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暹罗皇小屋。
杜卡坐在水池边凝神观鱼攻击着巴掌大的木船。暹罗皇静静来到他身后,背着手道:“葬身鱼腹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杜卡转过脸,正色问道:“义父,这个沈残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父亲和您都要至他于死地?十年前我在海岸边看见您为这几只鲨鱼下降,难道为的就是今天能够杀掉沈残?只为杀一个人,这值得么?”
暹罗皇很安静,见杜卡说破了自己的心思甚感欣慰,他笑了笑,道:“卡,有些事你不懂,这是值得的。为了让你继承父亲的大业,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你现在还不完整,必须杀了沈残你才能得到完整的灵魂。”暹罗皇微笑着拍了拍杜卡的肩,“那种奇妙的感觉,保证你毕生难忘。”
杜卡点点头,“知道了义父。”
暹罗皇离去后,杜卡望着池内的木船,联想到在波涛汹涌的海面正与鲨鱼殊死搏斗的沈残等人,心底忽然涌起一丝不忍。他趁四下没人,右手一甩,袖子带飞了另外一只体积稍大的木船,掉入池中…
“义父,不好了!”杜卡如是喊道。
“老板,真的没办法了么?”竹马抓着栏杆,大半个身体吊在空中。
沈残摇摇头,“没办法。”
“呜救我!”女导游那长期营养不良的身体哪经得住船身的剧烈摇摆,双手一脱,身体整个的跌入了水面。沈残伸手去捞,却只捞到了她的半截衣袖。
“啊!”尖叫只响了一声,鲨群张开大嘴,不消五秒,这个可怜的女人便被撕成了碎片,气从海面浮出,紧接着出现的是属于人类的内脏…
“呼…”金不缺铁青着脸,有些恼怒地骂道:“沈残,老子恨你!”
“恨我有个屁用!又不是老子让这船沉的!”在现在的光景下,残存的这些人除了互相漫骂,互相攻击还能做些什么?他们只剩下等死的权利了。
“老子是黑社会!不是道士,和尚,更不是降头师!你说你闲着没事惹降头师干嘛?脑壳被驴踢了?”
“滚滚滚!那是我要惹的吗?要不是暹罗皇逼人太甚,我吃饱了撑的啊!”沈残稳住身体往爬,边爬边骂:“老子宁愿挨枪子,也不愿意被鲨鱼咬死!青梅,看看枪里还有几子弹!”
青梅明白沈残要干什么,她端起猎枪,咬着嘴唇道:“还剩三…”
“拿来拿来!老金,小弟先走一步,你他妈可得跟啊!”沈残狰狞地笑着。
“跟你大爷!”金不缺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赶忙往沈残这边爬来:“来来来,让老子射你一枪出出气,这口恶气不出,老子心里憋屈,那个……竹马,你过来,待会处理我的时候照老子的太阳穴开枪,千万别打偏了!”
“哦…”竹马很是惜命的为自己流下了两排眼泪,眼泪叭嚓的望着青梅道:“师妹,虽然你一直虐待我…可我打从心里还是一直喜欢你的…待会师兄就先走一步了…希望下辈子还能当你师兄。”
“师兄…让我先走呗…我不想喂鲨鱼!”青梅纯洁地望着他。
竹马大叫:“那怎么行,老板和老金一人一,就剩最后一颗子弹了啊。”
“师兄…啊!”
船身再次震动,青梅差点被甩出去,幸好竹马及时拉住了她的手。
青梅吊在空中,距离海面不过三米,她摇摇头道:“师兄,对不起…我总是欺负你…我错了…”
“我没怪过你啊!傻师妹!”竹马使劲往拉,青梅却是摇摇头道:“师兄,我知道你一直想偷师傅传给我的截脉秘籍,那本一直放在我的枕头下面…呜,也不知道你的智商为什么会这么低,哪都翻过了就是不翻我的枕头…”
“别说了,快来!”
“不了…反正都是死…死哪不一样…放手,师兄。”
“,我不能!”
船身又是剧烈的一阵晃动,青梅的腿几乎没入海面,几只鲨鱼朝着她游来。
“放手!”青梅左手一挥,打在竹马的手腕,这一指的力度极大,使竹马的手腕陷入了麻痹状态。
“扑通…”
沈残与金不缺趴在稍高的地方间惨剧,他们保持着沉默。
青梅死了,死的很安静…没有声音,就像是落水的瞬间被某位神仙带走了似的,看着鲨群互相推挤着,争夺着,沈残不忍的合了双眼。
“竹马,你他妈要干嘛!”金不缺忽然高声骂道。
竹马握紧猎枪,把嘴张的大大的并把枪口塞了进去“老板…咱下辈子见…”
“竹马…”沈残心中一疼。
“呜…呜…”远方传来汽笛声,竹马缓缓回过头看去,一艘巨大的货轮正朝着他们开来。
“船…”沈残喜极而泣。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
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
永远难忘记
年少的我喜欢一个人在海边
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
总是幻想海洋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
总是以为勇敢的水手是真正的男儿
总是一副弱不禁风孬种的样子
受人欺负的时候总是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长大以后为了理想而努力
渐渐的忽略了父亲母亲和
故乡的消息
如今的我生活就像在演戏
着言不由衷的话戴着伪善的面具
总是拿着微不足道的成就来骗自己
总是莫名其妙感到一阵的空虚
总是靠一点酒精的麻醉才能够睡去
半睡半醒之间仿佛又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
寻寻觅觅寻不到活着的证据
都市的柏油路太硬踩不出足迹
骄傲无知的现代人不知道珍惜
那一片被文明糟踏过的海洋和天地
只有远离人群才能找回我自己
带着咸味的空气中自由的呼吸
耳畔又传来汽笛声和水手的笑语
永远在内心的最深处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
沈残带着金不缺、雪姬、竹马活了下来。
他们躺在货轮的甲板像孩子一样哭泣,像孩子一般打闹,绝境逢生使他们重燃了对生命的渴望,竹马抓着栏杆冲着汪洋大海哭喊道:“师妹,我一定能为你报仇!”
有些事,有些人,有些物,冥冥中自有天注定…
很远的地方,杜卡背着双手望着窗外阳光,这就是义父说的天意?目光移到池中,另外一艘完整无缺的木船正劈波斩棘的向远处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