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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来了……”陆梓琪问。</p>
“你还没吃饭吧？”养母走过来一脸慈祥的问。</p>
我看着她们两人，心里很难形容是种什么样的感觉。陆梓琪回老家之后，养母整个人也变的更像一个母亲了。而陆梓琪本身也越来越适应了这种生活。</p>
但我仍旧觉得游离。</p>
我真的从未想过陆梓琪会回到这个家里生活。</p>
可现实情况是，只有这个曾经在别家生长的孩子回到了这个家。</p>
而陈婷和陈涛，两人过上了好日子后，却未曾回来过一次。不用说结婚叫他们，就是电话都未曾打过。</p>
“我妈问你话呢，你还没吃饭吧？”陆梓琪问。</p>
“恩。”我轻轻应声。</p>
“饭做好了，一起吃吧。这附近也没什么吃饭的地方。”陆梓琪微笑着说。</p>
只是那微笑怎么看都觉得让人心酸。</p>
……</p>
熟悉的四方小矮桌前，摆了两个菜。一个是白菜豆腐，另一个是辣疙瘩咸菜。</p>
陆梓琪给里屋的养父端过去一小碗之后，便回到桌前递给我个刚蒸好的馒头。</p>
“你俩在外面吃，我去里屋。”</p>
养母知道我是来找陆梓琪的，拿了个馒头，便去了里屋。</p>
我夹了块豆腐含进嘴里，感觉这些菜她肯定是跟养母学的，两人做菜一个味道。</p>
“还吃的习惯吗？”我问。</p>
“有什么不习惯的，我回来都快四个月了。”她说着，咬了口馒头，拿起一小块咸菜，吃的津津有味。</p>
在北方的农村，冬天的时令蔬菜就是大白菜和青萝卜吃的最多。</p>
记得小时候，整天吃白菜，吃的看到白菜就恶心。</p>
因为房子隔音效果不好，虽然养父母都在里面，但是，我并没有讲正事儿。同时，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好，等着陆梓琪先开口问。</p>
“我吃饱了……”我说。</p>
“你穿的太少，我去给你拿件外套。”她说着，想先把碗筷收拾一下。</p>
养母马上出来说：“我来就行。”</p>
陆梓琪见状，笑了笑后，赶忙去拿了一件养父的军大衣出来，递给我说：“走吧。”</p>
她知道我在这里说话不方便，很是聪明的说出去聊。</p>
踏出大门，她便带着我往东走，东边是几个河湾。</p>
湾里的水结了冰，在月光下白白的一片，几多树木，残影稀疏。</p>
冬日的乡村夜景，很美。</p>
她淘气的将脚下的石子从湾崖上踢下去，石子落在冰上，传来几声清脆的响声。</p>
月光很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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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她嘴角的微笑很温柔。</p>
可是，那刻脑海中想到的是九爷的话——无情。</p>
面对如此状态的陆梓琪，我感觉自己太难无情。</p>
沿着湾崖往前走了几步，她从后面凑上来，探过头看着我的脸，笑着问：“憋了一晚上了，不难受啊？”</p>
看到她那俏皮的模样，感觉她像是回到了曾经的那个她，可是，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和略显凌乱的发丝，便知道她不再是曾经的妖女了。</p>
她由内而外的都变了……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晶莹。</p>
“我不难受，只是不知道怎么说而已。”我说。口气想要冰冷，但是，看到她那双覆了霜的眼睛时，不自觉的又低下声来。</p>
“什么时候这么扭捏了？之前的冰冷呢？”她又靠近几步，几乎是贴着我的说。</p>
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心里慢慢的竟还有种暖意。曾经很讨厌她如此的靠近，可是，现在看着如此穷样的她，心里竟还生出些许的好感。</p>
或许是因为她此刻的模样里，或生活中，透出了曾经的我。</p>
曾经的我就是生活在这种环境里，可是，曾经对我没有改变的东西，她都改变了。</p>
包括养父母的态度，家里的干净，还有脸上的笑容。</p>
曾经养父母总是争吵，脸上也不会出现像现在这般的笑容，家里更是乱糟糟的。</p>
那时候家里每个人脸上仿佛都被刻上了穷苦二字。只要回到那个家，没有一个人的脸上有笑容。</p>
冷的，像是被生活逼到了墙角的老鼠，惶恐而又冷漠。</p>
“陈涛给你打电话了？”陆梓琪问。</p>
我摇摇头，转身，继续往前走着说：“他不可能给我打电话，他被我打了那么多次，对我是有恐惧心理的，知道我是个不好对付的人。不过，倒是陈婷给我打电话了。”</p>
“陈婷给你打电话了？”陆梓琪问。</p>
“恩，陈涛跟她合计了一个下三滥的事儿，现在让我们来给他收拾烂摊子。”我说。</p>
“呵，我倒想听听是什么事儿。”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p>
我将他们给九爷按窃听器的事情和他们准备回江源市办婚礼的事情，都告诉了她。</p>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了吗？”我问。</p>
“你何不直接回去表明身份呢？”陆梓琪一脸不解的问：“你就那么在乎九爷？”</p>
我听后，深深的吁出一口气，“我也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但是，我不想放弃……”我转头看着她，很是认真的说：“我说过，我想要的人生，跟一般人不太一样。”</p>
“知道……”她抬着头，眼睛跟小月牙似的轻声微笑道：“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喜欢你的原因，你跟别人不一样。”</p>
她对我的喜欢，依旧是这么直白。</p>
“今天来就是想听你的</p>
想法。”我说。</p>
“忽悠我呢？什么叫想听我的想法，你分明就是来载我走的。”她很是聪明的笑着说。</p>
看她那么开心，便觉着她似乎是同意了。</p>
“你愿意跟我去？”我好奇的问。</p>
“不去……”她轻声说着，向前快走了去。</p>
“你……”</p>
我忽然有种被她耍了的感觉，但是，心里却一点儿都不生气。</p>
因为，我知道，这么做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了。</p>
“真的不能去吗？”我看她那么轻松，忍不住的又问。</p>
“当然了，”她回过头，穿着那肥肥的羽绒服跟个小女孩似的说：“他们去，就让他们去好了。陈涛给我打电话，也是为了这事儿吧？你让我关机是对的！如果我真的去了江源，真的跟顾云天演戏。那你以后怎么回陆家？你现在可是亲朋好友眼中的陆家上门女婿呢。要是让他们把事儿糊弄过去了，以后你怎么回去？”</p>
看着她教育我的模样才知道，她现在不在乎自己的利益，她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我。</p>
“再者说了……他们去了陆家，咱们不去。他们把事儿演砸了之后，还省的咱们自己跑去跟爸妈说了。到时候啊……别看咱爸现在看你不顺眼，要是知道了你是他亲儿子，保证八抬大轿来抬你呢。”她一脸坏笑的说。</p>
“你真是本性难移呢……”我看着她嬉皮笑脸的样说。</p>
“什么本性啊？”</p>
“妖女的本性。”我白了她一眼的说，可是嘴角却不知何时竟也勾出一道微笑。</p>
“你在笑啊？哈哈！为我而笑吗？”她一脸开心的说。</p>
确实是为她而笑。</p>
而是，嘴上虽然说她是妖女，可是，她真的不是以前的妖女了。</p>
“好了，不跟你耍嘴皮子了，我决定了，咱们回江源市。”我说。</p>
“你确定？”陆梓琪走上来，一脸认真的问。</p>
“恩……”</p>
“看着我跟顾云天结婚，你不心疼啊？”陆梓琪靠上来，直接搂住了我的脖颈问。</p>
听着她的话语，看着她那好奇的眼睛，我知道她的心最疼。</p>
她如此说，只是想看看她在我心中究竟是何种地位。</p>
倘若我真的在乎她、喜欢她，便不会将她往那火坑里推。</p>
因为，倘若我们真的去了，婚礼真的圆满完成了。那陈婷会完整的将她替代。</p>
而后，这个世界上，或许就没有真正的陆梓琪了。</p>
她的余生或许会以陈婷的身份，永远的活下去。</p>
正当我要推开她的时候，她忽然搂着我的脖颈，侧过头，将脸轻轻的贴在我的胸前，柔声道：“别动，让我趴一会……然后，什么事儿我都听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