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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惊世骇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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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淋淋的脑袋、滴落的鲜血、拽在手中的辫子、挑衅般的眼神,极具视觉冲击ìng,也极具感染ìng。

    “来啊,来啊!”

    施大勇极尽夸张的演绎着,如疯子般狠狠一口咬住了那脑袋的半边脸,“豁”的一口撕下一块血淋淋的人肉,狼吞虎咽起来,尔后奋力将手中的首级抛向前方。

    圆弧的抛物线如同半空中的彩虹,所不同的是,那是鲜血映就的红sè长虹。

    鲜艳而夺目,那是天边最美的长虹!

    我们是狼,我们是虎,我们不是温顺的绵羊,我们不是任人宰割的畜牲!

    我们有尖刀,我们有利刃,我们更有锋利的獠牙!

    不要轻视我们,不要侮辱我们,我们是嗜血的汉人!

    恐怖,并非是你们的专长,我们,同样也可以。

    来吧,你们这帮长着一嘴烂黄牙的矮子!

    ………..

    “嘘!……”

    脑袋落地的瞬间,战场上空响起一片惊嘘声。

    疯子!疯子!这是个吃人的疯子!

    古尔布什的脸都绿了:对面的明国将领是个疯子!他一定是个疯子!只有疯子才会这样做!

    巴颜那瞪得如牛眼般的双目满是恐惧,他那已无生机的脑袋在地上滚落数丈后才蔫蔫的停了下来,半边脸朝上,半边脸朝下。那朝上的半边脸赫然有一个血窟窿,鲜血正顺着那窟窿不断的往上涌着。

    饶是砍过无数明国人脖子,将无数明国人身子拦腰切断的古尔布什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寒意,感觉到死亡的可怕。

    他怔怔的望着前方,望着那**裸挑衅自己的明国将领,几乎要下意识的摸一摸自己的脸庞。

    他害怕了,他真的害怕了。

    跨下的座骑也在不安的撅动双蹄,那种过于吓人的恐惧已经传染到战马身上。

    ………

    “唾!”

    吐出那难以下咽的血肉,施大勇定定的站着。他在等待,他要知道,他的这番夸张的表演会不会感染他的部下,他的士兵。

    方才的战斗并没有让他骄傲与自豪,他发现,他的士兵们还远没有那种敢于与一切敌人作战的勇气,他们中的很多人还有着畏惧。

    而现在,他便要将藐视一切、无畏一切、勇于一切的血ìng真正传输给他的部下,他的松山军。

    他要让松山军变成一支嗜血的军队,变成一支视敌人为蝼蚁的军队!

    再严格的训练、再好的装备、再惨烈的战斗都无法让士兵们真正疯狂,不畏生死,只有彻底的藐视才能让无敌扎根在人心,才会让他们悍勇作战,直至杀死最后一个敌人,或是最后一个倒下。

    ………….

    沉默与惊愕是短暂的,主帅的行动是军队的指示牌。

    施大勇的目的达到了。

    在看到他痛饮鞑子鲜血的那刻,松山军的灵魂受到冲击。他们还从未看到如此血腥而恐怖的画面,而这画面的描绘者却是统领他们的守备大人。

    “来吧,来吧!”

    那种无畏的挑衅,高高在上不畏一切的豪迈令士兵们油然心生一种豪情,就连车阵里的民夫们都情不自禁挺直了腰杆,崇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喝人血,吃人肉在这些朴实的士兵和民夫眼里,不是什么大逆不道、干犯天和的暴.行,而是一种勇气。

    世人,皆尊重勇者,因为只有勇者才能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将一群绵羊带成一群狼,最好的办法便是将他们都变成狼。

    ..........

    “人头!”

    向来唯施大勇马首是瞻的郭义第一个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他的目标很明确——守备大人身边躺着的未死八旗兵。

    长刀高举,目光凌厉。

    “狗鞑子,受死吧!”

    望着双目迸发寒光的郭义,哀号的蒙古兵几近肝肠寸断。在他的耳边,勇士巴颜脸上的那块肉被嚼得稀巴烂。

    “饶…”

    夹生的汉话还没出,刀光便从他的脖子上掠过。

    时间如定格一般,一切都停止转动,眼前的景象瞬间凝滞。

    “哧!”

    耳畔传来最清晰的声音,旋即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觉眼前天翻地覆,晕得厉害。等到景象定住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还跪立在那。

    “呃…”

    蒙古兵感觉自己发出了声音,可是,他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我没有感到痛?

    蒙古兵的眼睛用力的眨着,他知道,自己没有死。可是,我为什么还活着?

    没有人能够解答他的问题,直到他的眼皮合上,世界变得漆黑之时,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活那么久。

    “来吧,鞑子!”

    有样学样,郭义同样高举着被自己斩下的八旗兵首级向着对面狂呼。或许,觉得自己没有能够做得和守备大人一样好,他急着将脑袋举过头,贪婪的张开嘴巴要去一尝这鞑子的鲜血,可是那些血却好像从盆子里倒出来一般,“哗”的一下全喷在了他的脸上。

    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全是鲜血,粘粘的,臭臭的,一股怪味,擦都擦不掉。

    郭义想吐,他真的想吐,可是看到守备大人赞许的目光后,他的jīng神为之一振,昂首北方,再也不去厌恶脸上的鲜血,相反,他渴望更多的鲜血。

    有第一个,便有第二个,有第二个,肯定会有第三个。

    军队,是个暴力组织,统领的行为注定会被部下和士兵们模仿。

    一个又一个的军官和士兵们冲出了阵中,他们疯狂的去砍那些未死的八旗兵,不顾他们的哀求声,一刀又一刀的斩落下去。

    很快,一颗颗被砍落肩上的脑袋被军官们举过头抛向前方。

    脑袋不够,那些尚还未整的尸体便成了屠戮的对象,一截截被斩断的臂膀漫天飞雨般往前方扔去。甚至,还有一颗尚在跳动的心脏。

    松山军的阵前上演了一幕惊世骇俗的分尸景象。

    直了,大凌河城头上的辽东兵看直了眼,镶红旗的蒙古兵们看直了眼,镶黄旗的满洲兵们也看直了眼。

    许久,满洲兵们听到了牛录额真图赉的暴怒声:“杀,杀光这些野蛮的明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