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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拐卖案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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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 对于卢文能在灯会上被拐子给拐走这件事, 不但齐晟觉得不可思议。

    但凡是和卢文相交超过三天的,没有一个会相信这是意外或巧合。

    齐晟为什么不喜欢卢文?

    不就是因为他聪明太过, 太有自己的心思和想法,但这些心思和想法却和自己不是一条道上的吗?

    如果卢文把这些心思都用到他身上, 齐晟一定会很喜欢和他一起玩的。

    别说卢文已经虚十二岁了, 就是再早几年, 卢文七八岁的时候,拐子想要拐他,也得费上一番功夫。

    在这种前提下, 若是无缘无故的, 拐子又为什么要花那么大的心思去拐他呢?

    有那功夫, 去拐一个不是那么麻烦的孩子, 他不香吗?

    可是前脚卢文失踪了,长宁侯府后脚到顺天府报官, 就说他们家世子是被拐子给拐走了。

    这本身就很有问题。

    ——既然是失踪了, 长宁侯府的人怎么能肯定,是被拐走了,而不是其他的呢?

    只是,去报官的是长宁侯府当家主母的心腹。而长宁侯府的当家主母,就是卢文的生母。

    按照常理来说,没有一个母亲会拿自己孩子的安危开玩笑的。

    至于说卢文的母亲偏心的事,天下偏心小儿子的父母多的是,也不独严氏一个。

    所以, 严氏遣人报案,纵然言辞中有漏洞,人们也会想当地认为,这是一个母亲关心则乱了。

    就连自认见多识广的齐晟,也没有往严氏身上怀疑。

    直到卢文衣衫褴褛地自己跑了回来,跑到了四皇子的别院里求救,这件骇人听闻的事,才浮出了水面。

    彼时,长宁侯老侯爷中风瘫痪在榻,世子一向软弱,整个长宁侯府都在世子夫人严氏的掌控之中。

    卢文从四皇子那里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当机立断,请求四皇子将“长宁侯世子夫人勾结拐子,残害亲子”的传言放出去。

    四皇子3劝道:“此乃不孝之举,恐惹世人诟病。”

    话虽是这样说,可实际上,四皇子3纵然有一半是出于好心,为卢文的名声着想,可另一半,却是为了太子。

    当初,四皇子3明知道卢文是为了搭上太子才接近自己的,为什么还要接收了他呢?

    一部分是因着卢文小小年纪便有谋算,是个可塑之才。但最大的原因,还是为了长宁侯府背后的实力和手上的人脉。

    如今,老侯爷眼见是不中用了,世子又是那样软弱无担当的性子,而卢文虽是名正言顺的长子嫡孙,奈何年纪实在是小。

    算来算去,至少在未来的几年里,长宁侯府的势力人脉,都是在世子夫人的掌控之中。

    如果卢文和亲生母亲撕破脸,严氏就更有理由将这些东西都给了小儿子卢玉。

    卢文才是长宁侯府倒向太子的诚意,但卢玉却不是。

    如果严氏母子生了别的心思,带着长宁侯府的势力倒向了大皇子,那才是得不偿失。

    卢文到底年少,又不比四皇子3几乎是天赋的心机谋略,一时之间,自然猜不透四皇子3的想法。

    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背叛,他心里又悲又怒,一心只想着鱼死网破。

    “殿下,”卢文道,“既是家母不慈,我又何必孝?”

    灯会那晚,他是被自己的贴身小厮引到僻静处的。待他察觉出不对,准备跑的时候,却觉得头晕目眩。

    在被拐子看管的时候,他假装昏睡,听到一男一女两个拐子说话,才知道那迷药就下在母亲亲手分给他的巧果儿里。

    那一刻,他的绝望谁人能知?

    虽然他已经习惯了母亲的偏心,可却从未想过,母亲竟恨他至此。

    母亲难道不知道,似他这般十一二岁,模样俊俏的少年,被拐走之后,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

    或许她是知道的,只是不在乎罢了。

    毕竟,只要没有了他,弟弟卢玉就是长宁侯府唯一的继承人了,再也没有人和她的小儿子抢一针一线了。

    所以,他如今是满心激愤,再想不起曾经那出人头地,让母亲刮目相看的心思了。

    对于他的这种心境,没有人比四皇子更加了解。

    四皇子3叹了一声,语重心长地说:“即使你不在乎令堂的声誉,难道也不在乎令祖父的想法吗?”

    卢文一怔,“祖父?”

    “对,就是老侯爷。”四皇子3说,“老侯爷一生筹谋,就是为了延续长宁侯府的荣光。他对你寄予厚望,你又怎忍心让他失望?”

    如果说,对于严氏,卢文只是曾经心怀奢望的话,长宁侯老侯爷,绝对是卢文的死穴。

    老侯爷重长孙,不但一直对卢文寄予厚望,还自幼便悉心教导他。在母亲为难他的时候,也只有老侯爷会派人把他叫走,替他解围。

    至于父亲,他早就明白,那是靠不住的。

    所以,四皇子拿老侯爷说他,他立刻就头脑清醒了。

    ——是啊,祖父已经中风瘫痪在床,如今只怕最希望的,就是能早日找到他,让他来振兴长宁侯府了。

    如今实在不是和母亲斗气的时候,祖父才是最主要的。

    只是……

    卢文为难道:“不瞒殿下,臣之所以会着了拐子的道,就是家母从中作梗。如今,整个侯府上下都把持在家母手中。臣若是冒冒然回去,怕是会被家母软禁,丝毫也动弹不得。”

    四皇子3笑了。

    卢文再怎么说,也是老侯爷最看重的长孙,又生来早慧,在府中经营多年,怎么可能真的被一个后宅夫人辖制住?

    这一回严氏能得手,纯粹是因为卢文想不到她会这么狠心,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已。

    如今,卢文已经有了防备,纵然在礼法上会吃亏,暗地里的手段,却不是严氏能比的。

    所以,他这话一出口,四皇子3就知道,他这是怕太子见他势微,转而去招揽卢玉而已。

    这也是四皇子3最不喜欢卢文的地方。

    ——心思太多。

    四皇子3心想:怪不得六弟那么爽快就把你送给我了,心思比那蜂窝都密,谁敢收你做心腹?

    但四皇子3并不打算舍弃卢文,长宁侯府在太子那里,虽然有些份量,但也没有重到值得太子亲自过问的地步。

    因此,卢文所想,纯属多虑。

    事实就是如此,可四皇子3却不能大刺刺地就说实话,那也太伤人了。

    所以,他神色柔和地安抚卢文:“你放心,等你回去的时候,我会请太子殿下派个人送你。有太子殿下给你撑腰,令堂总要顾忌几分。”

    这就是告诉卢文:太子殿下很看好你,不准备舍你而就你弟弟。

    卢文暗暗松了口气。

    有了太子殿下做倚仗,他心里的底气更足了。

    继而,他又想到,母亲严氏之所以对他这样狠心,都是因为弟弟卢玉的缘故,不由暗暗发狠。

    ——既然母亲总是想让卢玉出人头地,压他一头,那他就给卢玉一个机会,就怕他自己没那么大的胃口,被撑死了!

    齐晟并未入朝,因此对许多事情都只是听说而已。

    但即便如此,对于长宁侯世子的长子被拐一案的后续发展,他也觉得大开眼界。

    先是长宁侯世子的长子卢文自己从拐子手里逃了出来,却不是直接回家,而是逃到了四皇子的别庄。

    再是顺天府根据卢文提供的线索,火速到他逃出去的地方去搜捕,竟然真的抓住了两个没有来得及逃跑的拐子。

    然后,就根据这两个拐子提供的线索,救出了好些还没来得及贩卖出去的孩子。最大的有十二三,最小的只有三四岁。

    事情发展到这里,尚且算得上都是好事,只等再把那伙儿拐子都缉捕归案,也算是为民除害,皆大欢喜。

    可是,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不愧是小说的衍生世界,所发生的一切都十分具有戏剧化。

    这原本只是一出拐卖案,但顺天府顺藤摸瓜地查下去,却牵扯出了翼国公府。

    据那拐子的头领招认,他背后的靠山就是翼国公府。

    他们拐来的许多年幼女的孩子,凡是模样周正的,都会被翼国公府买走。

    然后,翼国公府会将这些女孩子统一培养一番,再经由拐子的手,卖到各大臣府上。

    天子本就对这件案子高度关注,如今见竟然牵扯到了太子的外家,就更加恼怒了,当即就下旨令大理寺查问翼国公。

    “若此事属实,便将翼国公缉拿归案,国法处置,以儆效尤。”

    当时,不但太子在侧,已经入朝的几个皇子都在。

    太子深恨翼国公不知检点,竟然助纣为虐。

    但是,想想在他年幼时就撒手西去的母后,他又忍不住心软,出面给翼国公不求情。

    “父皇,翼国公年事已高,不宜受到惊吓,不如让世子代父受审吧。”

    站在太子身后的大皇子闻言,猛然抬头看了太子的背影一眼,蹙了蹙眉,到底没有说话。

    可是,他心里却觉得太子此举,十分不智。

    齐覃深深地看了太子一眼,神色难名地吐出一个字:“准。”

    可太子却也没有多少喜色,木然地谢恩:“多谢父皇。”

    待一行人从乾清宫里出来,四皇子3追上了太子,喊了一声:“太子三哥。”

    太子的脚步顿了顿,抬手制止了四皇子,蹙眉叹道:“我知道四弟想要说什么。可是四弟,翼国公毕竟是孤的外公,这些年助孤良多,孤又岂能无动于衷?”

    四皇子3哑然。

    大皇子路过太子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了一顿,轻轻“哼”了一声,看太子的目光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四皇子3不禁有些恼怒:你又来添什么乱?

    果然,下一刻,太子就猛然握紧了拳头,咬着牙,眼睛瞪得通红。

    四皇子3不禁暗叹了一声。

    他就知道,只要是牵扯到大皇子,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都会被太子解读出许多意思。

    更令人头疼的是,他解读出来的意思,没有一样是好的。

    眼见太子含怒而去,四皇子3无力地站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不管太子,去看八弟要紧。

    因着八皇子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四皇子放心不下,就特意去求了齐覃,允许他每月入后宫几次,看望弟弟。

    而齐覃考虑到贵妃对孩子一向太过严厉,而太后年纪大了,照顾不到,自己又日理万机,就准了四皇子所请。

    今早就听说八皇子又病了,四皇子心里一直挂念着,不亲自看看,总是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