有些惊讶:“你这契约……挺符合核心价值观。”
不封建,不资本,很讲人权。
戚泉点点头:“咱们是合作共赢的关系,没必要搞那些血腥镇压。新时代,新契约。”
“我更喜欢你了。”薛虹不吝表达想法。
旁观的宁挚愧疚地垂下脑袋。
“前辈,您和苏管家是不是也是平等契约?”
戚泉:“是。”
“我以前误会您了。”他诚挚地道歉,“我之前还以为您也用玄门的禁术。”
只是没有用来害人罢了。
他为自己的狭隘感到深深的自责。
陈飞禄拍拍他的肩,真是难兄难弟,他也曾误会过大师。
到现在愧疚劲儿还没过去呢。
两个年轻人满脸自省,搞得戚泉都有点受不住,看在他们诚心的份上,她语重心长问:
“你们认为,什么样的术法算是禁术?”
宁挚想也没想,说:“害人的术法。”
陈飞禄没有接受过玄门世家或门派的熏陶,思维较为活跃,道:“可能术法本没有好坏之分,端看人怎么用。”
“嗯。”戚泉笑意加深,“说说看。”
“就拿桃花印举例,我们都知道桃花印会掠夺人的生机和气运,但如果,有人不舍得自己亲人离开,自愿与亲人共享生机呢?”
宁挚摇头反驳:“可是,结阴婚总没有任何益处。”
陈飞禄一下卡了壳。
“倒也不尽然。”薛虹说道,“或许有的人就有这个癖好,喜欢跟鬼结婚,你要允许这样的人存在。”
宁挚:“……”
裂开jpg
“大师有什么高见呢?”陈飞禄适时问。
戚泉道:“高见谈不上。我只是觉得,玄门发展不能故步自封,需要革旧立新,任何术法都有其存在的价值。”
几人一鬼洗耳恭听,就连齐正这个对玄学不感兴趣的都悄悄站在门外。
“桃花印既然能夺取生机,自然也能提供生机。如果玄门中人遇上劲敌开团,我们是否可以依据桃花印的原理,设置一个可以共享生机、分摊伤害的阵法?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地避免伤亡。”
一般这种情况,修为低的会死得更快。
会有人不以为然,修为低的死就死了,反正顶不上大用,但很多时候,低阶修士是各大宗门和世家培养的新人,是储备力量,一旦遭到打击,会形成人才的断层。
修士的命都是很宝贵的。
陈飞禄恍然大悟:“就像游戏里的辅助,这样一来,确实伤亡可以减到最低。”
他急切地求教:“那结阴婚呢?可以做出什么样的改动?”
“真正有效果的结阴婚,其实就是让鬼借助活人的生机滞留阳间,而且可以随时随地紧紧跟着活人,具有定位和绑定功能。”
“我明白了。”宁挚终于领悟到精髓,双目兴奋道,“如果我和同伴遇上敌人,我受伤无法行走,同伴就可以用绑定功能将我一起带走。”
前辈不愧是前辈,竟能化腐朽为神奇。
此次龙江市之行,他真的受益匪浅。
如果官方玄学队伍是由戚大师领导的话,他一定毫不犹豫加入!
陈飞禄激动地握紧拳头,他跟宁挚的想法是一样的。
戚大师真的与众不同。
就在这活跃的气氛中,院外门铃又响了。
第三拨客人到。
这次灵生比陈飞禄反应快,他几乎瞬间就到了前院天井。
“回来!”戚泉低喝。
灵生脚步一顿,转身望着她,眼底透着委屈,让人忍不住心软。
【大佬,为什么不让他开门啊?】系统不解。
戚泉神色端凝,行至天井下,将一枚敛息符塞进他裤子口袋,说:“来者不善,你真不怕再被人当牲口拴着?”
灵生愣住,呆呆地望着她。
“回房去。”戚泉拍拍他的手臂。
经验丰富的天师一眼就能看出灵生的体质,戚泉平生最怕麻烦,为免引起纷争,在灵生可以自保之前,她必须要将他藏好。
灵生修长的手指探入口袋,攥紧那张薄薄的符纸。
他隐忍十几年,差点就要在最后关头亲手杀掉丁集,却被戚泉打断。
戚泉的闯入是意外的。
他想知道,一个意外闯入的人,会对他露出怎样贪婪恶心的嘴脸。
可她没有,丝毫都没有。
或许是她伪装得太好,连他也分辨不清。
他跟着她来到这栋别墅。
到了她的地盘,她是不是就要暴露本性了?
还是没有。
灵生破天荒地感到困惑,他被当成不能说话的小孩,每天被迫完成定量的作业。
他是厌恶被人强迫的。
可在这件事上,他却没有那么排斥。
“傻站着干什么?回房去。”
戚泉低柔的声音唤回他的心神。
灵生捏紧了符纸,眼底的寒冰似有一瞬间的松动,他弯了弯唇角,顺从地回到房间。
有人护着的感觉,其实挺不错的。
在戚泉的吩咐下,薛虹和齐正两个鬼都离开了客厅。
开门的依旧是陈飞禄。
院外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穿着便装,脖子上挂着工牌,工牌正对着陈飞禄,上面印着“天师协会”的字样。
天师协会的人?
“有什么事?”他冷淡地问。
刚才戚大师的举动他看得分明,大师说来者不善肯定就是来者不善,就算是天师协会的人,他也不会客气。
严午站在两名工作人员身后,透过开启的院门,试图观察别墅里的气,却被一层透明的物质遮挡。
别墅摆明布置了阵法,应该是守护一类的阵法,等级较高,只有精通阵法的天师才能完成。
一个二十二岁的修士,当真有这么大能耐?
严午持怀疑态度。
或许她的背后有强有力的靠山。
女工作人员说:“你好,我们是天师协会的干事,有人举报戚泉女士无证使用玄学手段,坏了协会规矩,我们特意来问问。”
陈飞禄:“……”
这什么鬼啊!
他无语地放人进来。
严午低调地跟在后面,来到主屋的客厅。
客厅里只剩下戚泉和宁挚,两人皆捧着茶盏喝茶,一派悠闲祥和、岁月静好的模样。
桃木牌里却突然传出秦若兴奋的叫声。
“是他!后面那个就是当年带我入门的前辈!他叫严午!”
戚泉:“……”
真是太巧了。
她定定神,平静道:“你们的来意我听到了。”
一句话堵住工作人员张开的嘴巴。
天使协会的工作人员都是天师,不过做勤杂工作的,一般都是低阶天师,来的两位工作人员,都只是二级。
二级天师最多帮人招招魂,遇到三级以上的厉鬼只能歇菜。
男天师看不透戚泉的修为,面上不敢怠慢,温和道:“戚天师或许不懂协会规矩,没能及时去协会登记信息,协会现在发现了漏洞,还请戚天师能配合一二。”
“怎么配合?”戚泉问。
女天师笑道:“跟我们去协会登记就可以了。”
戚泉漫不经心道:“必须亲自前去?”
“这是当然。”
戚泉幽幽一叹:“现在什么时代了?”
“什么?”
“网上服务大厅,网上办理证件,没听说过?”戚泉实在瞧不上玄门的古板,“凡人界都能实现高速便捷的办公流程,玄学界竟然连像样的网络办公系统都没有?”
工作人员:“……”
严午:“……”
现在的年轻修士都这么天马行空吗?
陈飞禄和宁挚很努力地憋着笑。
大师不愧是大师,字字扎心。
不过这确实反映了玄门的现状,陈腐、守旧、没有丝毫的创新。
戚泉又问:“只要登记信息就行了?”
“不是,还需要现场评测等级,颁发天师证。”男天师受到提醒,找到现成的理由,“因为要评级,所以需要您亲自走一趟。”
女天师连忙附和点头。
“哦。”
两人心中骤然一松,答应了就好。
“协会是如何评测等级的?”戚泉又问。
男天师:“掌心贴上测石,灌注灵力,测石会根据灵力的浓度判定等级。”
等级越高的天师,体内凝聚的灵力越浓厚。
戚泉再次发出灵魂拷问:“你们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将测石带来?”
“……”
女天师挤出笑容:“所有的天师都是这么测的。”
天师协会高高在上,哪会顾忌小小天师的想法?
戚泉冷下脸:“等你们装了网上服务系统,可以上门评级,我再考虑登记信息。”
不是她不配合工作。
天师协会只是门派和世家们权力博弈的平衡地带,协会最多对散修以及低等级的门派或世家有制约力,对那些根基深厚的门派和世家,根本产生不了任何约束。
况且,天师协会这次来,不过是某人入门窥探的工具。
她自然不会合了别人的意。
男天师面子有些挂不住,语气生硬道:“戚天师如果不去协会登记,以后就不准使用任何玄学手段。”
“哦。”
男天师:“……”
不行了,气喘不过气来了。
他就没见过如此顽固不化敢跟天师协会叫板的散修!
是的,他们判定她是散修。
一般门派或世家都有自己的名单,他们借阅了之后,均没有发现戚泉这号人。
由此可以判定,戚泉只是一个无门无派、没有靠山的散修。
“既然这样,我们就告辞了。”女天师冷冷道,“戚泉女士,倘若协会发现你私自使用玄门手段赚取财物,会依据《天师条例》对你进行处罚,希望你好自为之。”
戚泉:“不送。”
等三人离开,宁挚立刻说:“那个一直不说话的人,就是昨天在医院门口碰到的人。”
陈飞禄惊了:“你是说在我身上放追踪甲虫的人?”
他昨天没注意,根本不知道搞事的人长啥样。
“嗯,就是他。”宁挚笃定道,“他今天又借天师协会的名头进入别墅打探,恐怕居心叵测。”
“所以他想干啥呢?他为什么要针对大师?”
宁挚皱眉:“桃花印、结阴婚,这后面的水恐怕不浅,难道那些大门派和大世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大师破解了这两个案件,所以背后的组织就派人过来查探?”陈飞禄忧心道,“他们不会对大师不利吧?”
两个年轻人又一脸忧愁地望着戚泉。
戚泉:“……”
她在他们眼里就这么容易受欺负吗?
“苏融回来了。”她试图转移他们注意力,却在下一秒冷下脸。
磅礴的灵力轰然击向别墅外。
别墅外,回家的苏融恰好撞到离开的三人。他虽隐了身形,但对天师来说,低级鬼怪隐不隐形都一样。
感应到鬼的存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捉鬼了!
苏融修习鬼术已有一段时日,实力相当于二级白鬼,若是遇上一个二级天师,他或许有机会逃脱,可对面是两个二级一个六级,他只能成为刀俎上的鱼肉。
严午经验丰富,眼光毒辣,脱口而出:“他是鬼侍!”
天师私养鬼侍是不被允许的,至少明面上是违背天师协会管理条例的。
天师协会的两个天师听了,对戚泉不配合工作的暗恼瞬间得到合理的宣泄点。
这个鬼侍是要进别墅的,那肯定是戚泉的鬼侍。
戚泉违反规定,他们有权带走她!
苏融瞬间洞察他们的心思,第一反应就是不和大师产生联系,果断往反方向逃。
严午岂会放过他?
足以灭杀五级鬼的符箓击向苏融背后。
一股灼热的力量以强劲的势能几近笼罩苏融,他感受到灵魂将灭的恐惧和颤栗。
可他没有回头。
千钧一发之际,另一道轻柔的灵力挡在他和符箓之间,温凉的灵力如水般包裹他的全身,化解他灵魂深处的灼痛。
是大师。
浩瀚的灵力如烟海般缥缈柔和,却能轻易卷走那张符箓,符箓被细如发丝的灵力狠狠撕碎,每块碎片又携万钧之力拍打在严午脸上!
一下又一下,当着天师协会工作人员的面,无情而狠厉。
严午纵有灵力护体,也遭不住戚泉的强力反击,整颗脑袋都已肿成猪头,连五官都看不太清了。
男女天师:“……”
不约而同后退一步。
可怕,太可怕了,这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吊打!
这样的天师他们根本惹不起!
当最后一块碎符纸飘落在地,严午的面容已然不成人样,若不是胸膛还有起伏,说是死人也不为过。
戚泉还是放了他一马。
不放小卒,怎么钓到后面隐藏的大鱼?
天师协会的两人一刻也不敢多待,急忙抬起严午,飞速离开临湖别墅。
苏融自责地飘回别墅。
“我被发现了。”
而且还拖了后腿。
总不能以后都要靠大师来救他吧?
苏融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更要勤加练习鬼术,争取有自保能力。
“没关系。”戚泉不在乎天师协会的看法。
宁挚却跟苏融一样忧心:“前辈,天师协会规定不准养鬼侍,您违反了条例,他们肯定会上报总部,并派人逮捕你。”
“什么破协会?”陈飞禄气得翻白眼,“桃花印害人不管,结阴婚害人不管,非要管大师养不养鬼侍?什么道理!”
宁挚:“不管怎么说,天师协会势大,而且刚才前辈打伤了那个人,如果他背后的人身居高位,可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陈飞禄抓了抓头发,“那怎么办?”
【对啊,大佬,他们要是合力来打你,该怎么办?】系统也陷入了焦虑。
戚泉:……
这一个个的,都是悲观主义者啊。
不过看在他们真心担忧的份上,还是选择安他们的心。
“宁挚,目前玄门等级最高的天师是几级?”
宁挚愣了一下,意识到什么,心脏猛然狂跳。
他呆滞地看向戚泉:“八级。”
天师越往上,等级越难晋升。别看六级到八级只有两级,其中差的却是无数道鸿沟。
比一级到六级的差距还要大得多。
很多天师都止步六级,如果没有足够的运道或天赋,想要突破六级,恐怕一辈子都做不到。
但即便如此,在当今玄学界,六级天师已经算得上一流高手,因为七级和八级都是闭关的老祖宗,平常不怎么露面。
拿他们宁家来说,六级已经称得上老祖宗了。
毕竟六级天师的寿命能达到三百岁。
戚泉神色平静道:“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宁挚:???
这是什么意思?
一直以来,他都猜测戚泉的等级最多到达六级,六级天师中也可细分为三阶,从她出手几次,力压其余六级天师来看,至少达到六级二阶。
然而,他还是轻看了她。
如果八级天师在她眼里都没什么好怕的,她的修为到底有多高深?
陈飞禄也已经听傻了。
本来以为戚泉够大佬了,没想到还能更大佬。
瑞思拜,太瑞思拜了!
他决定了,以后就跟着巨佬混,任打任骂,任劳任怨,叫往东绝不往西。
“大师,您还缺会上大学、皮糙肉厚、能言会道的徒弟吗?”陈飞禄鼓起勇气问。
戚泉摇摇头:“我不收徒。”
收徒意味着责任,她真的怕麻烦。
陈飞禄整个人瞬间耷拉。
“不过,”戚泉话锋一转,“你若真想入这一行,我可以送你入门心法,等你成了一级天师,可以在剑法、符法、阵法中选择适合自己的路子。”
陈飞禄狂喜,他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道:“冒昧问一句,大师您修习的是哪条路子。”
戚泉闻言笑了下,没答。
“苏融,联系一下韩警官。”她转移话题,“请他过来一趟。”
苏融憋着笑去打电话。
陈飞禄小声问宁挚:“什么意思呀?”
宁挚怜爱他一眼:“前辈各科全优,没有短板。”
“你不是说,玄门有专门的符师、阵法师什么的吗?”震惊已经无法形容陈飞禄的心情。
“飞禄,你要接受绝世天才的存在。”
陈飞禄懵了一瞬,猛地跳起来:“我接受,我接受啊!我太接受了!”
他怎么可能不接受?他只会更加激动好吗?
有一个全科天才大佬指点他,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嘿嘿。
嘿嘿嘿。
嘿嘿嘿嘿。
韩勉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陈飞禄坐在天井旁的台阶上不断傻笑。
“他怎么了?”
苏融笑眯眯道:“高兴坏了。”
“……”
韩勉踏入客厅,直接问:“戚大师,找我有什么事?”
“宁挚。”戚泉能不动口绝不动口。
宁挚翻出微博,将“请好心人帮帮我”的奇怪之处说给韩勉听。
拥有多年刑警生涯,韩勉的警觉性相当高。
他沉声道:“我会让人查证这个账号背后的人,再联系当地警方。”
警方想查一个人的底非常容易。
很快,“请好心人帮帮我”的真面目浮出水面。
他是龙潭市人,住在一个小县城里,中年男人,没正经工作,是个混子,还因赌博进过几次派出所,当地民警对他家的情况很了解。
他家里有个大龄未婚的儿子,也没正经工作,整天待在家里玩游戏,据说是个游戏代练,但技术一般,赚不到几个钱。
家里全靠男人的妻子做清洁工撑着。
“他家没有女儿?”韩勉问。
民警道:“没,就一儿子,但有个侄女,是他大哥的女儿,这女孩的父母在她八岁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了。”
“他侄女跟他家关系怎么样?”
“他侄女高中毕业就出去了,应该没什么联系。”
韩勉眸色转深:“你能不能帮我盯一下他?看他最近跟什么可疑的人来往密切。”
“可以。”
结束通话后,韩勉神色有些凝重。
他有种奇怪的预感,或许这个莫名出现的男人,会跟结阴婚扯上关系。
他问:“我看微博上质疑你的人越来越多,要不要回应一下?”
如果这个人真的目的不纯,说不定能诈一诈他,将计就计。
“坏了!”陈飞禄忽然惊呼,“微博已经有人给出了答案!”
韩勉咬了咬牙:“谁?”
“是衡风派弟子卫桓央,他在网上靠算命吸引了不少粉丝,挺受欢迎的。”陈飞禄对“竞争对手”熟得很。
宁挚皱眉:“是他。衡风派掌门的关门弟子,二十五岁,四级三阶,是上一届玄门大比的第四名。”
“……”
韩勉忍不住道:“还有玄门大比?搞得跟修仙似的。”
“宁哥,你没跟我说过这个啊,你在大比排第几啊?”
“第三。”
陈飞禄竖拇指:“厉害啊!你可比他小五岁!”
宁挚翘起唇角。
他再沉稳,也不过二十岁,得到赞美自然会高兴。
“先别顾着夸,”韩勉说,“现在女孩的地址暴露了。”
陈飞禄回神:“对,现在该怎么办?这个卫桓央怎么回事?煞笔吗?他都四级天师了,看不出女孩父母双亡吗?”
其实他心里明白,高高在上的天师,又怎会在意一个凡人的死活?
他要的不过是受人追捧的虚名。
宁挚果断道:“我去一趟龙溪市,找到那个女孩。”
“我和你一起。”陈飞禄觉得人生地不熟的,多个人好歹有个照应。
两人说完看向戚泉,似乎都有些担忧。
戚泉:???
“前辈,还请小心天师协会的执法处。”宁挚郑重道。
戚泉笑了笑:“好。”
三人走后,戚泉轻舒一口气,终于没有事情烦神了。
她离开客厅,打算回房间码今晚的更新,灵生迎面走来,手里捏着一沓符纸。
准确来说,是一沓除尘符。
他将除尘符摊开,递到她面前。
戚泉:?
系统:【大佬,你之前不是说要他学着画除尘符,帮苏管家分摊家务嘛。】
【是哦。】
所以,他就画了一沓?
灵生见她不收,有些着急地往她手里塞,眼里全然写着“这个很好用”。
颇有种“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喜感。
戚泉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