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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天成正在湿地公园的工地上,兜里的电话想起了清脆的铃声:“我是一个兵,来自来百姓......”
是个陌生号码。这也不奇怪,作为管家,管着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每天都有陌生来电。
不是地下水管漏水了,就是谁家的婆媳吵架了。
当然,也有推销的,卖房的,炒股的,电信诈骗的。
天成是来者不拒。万一谁家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呢。比如,村里的五保户阿贵娘只有他的电话,万一身体不适需要救急呢。
“支书呀,你可快点来我们家调解调解吧,过不成啦,我们这个家就要散了呀。”听声音,是村东头老张家媳妇的哭诉。
天成正在忙着,刚下得水泥料,需要工人把墙面抹平,然后再贴上瓷砖。
听声音,那边很是着急。
“大娘,你别急,什么事呀?”天成希望把手头的活干完再过去,毕竟一大帮工人等着他安排呢。
“这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不是在村里吗?今天早上还看见你呢。快过来一趟吧。”大娘的声音很急促,似乎不容讨价还价。
“好吧,我马上过去。”天成忙向旁边的小顺子打了声招呼,简单交代了两句,就开车往村子里来。
不到五分钟,便到事发现场。
老张家的院子很是齐整。大门前面是一块空地,常年种着时令蔬菜,靠墙边种着一些艾草、花椒树、柿子树、核桃树。
还没进门,便听见里面有孩子的哭声,听着让人心惊。
院子里没有人,那八成在屋里。
老张家的院子像座四合院,北边是堂屋,也就是正屋,住着老两口。两边是偏方,一边是小夫妻的住处,一边是厨房兼卫生间。
刚一进屋,就闻到浓浓的火药味。
屋子里一片沉寂,除了小孩的哭声。
老张坐在门槛上,一言不发,铁青着脸。
老张老婆坐在衣柜旁的凳子上,耷拉着脸,气的脸发青。
老张儿子名叫家宝,二十五六岁,年纪轻轻的,看起来一脸颓丧,斜躺在沙发上,嘴里叼着烟。
小媳妇年轻俊俏,抱着儿子,坐在床头,眼睛红肿着,看来哭了有好一阵了。
“这是咋了?”天成打破沉默。
众人见他来了,没人吱声。
过了一会,老张媳妇走过来,拉着天成的衣角,边哭边说:“没啥大事也会让你来。媳妇今天死活要和家宝离婚,东西都收拾好了,抬腿就要走人哪。这不是天都要塌了吗?”
“为啥要离婚呢?这不过得好好的,你看这孩子多好,多可爱。”天成望着白白胖胖的小宝贝,恨不得抱过来亲两口。
“还不是因为赌博的事。刚开始,只晓得他经常在家玩电脑,后来连班也不上了,听慧慧(儿媳妇)说,摊上赌博了。在网上赌。这我哪知道呀。玩电脑还能玩上赌博。后来要债的追上门,我才知道欠了那么多,想着家丑不可外扬,替他还上了20来万,这小子也哭天抹泪的发誓再也不赌了。谁知,狗改不了吃屎,不知道啥时候手又欠了,这次借了高利贷,欠了四五十万,你说这还咋过,这不要了俺俩的老命了吗?”憋了半天,老张终于说话了,也顾不得脸面了。
老张媳妇更是在一旁哭得稀里哗啦。
慧慧站起来,哄着孩子,向天成哭诉:“我给过他机会,每次都承诺的很好,又是磕头认错又是些保证书,但过一段时间毒瘾又犯了。管不住自己。我是对他彻底失望了,这日子没法过了。我看不到盼头。”
天成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家宝一言不发,耷拉个脑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是劝和呢?还是劝离?
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老张两口子喊他过来也是这个意思。
按理说,这种家庭婚姻调解,天成并不在行,那些大娘大妈们倒是门清的很,或者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但自从前几次他调解过交通肇事纠纷、邻里宅基地纠纷之后,便声名大增,大家普遍认为他讲得更有道理,更懂法,这是那些长舌妇或者老学究们所不及的,再者,天成的保密工作做得好,无论谁家有什么隐私,他都守口如瓶,不在人前人后多说半句,还有一点,他本人村支书的身份也让村民格外敬重三分,久而久之,这家庭邻里调解的工作都转移到他这来了。天成也愿意为大家排忧解难,这本来就是他分内之事。
从长久来看,家庭和睦、邻里和谐,对李家庄是件好事,好逸恶劳、鸡鸣狗盗者少了,也是对社会的一大贡献。
可眼前赌博这个棘手的事该如何劝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