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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掉了、眼珠掉了、大脑门也掉了。
从太湖畔直到进入城内,阿真漫不经心往东街走去着。老脸极度错愕地斜瞟身边这个寂静小丫头。
他的小翩儿有密秘他早知道了,可是再怎么想,也无法相信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不是小丫头,他的小翩君变成大翩君了。
“阿真哥哥……”自一路上把隐瞒的事向他坦白完,翩君便咬着唇,莹眸睇瞟身边震惊到呆愣的男人,很是羞涩喃语:“是嫌翩儿年纪大吗?”
“呼……”这声阿真哥哥令阿真打了个冷颤,瞠目结舌愣看身边这个不论从那面看,都是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稚气的脸儿、幼小的身躯、还有未成熟的嗓音。我的老天!她是怎么保养的?
“呃?”浑身感觉不对劲,阿真双眼错愕地睇看她,弱弱询问:“翩儿真的三……三十二岁了?”骗人吧,她是不死老妖怪吗?
“是。”垂下小头颅,翩君唇咬喃道:“十五岁那年重伤,蛇婶和龙叔用大量毒药与圣材为翩儿续命,虽然命保住了,可身体、面容、嗓音却从此停止生长。”
“蛇婶?龙叔?”阿真疑惑。
“翩儿世居西宁境边,自太太祖起便有慕容山庄,因生意做大,时常遭人窃觑,所以便拉笼各游侠散仕以保安然,久而久之便卷入武林圈内。”为他一一解惑,翩君睇眼凝看身边人,怯懦讲道:“原本慕容山庄只经营牧场,培育马匹,随着名气扩大,许多豪商贵富把众多矿脉宝山寄挂于慕容山庄名下,保下这些纷争不止的东西,便天天血腥,恶斗不止。久而久之便有了正邪之分。”
“原来如此。”边走边听,阿真点头再问:“所以苏太爷与你爹是莫逆之交?”
“不只是苏世叔。”翩君点头。“那时爹爹与苏世叔、殷宇,仍是青涩少年,三人同榻而眠,同进同出,无所不谈,无所不言。”说道,轻摇小头颅叹道:“后来却不知为何,便突然没有往来。”轻皱了皱眉疑惑再讲:“三人历游至一半时,便分道扬镳,从此不再往为。苏世叔还好,断续仍有与爹爹书信来往,可殷宇却自此淡出爹爹心中,甚至连他夭逝,爹爹都未曾去上柱清香。”
“想来这段恩怨就是苏府与殷府血恨根源了。”阿真是好奇的心都痒了,牵着她的小手,徐看身边小丫头,难于置信再问:“翩儿真的三十二岁了?”
朦朦莹眸睇看这个屡问她年纪的心爱男子,慕容翩反问:“阿真哥哥嫌弃翩儿年纪大吗?”
汗……
一颗大汗从阿真脑门滑下,无法相信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整整大他五岁,昨晚他还嫌她太小,才相隔一天,竟然就成熟了,而且还是熟透的那种成熟,时间过的还真他妈快。
“当然不会,我挺喜欢姐弟恋的。”拉着她的十五岁的小手,大步朝街道拐进她屋宅,随后砰的一声,卡嚓落下门闩后,马上往早晨她搁在茶几上的那个竹篮走近。
“阿真哥哥不要……”他落下门闩时,慕容翩的心头一甜,随后惊见他要去掀篮,脸色马上刷褪,欺身上前压住他要掀开的花布,大力摇头道:“阿真哥哥不要看。”
大掌被压,阿真挑眉思凝她惊慌失措小脸,脑中一道闪光掠过。“翩儿为什么如此害怕让我看见里面是所物?”
他的手掌一离开,慕容翩赶紧用小小身体挡在前面,撇开瞳眸不敢与他的慧眸相对。“这……这是翩儿羞耻私物,怕污了阿真哥哥双眼。”
曾猜她是密卧,也猜她是内侍,更猜她是来暗寻人物。可她这般惊慌失措样,顿让心底所有的猜测打翻。一股浓浓的凉意从阿真脚底上冒到发丝上。聪明的脑袋如加速马达,腾腾旋转。消失的玉佩?莫妙不见的红肚兜?凑巧的时间?昨晚昏暗的闺房?迷离昏睡时的甜蜜喃诉。一幕一幕在速转脑内掠过。
“不会吧?”刚才船舫上婷儿要他让苏大跟随所说的话在耳边燃响。无头尸?又出现无头尸?在这里一刻,阿真极其痛恨自已转的快的脑袋,瞳孔内的焦距蓦然放大,他可爱又温柔的小翩儿突然之间变的好可怕。
想出竹篮内藏的是什么东西,阿真口鼻突然被浓浓的血腥味缠绕住,失神后踉一大步,摇头喃喃:“不会的,不会的。”
他突然这般,让慕容翩全身血液抽离,紧急上前搀扶住他,沙涩轻唤:“阿真哥哥……”
“你……”所有的一切都通了,唐大叔所说的话,以村姑身份摆摊,所有的一切都通了。
“走开……”瞳孔放大发红,阿真无法相信地挥开这双搀扶自己的小手,踉跄急欺到茶几上,冷汗涔涔拉开盖于竹篮上的花布,双手抖擞地缓慢掀开篮盖。
“呕……”篮盖一掀开,大阵恶心从胃内翻腾上串。“其他人头呢?”
中午时婷儿的那个“也”字,让捂嘴恶心的阿真抓狂低吼:“被他的其它人头在哪里?”
“阿真哥哥……”被甩开的慕容翩,脸色腊白喃唤。
“其它人头呢?”颤抖地抽出塾于人头下,那件莫妙丢失的红肚兜,再拾起消失的四兽令,阿真双眼泛红低吼:“你竟然用我的送你的玉佩去杀人?”
此话令慕容翩心底恐惶,含泪凝看前面这个知的如此多的男人。“阿真哥哥,您为何会知晓?”
“其它人头呢?”手持粘满稠血的玉佩,阿真差点疯了,欺上前低吼:“这个人头的主人是又谁?其它人头在哪里?”
“锅……锅内……”吓了一大跳,慕容翩急急拉住他:“阿真哥哥别看……”
“走开。”推开身边这个恐怖女人,阿真失魂落魄跌进厨房,发疯似的扫倒无数厨具,翻锅掀盖,满厨房寻找人头。
“呕……”
“呕……”
当他大掌掀起一架废弃灶炉上的大锅盖,三颗已经腐烂生虫的人头骇然放进瞳孔内,闻着那腐臭与青草檀香交替异叶,看着那三颗发脱皮烂的狰狞腐颅,压仰的胃液无法自住汹涌夺喉,恶心呕物伴着抽筋胃袋串串从喉暴喷飞泻。
追进厨房,慕容翩便见阿真哥哥趴于地上狂呕,关心跑上前轻拍他的背,喃唤:“阿真哥哥,您怎么样?”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们?”转身挥开温柔的小手掌,阿真双眼通红道:“你到底在干什么勾当?”终于明白为什么城卫会盘查如此之严了,区区文会如何能让城中兵士如此紧张?他怎么就没想到,怎么就没想到啊。
心爱男人如此模样,慕容翩心窝顿时一阵痉挛,喉咙哽咽道:“奉大哥之命猎杀此四人,翩儿不知道。”
“你不知?我知!让我告诉你。”见她还想隐瞒,阿真颤抖的手指前指低吼:“因为你不是夏周人,这些全都是江南重吏,昨晚所杀之人不贪也不色,你整整候了近月,直至昨晚此人才因我送你的玉佩而让你得逞。”从古至今苏杭两州皆养着一国血脉,区区几名百姓城兵会如此大动吗?所有诡异的一切还须要去深猜吗?被她所杀之人全都是手握权势的官爷。他国之人做梦都想这个夏周垮掉消灭,所以派人来杀这些廉政官爷。天啊!这个夏周从根基开始烂啊,庙堂内外虎狼窥觑,鹰顾狼视。我的老天!他到底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鬼世界啊?
“砰……”
阿真刚吼完,外面一阵巨响突起。
“龙叔不要……”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慕容翩白着脸蛋扣住掐住阿真脖颈龙抓。
“小姐,他知道的太多了。”死掐着阿真的脖颈,唐耀表情冷冽阴寒,咬牙道:“此人不能留。”
“不行。”紧扣住唐耀手腕,慕容翩毫无血色的小脸大力摇摆。
“哎……”重叹出一口气,唐耀措败甩开手掌,阴狠对前面咳嗽小子威胁道:“小子给我识相点,不然我就把苏婷婷的脑袋割下来送给你。”
“咳……”
“咳……”
着点窒息的阿真握着喉头不停咳嗽,当紫涨俊脸泛回红润后,很识相的不敢吭出半声,绕出厨房后,马上往宅门慌奔。
“阿真哥哥……”追出厨房,慕容翩心在滴血,飞奔上前搀扶这个弯着腰急步出门的男人。
“不……不要杀婷儿。”很识时务地挥开搀扶手臂的小手,唯喏道:“放心,今天之事永远也不会有人知晓,请你们放过婷儿。”话落,半刻也不敢再呆,一颗心溢满血渍往街道急速狂奔。原来死竟然这么容易,就在刚刚,他亲身体会到那种无法进气,也无法出气的恐怖之感。再爱有什么用?他不能拿婷儿去当赌注,自认也没本钱去豪赌。
生命仿佛失去了什么般,黄昏下的城道人流骤然减少,恍惚漫步于道上,阿真的头脑乱蓬蓬,不知该想什么?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太……太残忍了。”回想锅内那三颗腐烂生虫的头颅,喃喃叨语的阿真脸色苍白无血,大掌紧捂着唇瓣瘫拐进铺与铺间的巷道,一阵干呕过后,两腿虚软之极地一屁股跌坐于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一颗心来不及疼痛就被恐怖吞噬,靠于墙边的他全身战粟发抖,翻腾心情有五味,可是每一味都酸楚。早有心理准备翩君有其它身份,也曾想过她是执行什么任务,可谜底掀开后,竟能如此恐怖,恐怖的让他不由自主想逃,逃的远远,逃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死人他见过,当场砍下别人的头颅他也见过。可那是战争,战场撕杀当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这里不是战场啊!怎么可以眼都不眨就杀人,为一已私欲残杀无辜,这些人都还有父母子女,他们死了,老父老母,幼弱妻小该怎么办?而这个杀人狂魔竟然是他的小翩儿,把人杀死还砍下其头颅藏于锅内,仿佛没事般与他谈情说爱,仿佛没事般为他洗手作羹……
“呕……”想到昨晚与翩君在厨房内嘻笑调情,彼此炒菜做饭,阿真的白脸瞬间比溺尸还白上几分。扶着墙壁他无法自住的再干呕狂吐,直吐的眼泪控制不住刷刷流淌依然压不住翻腾旋转五脏。
老天!他的小翩君竟然在藏腐烂长虫的血颅旁,嘻笑为他洗手作羹汤,而他竟然全都吃下了。天啊!那三颗腐烂的脑袋就静躺在另一个灶台内,他竟然一点都不剩的吃的干干净净。
“哈哈哈……”悲痛泣笑,阿真滑抹脸上泪渍,哽咽喉咙不停笑,不停笑,不停的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