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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过去七年,这七年时间里,每到秋分时节,张泰然便会跟着田管家一行人返回临安,回家给自己母亲上一炷香,来年的立春,田管家一行人再一路护送张泰然返回药王谷,如此反复,眼看着张泰然从一个毛头孩子长成一个和风天佑一般高的俊俏少年。
这一日,唐艳正在家里整理着杂物,见陈笑笑一人无精打采的回来,好奇的问道,“咦,笑笑,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泰然他人呢。”
陈笑笑听到这个名字没好脸色,她嘟起自己的嘴,略带不满的说道,“他还能去哪里呢,嫌您烧的菜不好吃呗,又去隔壁李婶家吃饭了呗。”说完,陈笑笑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喝了下去,“娘,你是没看到,泰然他把李婶哄得开心的是笑得合不拢嘴,李婶天天就盼着他娶了自己家的那个小女儿呢。”
“那有什么稀奇的,泰然人长得俊,嘴又甜,又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说着,唐艳端着菜走了过来,“他这般条件自然是人见人爱了,我可是听你爹说了,涪州当地有个富商说是找了你爹好几次了,就是为了想撮合他家女儿和泰然的亲事。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挺喜欢泰然这孩子的,不过不是担心他会对你不好吗。”
“他敢?”听到为母的担心,陈笑笑反驳道,“他有什么好的,整天油嘴滑舌的,到处沾花惹草,我看就应该像师姐那般对他,见了他就不该给他好脸色看。”
“华英那是她生来就是那般性子,喜怒不形于色。”唐艳递给陈笑笑一双筷子,又夹起一块肉放在她的碗中,“上次我去医馆可都看到了,一群女孩子点名要找泰然看病,门外还有几个偷偷摸摸的盯着看呢。”
“他那就是给惯的,就是因为你们都宠着他。”陈笑笑不服气的说着,夹起碗中的肉放进嘴里,又拨了几口饭,“要是都像师姐那样对他,看他怎么办。”
唐艳见自己女儿这般模样不禁笑了起来,“对了,笑笑,过几日呢我和你爹要去一趟重庆府,还是和往年一样,大约十日的样子回来。”
“娘,你们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要去重庆府啊,每年都要去,神神秘秘的,也不告诉我。”陈笑笑自打有记忆以来她的爹娘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去重庆府几日,但是却从来不愿带上自己,甚至去做什么事情都不肯说。
“我和你爹爹不过是去见一些故友罢了。”唐艳简单回答道,“最近虽然快春分了,但是气温依旧变化的快,娘不在的日子你自己要注意保暖,不要再像上次一样把自己给冻生病了,麻烦华英和泰然照顾你那么久。”
“那都是师姐照顾的,泰然就想着去找他的那些姐姐妹妹呢。”听到母亲的叮嘱,陈笑笑低声抱怨道,一边拿着手中的筷子随意的搅动着碗中的米饭,“对了,娘,您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您和爹爹是怎么认识的,今日爹爹回来晚,您和我说说啊。”
唐艳听后会心一笑,一下脑海中浮现起来二十几年前的往事,“这个故事好长呢,改日娘再和你说,今晚你爹是不是又布置给你功课了,一会儿吃完饭快点去看书去,你爹回来可是要考你的。”
“哦——”陈笑笑失望的说道,“你们大人就是这样,什么都不想说。”
第二日,唐艳带着陈笑笑是一早的就来到医馆。她刚一踏入门,就看到满面春风的张泰然正在替一个少妇问诊。那少妇伸出自己那葱白一般的细指,指着自己的右腿,声音娇羞的说道,“张大夫,您看看我的右腿,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不舒服,昨天一晚我都没要睡着。”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腿伸出来,右手轻轻的拉起自己衣服的下摆,露出白质的小腿,“张大夫,要不您替我按摩一下吧,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日走路走多了的缘故。”说着,少妇又褪去自己的鞋袜,伸出右腿,右脚不经意间轻轻踢到了张泰然的小腿。
陈笑笑见了气冲冲的从门口走过来,插着腰说道,“这位夫人,我师弟他推按按摩不是很在行,要不然我替你看一看。”说完,陈笑笑弯下腰去,直接一指点在那少妇的小腿上,痛的她是惨叫一声猛然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那少妇被陈笑笑这么一捉弄心里是一肚子的火气,刚想发火,但是由于刚刚的动静,四周的众人听到了声音都看向此处,惹得她只能瞪大了眼睛盯着陈笑笑警告她。
“你看,这能如此灵活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腿脚应该没有什么大毛病了。这位夫人,我看您是内火太重,要不我再给夫人您开一副去火的药,您看可以不。”陈笑笑面带笑容,得意洋洋的看着面前的少妇说道。
“不必了,我们走。”少妇听后气呼呼的转身就走了出去。
“这不要脸的女人是谁,以为我们这济世堂是什么地方,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大早看到这样的女人真是脏了我的眼,我的去洗一洗。”陈笑笑心里依旧气不过的说道。
“那是‘凤栖楼’的红人。”面对一肚子火的陈笑笑,张泰然满不在乎的说道。
“‘凤栖楼’?什么,那是青楼,泰然,你怎么认识这样的女人的。”陈笑笑一脸惊讶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脸上露出嫌弃的神情,“你怎么能让那种女人来济世堂。”
张泰然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脸色大变的陈笑笑,摊开双手无奈的解释道,“你刚刚也看到了,全程我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啊,医者当然是服务病人的,病人提出的要求,我们开医馆的当然是要尽量满足病人了。”
见张泰然这么理直气壮的说着,陈笑笑气的脸都通红了,直接上手揪起他的耳朵教训道,“张泰然,那是不是病人要你陪她过夜你也照做呢。”
“那就要看是什么人了,刚刚那个姑娘还算不错,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张泰然想都没想的说道。
“你——”陈笑笑听后更加生气了,她直接使劲揪起张泰然的耳朵,痛的他是嘴里直哆嗦。
“喂,陈笑笑,我说了你不许再揪我耳朵了,你再揪我就生气了——”张泰然站起身来,一把甩开陈笑笑的手涨红着脸回道,一边用手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耳朵,“哪一天要是给你扭断了可怎么办。”
“什么时候允许你直接喊我名字的,没大没小的,不会喊师姐吗。”陈笑笑双手叉着腰,不服气的回过去。
“好了,你们二人不要再吵了,在后面就能听到你们二人的声音,这里又不是家里,有什么要吵的回家去吵,不要影响了胡大夫和其他大夫看病。”只见陈坦之从后院里面走出来,身后跟着陈华英,“好了,华英,今日教你的这些你回去再好好看一看,这一部分比较难懂,你要回去好好消化一下,不要着急,慢慢来。”
“知道了,师父。”陈华英双手抱着书放在身前,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说着,说完转身就默默一人走开了。
张泰然见状放下手头的活儿,急急匆匆的直接从陈笑笑身边钻了过去,嘴里还一直喊道,“师姐,你等等我,我这边有问题要问你呢,对了,上次给你送的糕点好不好吃啊,我看你都吃完了,要不要再给你送一点啊。”
陈华英可不会理睬张泰然的殷勤,她抱着书头也没回的继续走着,一直走到一旁胡大夫那里,搬来一张椅子坐下帮着胡大夫一起替病人问诊。
张泰然见了屁颠屁颠的也搬来了一把椅子,双手托着脑袋坐在陈华英的身旁。
“爹爹,你看泰然他的样子,您这个做师父的是不是应该好好管一管。”陈笑笑指着张泰然的背影,满脸嫌弃的说道。
“是,笑笑说的是,可是你看泰然,在这药王谷住了这么久根本就不怕我了,我说什么话啊他也就是应付两句,该干什么还是干嘛。你这话还是要告诉你风叔叔,我看也就你风叔叔说话泰然啊才听一点呢。”陈坦之半开玩笑的说道,“这小子啊现在就怕你风叔叔呢。”
“爹爹,你们就是太宠着他了。”听到这话,陈笑笑一肚子气憋在肚子里,撒着娇说道,“想当年泰然他刚来的时候还挺怕您的,你看现在,师父就站在这边,他竟然敢当着师父的面去对着自己的师姐这么死缠烂打,这,这是,这是有辱师门,这是给师门蒙羞。”陈笑笑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了这么一个词。
“哈哈——”陈坦之听后放声大笑,“我的乖女儿啊,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好了,这样好了,我有一些事交给你,免得在我不在的几日又出了什么岔子,也是免得一会儿你们二人又吵了起来。”
就在陈坦之和唐艳二人离开涪州的第三日,这日医馆内突然来了几名病人,他们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进医馆内。正在替病人看病的陈华英见了连忙站起身来走过去,她上前扶起其中伤势较重的一位大汉问道,“你们这是被山中的野兽袭击了吗,怎么浑身上下都是被抓伤的痕迹。”
“是啊,怎么会这样,但按理说就算是遇上了什么狼啊熊的,你们四五个大汉带上武器,也不至于弄得这么狼狈吧。”一旁的张泰然也跟着走过去扶住一位病人让其平躺下来。
“这,这,哪里是什么野兽,是比野兽更可怕的东西。”其中一位年纪较轻的男子声音颤抖的说道。
“那是什么,莫非是厉鬼?”张泰然听后看着一旁的陈华英开着玩笑说道,可是陈华英根本不解风情,听后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检查着这几人的伤势。
“华英怎么样了,检查的如何?”胡青莲见情形似乎不是那么简单,也走了过来,连忙蹲下身子问道,一边掀开伤者的衣服仔细观察着伤口。
“这些伤口都像极了野兽的抓伤,但是伤口似乎要比普通的抓伤来的更深。”陈华英皱着眉头说着,“胡师父,我看我们要帮他们尽快的清理伤口,您看有些位置已经发炎了。”
“对了,究竟是什么东西把你们伤成这样的,我看怎么把你们给吓成这样。”张泰然不解的问道他们。
“是在黔州西面的县城那里,半个月前出现了一个叫做石虎的恶霸,他身高八尺多,那腰足足有十围那么宽,力大无穷,已经在当地杀了几十号人了,就连当地县衙门都因为怕他不敢去管,县太爷直接带着人都跑走了,任由他烧杀抢掠。”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男人说道。
“岂止是这样,那石虎根本就不是人,他的手如同那狼爪一般,狼爪你们见过吗,每个指头上都有着锋利的爪子。不止这样,他全身皮肤泛着青色,看着就让人恐怖。而且他刀枪不入,刚开始当地有人带着一队人马去逮他,就是这刀剑砍到他身上连口子都没有,这简直,简直就是怪物。”刚刚那个年纪轻的男子补充道。
“力大无穷,刀枪不入,浑身皮肤发着青色,还长着爪子,竟然有这样奇怪的事情。”张泰然听后自言自语道。
“是啊,我们,我们这是听闻陈大侠的大名前来求救的啊,我们知道这陈大侠武功盖世,医术高超,救救你们告知陈大侠一声让他出手救救我们村民吧。”那年轻的男子苦苦哀求道。
“为什么这边什么消息都没有。”张泰然继续问道。
“我们都是死里逃生的,是从死人堆里逃出来的啊。”其中一人痛苦地说道,“那石虎和他的手下将整个县城都封锁了,想求救都没有办法,我们这一行出来的时候是九人,如今活着的就剩下我们四人了。”
“真是岂有此理,反了他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滥杀无辜。”张泰然听后气得咬牙切齿的站起身来,“不行,我非得去教训教训这个恶棍。”
“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什么恶棍的?”陈笑笑听到动静之后从二楼走了下来,见到站在那里义愤填膺的张泰然,走过去问道,“咦,他们怎么会伤成这样,是给什么猛兽袭击了吗。”陈笑笑跑过来看到地上躺着的几人,不由的说道。
“好了,都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们先将他们扶进后屋吧,华英,你快一点去准备敷在伤口上的药物,笑笑和泰然,你们二人负责多准备几盆热水和干净的毛巾,我要替他们先清理伤口,最好再备上四套干净的衣服。”胡青莲说道。
经过两个多时辰的忙碌,总算是将这四人的伤口处理好了。张泰然揉着自己的脖子走出屋来,“总算是忙完了,不过这个叫石虎的恶霸也是厉害,这有的伤口都能看见骨头了,就算是野狼也很难造成这么深的伤口。”
“是啊,这个家伙下手也太狠毒了吧,那位老先生的肋骨活活给打断了三根,幸好他福大命大,这骨头没有刺穿五脏六腑,不然真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陈笑笑活动着自己的肩膀边走边说道。
见陈华英走在前面没有说话,张泰然快步走到她身旁,伸出脑袋义愤填膺的问道,“师姐,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替这几个村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恶霸,这实在是太气人了,你看那些村民身上的伤,这简直比那些野兽还要凶残,你说是不是,师姐,就更不要说那些死他他手上的那些无辜的人了,我是越想越生气。”
陈华英听后停下了脚步,侧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张泰然,冷淡的说道,“一切等师父回来再说,我还要去替那些病人准备汤药。”说完,转过身,好似一阵风一般,静静的径直走向了前院。
张泰然也不是第一次被陈华英这样对待了,早已经习以为常。他望着陈华英的背影,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就在这时,陈笑笑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你看,师姐又没有给你好脸色吧,你不要把你平日里对那些不懂事的小丫头的小伎俩用在师姐身上,师姐是什么人,都是不管用的。”
“这有什么的,要你管呢。”张泰然白了陈笑笑一眼,没好脾气的回复道。
“你——”见张泰然竟然如此态度对待自己,陈笑笑气的都差一点说不出话来,“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不和你计较,我要去帮着师姐煎药去了。”说着,陈笑笑就转身要迈出步子。
“哎哎哎,笑笑,你等一下。”见陈笑笑要走,张泰然突然开口喊住了她。
“干嘛——”陈笑笑回过头不耐烦的说道,“还有,张泰然,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喊我笑笑,你要喊我师姐,听到了没有。”陈笑笑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是,是,是我不好,师姐,我改还不是吗。”见陈笑笑板起脸来,张泰然连忙陪着笑脸低声下气的说道。
“说吧,有什么事情。”陈笑笑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口,昂着头看着张泰然,“你不会是想去找那个恶霸吧。”一想到这里,陈笑笑脸色大变,惊讶的说道。
“师姐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张泰然见陈笑笑这幅激动的表情,吓得他紧张的左顾右盼,生怕其他人听见,赶忙用手挡着嘴小声说道。
“不行,坚决不行——”陈笑笑斩钉截铁的说道,“你这实在是太胡闹了,爹爹和娘现在不在,就算你是要去,那也要等爹爹回来再说。”
张泰然没多想一把拉住陈笑笑的胳膊就把她带到院中的角落,一棵槐树旁,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师姐,你先不要激动,听我慢慢和你解释,先听我把话说话。”
没等张泰然说完,陈笑笑就打断了他,“不行,无论你有什么理由,再怎么解释我都不行,爹爹走之前特意叮嘱过我要看好你的,就是怕你趁他不在到处乱跑,现在我们连对方什么来头都不知道,你看那些村民伤的那么重,就连地方官府衙门都不敢管的事情,你怎么能有把握就能去制服他。”陈笑笑说完扭过头去。
“师姐,是这样的,你先听我说。”张泰然耐着性子,依旧不依不饶的说着,“师姐你看,这四个村民是运气好的,能跑出来的,又碰上了我们,这才逃过一劫。但是你想一想啊,你也听他们说了,他们只是极少数的一部分,那些运气差的,他们说不定现在正在经历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呢。我们生为医者,难道就忍心看到这些无辜的平民百姓受苦吗。师姐你宅心仁厚,平日里见到小动物受伤都要伤心的人,现在你设身处地的为那些正在经受苦难的村民想一想,是不是觉得我们应当立刻就去帮助他们呢。”
“你话说的虽然是不错,但是也要等到爹爹他回来才行。”陈笑笑转过头来看着张泰然,态度坚决的说道。
“师姐,可是等不得了啊,那些村民正在经受着非人的折磨,需要我们赶快去拯救他们啊。”张泰然语气夸张的说道,急的他是涨红了脸直跺脚。
“爹爹过几日就和娘回来了,不然我再想办法联系到他们,让他们快一点回来。”陈笑笑依旧是不同意张泰然的做法。
“师姐,你难道忘了那些村民身上的那些伤口了吗,你难道忘了他们那恐惧的眼神了吗,他们如今正身处地狱之中,就等待着我们去拯救了。何况如今那恶霸还没有落稳脚跟,我们可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若是再推迟几日,等那恶霸有所防备,我到不是担心师父的身手,我只是担心有更多的村民就是因为我们的晚去而蒙冤遇难。”张泰然苦口婆妈的劝着陈笑笑。
陈笑笑给说的实在是不耐烦了,她叹了一口气问道,“那好,你要去教训那恶霸,那你说,那恶霸的身手我们也不清楚,我们可是要保护好你这个大少爷的安危的,若是你有三长两短的,我们可都付不起这个责任的。”
张泰然听后拍着胸脯说道,“师姐你这不用担心,我看那恶霸不过就是块头大一点,力气大一点罢了,我跟随陈师父和风师父学了那么久,若是连这样的一个恶棍都教训不了,我以后还怎么行走江湖呢。再者说了,这不是还有师姐你吗,我们二人联手,那教训一个恶霸还不是砍瓜切菜的事情。”
“我,联手?管我什么事情,我可没有说要和你一起去。”陈笑笑这才反应过来中了张泰然设下的套,转身就要走,“反正我就是不同意——”
“师姐师姐,你先不要走。”见陈笑笑要走,张泰然连忙拉住了她,“师父不在不是要跟着师姐你吗,那所以啊,行动当然是我们二人一起了,你想啊,那地方那么近,骑马不过一个时辰的距离,我们当日来回就可了。到时候将那恶霸移交大牢,前来感谢我们的村民不得排到城门口了。”
“好了,泰然,你不要再说了,反正我就是不会同意让你去冒这个险的。”陈笑笑始终不肯松口。
张泰然见说了半天没有效果,瞪大了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陈笑笑,声音凄惨的说道,“师姐,我从小就没有爹娘,我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我都是把师父一家当成自己家人一般看待的,我都是把师姐你当是我的亲姐姐一般,我这一次不过是想自己去闯一闯,我不过是不想再一直活在家人的保护之下了,我也长大了,我也想证明我也可以和师父一样去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可以去保护需要的人。”说道情深之处,张泰然的双眸竟有晶莹的泪珠在里面滚动着。
陈笑笑听后也有一些触动,看着张泰然这副可怜的样子,她实在是不忍心再开口说什么。
“师姐,笑笑姐,你就是我的亲姐。”张泰然说着双手拉住陈笑笑的手,“我也想为这个家出一份力,我也想受到师父的表扬啊,我今年已经十五了,当年霍去病在这个年纪已经身披战甲北上杀敌去了,我也是堂堂男子汉啊,我也想去证明自己啊。”
陈笑笑扭过头去,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算了,你也不要伤心了。对了,那你准备怎么过胡师父那一关,胡师父是肯定不会让你出去的。”
“这个你放心,明日师姐你不是正好要去买药材吗,带上我不就好了,我事先准备好马匹,到时候不过一日的时间,晚上前肯定能回来。回来之后不就好了。”张泰然见陈笑笑松口了,一下止住了抽泣,破涕为笑,急忙说着自己的计划。
“好啊你,张泰然,原来你都已经事先安排好了一切,你在这里给我装可怜呢是吧。”陈笑笑一下反应过来,“我就不应该相信你的鬼话,我告诉你泰然,明日谁也不准出门。”说罢,陈笑笑右手一甩,转身就走了出去。
张泰然见陈笑笑转身就要走,懊恼的是直跺脚,他想都没想是一下从背后,拦腰紧紧抱住了陈笑笑,陈笑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搞得不知所措,一阵暖意将她整个人包裹,她懵在那里是一动不动。
张泰然的头搭在陈笑笑的肩膀上,嘴唇凑在她的耳边轻声温柔的说道,“师姐,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最关心我了。”
陈笑笑此时耳朵里嗡嗡直响,全然听不进去张泰然的半个字,他红着个脸站在那里是一动也不敢动,右手是紧紧的握住左手的大拇指,“你,你要干嘛。”陈笑笑吞吞吐吐的说道。
“你就放我过去吧,师姐。”张泰然一边晃动着身子一边说道。怀中的陈笑笑感到身后的张泰然抱得更紧了,脸也凑的是越来越近,好似要贴上去了一般,弄得她紧张的半个字也说不出。
“那这样我就当你是答应了。”张泰然见她没有反应接着说道,说着他松开了手,欢快的一下跳到陈笑笑的面前,“那师姐我先去准备东西了。”说完,就看到他飞一般的蹿了出去。
此时陈笑笑才回过神来,见张泰然转身就走,陈笑笑刚想开口骂他,“喂,张泰然,你个——”,可是突然脑海中想到了什么,脸上泛起一阵红晕,羞得她张着嘴愣在那里,扭扭捏捏的低下头去。
第二日,在济世堂的前厅内,张泰然故意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被陈笑笑拉着出门去采购药材。二人这刚走过两条街巷,张泰然回头看了看,见没有人跟着了,连忙拉着陈笑笑跑去事先联系好的马市老板那里取马。
“泰然,你可以啊,这可是匹好马啊。”二人来到马市,陈笑笑摸着她面前那一匹油光发亮的黑底棕毛的马儿说道。
“这位小姐您可真是识货,这可是这位小少爷花重金让我特意去挑选的马匹,都是从北面运进来的,您二位仔细瞧一瞧,这腿力,你看这耐力,不知道比我们大宋的南方马好上多少。”那马市的老板说道。
“可以啊,泰然,这才一日的功夫你就能找到这些。”陈笑笑拍了一下张泰然说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出了市场价的三倍,还怕找不到好马吗。”张泰然一脸谈定的回道陈笑笑,“这位老板,你点一下钱。”说着,张泰然从身上拿出一沓厚厚的银票递了过去。
“够了,够了。”老板接过钱是眉开目笑,“两位您请慢走,这位少爷您今后要是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这里说一声,价钱上都是好商量的。”
二人上马之后是一路马不停蹄的东行,大约走了一个时辰的样子,途径一个茶楼,张泰然抬头看了看时间,开口说道,“这样吧,我们先在这个茶楼这里歇息一下,然后继续上路。”说着,张泰然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牵起缰绳向着茶楼走去。
“喂,泰然,你确定我们走的路线是对的吗。”陈笑笑紧跟着张泰然身后牵着马走来。
“问一下就知道了。”张泰然将马拴在茶楼右侧的马棚上,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哎,二位客官,里面请,小心这脚下了。”店小二见张泰然和陈笑笑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店来,连忙上前招呼道。
“给我们找一个安静一点的位子。”张泰然一边说着一边环顾了一下茶楼里面,这件茶楼不大,装修也看上去有些简陋,这大厅之内也就能放下八九张桌子。
“好咧,小的这就带二位去。”小二招呼着领着二人找了一个角落的位子,“二位客官这边请,请问二位想喝一点什么呢。”
张泰然看了看陈笑笑,只见她摇了摇头,示意让张泰然自己去选,“这样吧,给我们上一壶热茶,我们就是歇一下脚。”说完,张泰然从身上掏出一些碎银子随意的洒在了桌上,“这些应该够了吧。”
“够了,爷,够了,太多了。”小二见张泰然一下扔出这么多钱眼睛都直了,连忙点头哈腰的巴结着,“爷,小的再给您上一些小点,您看这样可以不。”说完,店小二望了望张泰然又转头笑着看了看陈笑笑。
“行吧,快去吧。”张泰然挥了挥手说道。
见店小二双手捧着钱屁颠屁颠的走了,陈笑笑伸着脖子,趴在桌上说道,“喂,泰然,你这一壶茶要给这么多钱的吗,你有钱也不能这么花的啊。”
“你懂什么。”见自己师姐又来教育自己,张泰然一脸不服气的说道,“我一会儿还要问他东西呢。”
正说着,店小二提着一壶茶,端着一盘小点走了过来,“二位爷,这是您的热茶,这是一些糕点,您看您还需要一点什么。”一边说着,小二一边替二人满上了茶水。
张泰然看着小二替自己满上了茶水,他缓缓举起杯子,双眼微闭,放在鼻前闻了闻,“恩,不错,虽然不是什么上等的茶叶,但是确是今年的新采摘的嫩叶,还不错吧。”说完,张泰然又将手中的茶杯放回到桌上,“算的上是可以一喝吧。”
陈笑笑听后不可思议的看着张泰然,自己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不就是茶水吗,哪里有什么区别。”
“这位爷真是识货,这是我们老板自己留着喝的茶叶,特意给二位爷上来的,就是怕招待二位爷不周。”店小二点头哈腰的说着。
“既然老板都拿出了自己珍藏的茶叶,那你们老板人呢,也不过来见一面吗。”张泰然说完转过头看着店小二。
店小二一听先是愣了一下,立马迎着笑脸说道,“是小的不是,老板在后院忙,小的我这就去叫我们老板过来。”说完,小二立马带着小跑赶往后院。
“你要那店老板过来干什么。”陈笑笑望着张泰然不解的问道。
“来,尝一尝这个米糕。”张泰然拿起盘中的一块米糕递了过去,“现在吃吃饱,一会儿我怕是进去了就没有吃的了。”
“我可没心情吃这个,我担心着胡师父发现我们这个怎么办呢,我现在是越想越紧张,要不然泰然,我们现在回去吧。”陈笑笑接过米糕将它放在手中,可是此时她却丝毫没有心情去吃东西。
“二位爷,二位爷,哎哟,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还请二位爷包涵。”这时,店老板挺着肚子从一旁一摇一摆的走过来,双手放在身前不停地作揖,一边说着一边替二人满上了茶水,“没想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竟然有你们二位爷光临,也不知道二位爷这是去哪里啊。”
“岱山县,老板您可知道。”张泰然脱口而出,扭过头盯着老板看去。
张泰然的话刚一说出,一旁隔着两桌的一个年轻女子突然望向这里。店老板听后是脸色大变,连忙抽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一边小声说道,“二位爷,您确定是要去那岱山县吗。”
见老板这副惊恐的表情,陈笑笑看了看对面的张泰然,又转向店老板问道,“怎么了,究竟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板回头张望了一下,确认四下无人之后,趴低了身子,压低了嗓子小心的说道,“二位,这岱山县可是去不得啊,我劝你们还是绕路过去吧,那里危险。”老板拼命的摇着手说道。
张泰然听后似乎很满意,他转了转桌上的茶杯笑着问道,“莫非是那个石虎吗?”
老板一听吓得连忙伸出食指放在嘴前示意二人不要再继续说了,“说不得的啊,说不得的啊,二位爷,那是要没命的。”
“我们就是来管这件事情的,光天化日之下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陈笑笑见老板这副模样正气凌然的说道。
“你们这两个年纪轻轻的娃哪里是那石虎的对手啊。”老板声音颤抖的说道,“真的,我真的没骗你们,二位爷,你们是真的不要去那里啊。”
“那石虎究竟有什么本事,把你们给吓成这样?”张泰然举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谈定自若的问道,“他是有三头六臂还是能腾云驾雾。”
“他,他就不是人,是野兽,是野兽啊。”老板声音颤抖的说着,“他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就是怪物啊,有人说是岱山县的人怨气太重,老天派下来吃人的怪物啊。”老板神色恐惧的接着说道,“就连官府都管不了,我劝你们二位爷是真的早断了这个念头啊。”老板看着二人,不停地劝道。
“好了,这位老板,你去忙吧,我有一些话想和这二位说一说。”突然耳边传来一位年轻女子的声音,一只手拍在店老板的肩头,吓得他浑身一哆嗦,差一点没有坐稳。
张泰然、陈笑笑二人同时抬头看去,只见一年轻女子正站在他们面前。这姑娘个头不高,站起身来也就仅到坐在那里的张泰然的头顶,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窄袖短衣,下身一条谈绿色的长裙,身上披着一件谈绿色的对襟长衫。巴掌大的瓜子脸配上那一对铜铃般大小的眸子,配上秀气的五官好生可爱。
“原来是个丫头片子。”店老板回头看见是个小姑娘,嘴里嘀咕着,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抱怨着走开了。
那姑娘二话不说就坐了下来,双手放在桌上,望着二人,开口说道,“我叫段籽颜,不知道二位怎么称呼。”
“上来就自报家门的吗?”张泰然见着姑娘这般性子,不由的笑了出来。对面的陈笑笑是一头雾水,她不知道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平白无故的找上了他们。
“有什么好笑的吗,你是在嘲笑我吗?”段籽颜见张泰然一直在那里笑着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气急败坏的质问道。
“我说这位姑娘,你今年芳龄啊,你这么小就一个人闯荡江湖吗,难道你家里人都不担心的吗。”张泰然面对对方的质问反问道。
“我的年纪管你什么事,我看你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告诉你,本姑娘今年二十五了。”段籽颜气得拍着桌子说道。
“这位姐姐你不要生气了,泰然他不是这个意思。”见段籽颜真的生气了,陈笑笑连忙劝道她消消气。
“我叫张泰然,这位呢,是我师姐,叫陈笑笑。”张泰然歪着脑袋说道。
“张泰然,陈笑笑。”段籽颜自言自语的说着,“幸会,幸会——”
“对了,段姐姐,你突然跑过来找我们是为了什么事情啊,我们好像并不与你认识。”陈笑笑带着她的疑惑问道段籽颜。
“你们是要去岱山县?”段籽颜望着二人开口问道。
陈笑笑听后看了看对面的张泰然,疑惑地问道段籽颜,“莫非,段姐姐你也要去那里吗。”
“正是——”段籽颜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听说了那个关于石虎的事情,也想为民除害,但是我自知自己武功低微。刚刚得知二位这一行也是为了岱山县的事情而来,我想请问二位可否结伴而行?”
陈笑笑听后有些不可思议,她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张泰然。
张泰然听后倒是没什么反应,他拿起桌上了糕点放了一个在嘴中,“这个要求倒是头一次听说,那我就好奇了,我们凭什么要带上你呢?”说着,张泰然右手放在桌上撑着脑袋,双眼盯着段籽颜问道。
“我会付你们工钱的。”段籽颜望着张泰然认真的说道,“就当是我雇佣你们去的。”
“工钱?我可不缺钱花。”张泰然满不在意的回绝道,“你若是付我工钱要我们带你去,我便出两倍的钱要你留在这里,多一个人多一个累赘。”
“你——”见张泰然这副无赖样,段籽颜气得是小脸涨红,直接伸出手来指着张泰然的鼻子说道。
“好了,都是开玩笑的。”张泰然连忙嬉皮笑脸的说道,一边还伸出手来按在段籽颜的手上让她把手收回去。
“你不要碰我——”见张泰然直接伸手握住自己的手,段籽颜立马飞快的抽回自己的右手,气愤的说道。
“好了,段姐姐,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在这里说有的没的了。你长得这么精致,就算是不付我工钱,路上有美人相陪,岂不是美哉。”张泰然坏笑着说道。
“哼——”段籽颜扭过头不想再搭理这个纨绔子弟,“本小姐不是看你长得有几分英俊,早就把你的嘴给撕烂了。”
“段姐姐你也不要生气了,泰然他就是这个样子,泰然,你还不快给段姐姐道歉。”陈笑笑见这二人你来我往的斗嘴也不是一个事,连忙上前劝道。
“我这可不是几分的英俊。”说着,张泰然站起身来,斜着嘴笑着望着段籽颜,“好了,上路了,都耽误这么久了,一会儿呢你就跟在笑笑的身后,就看我怎么大展身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