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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引人瞩目的是四川石柱土司马黼的遗孀齐如玉。丈夫马黼五年前去世,儿子马澄年幼,由她代为管事。她胆智过人,擅长骑射。
当时播州土司杨辉起兵造反。杨氏历代统治播州,势力盘根错结,很想独霸一方,这回朝廷改土归流,正好给了他借口,于是帅部作乱。播州就是后代的贵州遵义,石柱则地处重庆东南,两地相隔不远。
不久广顺等地土司相继响应作乱,黔江千户所自然不能抵挡。杨辉和他们互相应援,又把目标对准石柱。孤儿寡母不欺负白不欺负,于是他派部将前往收服,结果被杀,大怒;本来想亲自去讨伐这个不识相的女人,但沐琮实在太厉害,他在建极六年九月底到贵州,几个叛乱的土司都被干掉,他正准备联合相邻的几位土司集合兵马,和沐琮决一雌雄,于是派儿子杨显前往征讨这个女人,安定后方。
齐如玉也没有到此为止,她率领部下出击,相继攻克丁山、铜鼓、严村,进而直捣楠木、山羊、简台三个山洞。这里地势险要,杨辉部将穆照等数千人在此连营扎寨。齐如玉兵力不够,于是放火烧山,然后追击,在李汉坝大败叛军,活捉叛军头目,其余叛党逃入山洞。齐如玉乘胜连克三关,直捣洞前,放火烧洞,叛军伤亡惨重。三个山洞全部攻克,活捉穆照和匪徒头目吴克华。
不久杨显统帅两万精锐前来,准备由松坎、鱼渡、罗古池分三路进攻。这时沐琮和薛辅相继帅兵到来,就准备拿下杨辉这块最硬的骨头。于是齐如玉在罗古埋伏,迎击松坎来敌;薛辅在军营外埋伏,迎击鱼渡的来敌;沐琮为策应。敌人果然到来,伏兵四起。沐琮等率部转战出击,斩首数千人,追击逃敌五十里。匪徒聚集石虎关防守,沐琮也挖战壕守备。
建极七年二月,四人帅兵翻过夜郎旧城,攻克匪徒把守的滴泪、三坡、瓦窑坪、石虎各关隘,直抵娄山关。
娄山万峰竞立,直插云天,莽莽林草丛中,只有一条宽仅数尺的小道可通。匪徒设置木栅栏十四座,栅栏两旁都挖有深沟,异常险要。
沐琮让齐如玉统领大军从关前佯攻,自己和薛辅分左右两路奇兵,从小路直插关隘背后,夺取娄山关,追击叛军到永安庄,三路军马汇合。
齐如玉担心敌军冲击突围,要求将各军营连在一起:一部据守娄山关作为大本营,一部据守白石口作为中间营,一部据守永安庄为前锋营。薛辅年少,打了几次胜仗就有了轻敌之心,独自在松门垭冲要之地扎营,距离大军营防有几里路远。
匪徒得知薛辅孤军驻防,于是趁夜来袭,军中大乱。沐琮得报,亲率军马前去营救,部将李世英、沐建成分兵两路夹攻,匪徒溃逃,追到养马城方回。杨显几乎被俘,不敢窥探娄山关。沐琮总结教训,在靠近关前设置栅栏,坚壁清野。
十多天后,攻克后水囤,直逼杨辉老巢海龙囤下,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兼之杨家屡代经营。官军使用大炮轰击,到六月初六日,杨辉见败局已定,与妻妾关门自缢,儿子杨显等死于乱军。
此次播州之战,前后历时128天,杀敌18800人。这不仅意味着于唐玄宗开元年间建立的杨氏世袭统治彻底结束,也宣告西南地区最具实力的土司破产。接下来,沐琮、薛辅、齐良玉等分路进兵,追亡逐北,所向无敌;加上朝廷宣布德音,土司们知道之前都是流言,于是没有硬抗,到九月底,战事基本平息。
齐如玉准备回石柱接着镇守,但是她立下了这样的大功,沐琮等自然要奏告朝廷。
汪舜华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位女将军,想想明末女将秦良玉好像也是那一带的,她似乎就是马家的媳妇,还参加了播州之战?
——也许一切都是天意。
汪舜华大喜之余,命她进京。
齐如玉才二十七岁,虽然说不上美貌,但是英姿飒爽,光彩夺目。汪舜华牵着她的手,说:“没想到如今居然有不亚于平阳公主的巾帼英雄!”
问她的姓名,笑道:“似这般巾帼不让须眉,本就是良玉,何必如玉!”
因此赐名良玉。
宣抚使是从四品武官,如今授正二品都督佥事,统帅皇宫禁军,其子马澄送宗学进学。
齐良玉本来想带着儿子回石柱,汪舜华笑:“如今建功立业之际,何必困守一座小城?”
彭时等出列:“齐良玉一个女子,用正二品官服,似乎不妥;似以诰命为宜。”
汪舜华笑道:“我用她,并不是因为她是宣抚使的母亲,既然如此,又何必按照命妇给赏?”
只是这话在朝臣们听来,觉得有点难受;尤其想到刚刚授职的李阿婆,觉得真是快要“国将不国”了。
汪舜华看着齐良玉,不知道当年的平阳公主、梁红玉、冼夫人和后来的秦良玉,是不是也一样的神采飞扬?不由自主地想到崇祯赐秦良玉的诗:
学就西川八阵图,鸳鸯袖里握兵符。
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
齐良玉拜谢,汪舜华这才发现剽窃了崇祯,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心说崇祯大大,齐良玉也是女中豪杰,借用一下,您别见怪——人家保卫的也是你朱家的天下。
当然,对于沐琮和薛辅,还是要说道的。汪舜华还好,说了几句就罢了;太皇太后和周贵妃是真的担惊受怕,尤其听他们两人说起这次征战的经历,都是心惊肉跳的,太皇太后沉着脸说:“以后不许这样冒失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说完才想起来,沐琮是黔国公,以后要镇守云南,万一下面土司叛乱,他是必须前往征讨的。
果然沐琮从他曾祖沐英十二岁跟着太祖皇帝征战四方说起:“沐家世受皇恩,理当精忠报国;何况当时情势危急,只能趁势而发。”
他又说到如今的形势:“早晚有一天,朝廷是要兴兵报仇的,如果他当时坐观成败,任由西南糜烂,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天下太平;何况现在不好好锤炼自己,等朝廷真要用人的时候,又怎么能担当重任呢?”
又说:“唐朝大将浑瑊也是十二岁上阵杀敌,勇冠诸军,我难道比不上古人?”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抹了抹泪。
汪舜华也叹息着,她辛苦,周围人也很累,就连沐琮这样的少年都不能不背负起富国强兵、保家卫国的重任。
她不知道这是对还是不对。
那边周贵妃看着薛辅,也是眼泪婆娑的,汪舜华吩咐薛辅:“有时间多去看看你岳母,他母子这两年没少替你操心,听说重庆公主把京城各大寺院都求遍了。”
薛辅很是动容,周贵妃倒有点不好意思:“不说这个。”
汪舜华笑道:“正想说这事呢,明年重庆公主就二十了,我想就让两个孩子把事情办了,你觉得呢?”
周贵妃自然是欢喜不尽,连忙拜谢;薛辅也跟着磕头。
汪舜华忙让人扶起来。
重庆公主生于正统十二年正月,明年才十八周岁,说二十岁并不算错,但如果她要再拖两年,也名正言顺;只是自己也有三个女儿,永宁公主还好,永安公主、永康公主和丈夫都差了好几岁,虽然说十三四岁结婚太早,但是十七八岁结婚也不算过分,否则这样一直拖下去,驸马家嘴上不说,心里也犯嘀咕,以后有了嫌隙,只怕孩子受委屈——明朝的平均年龄也就三十多岁,不用驸马催,恐怕公主就急着为开枝散叶,压力太大,反而不好。
推己及人,将心比心,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何必互相为难。
太皇太后也是这样想的。
她原本看周贵妃母子很不顺眼,但这么些年汪舜华忙着处理朝政,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连世宗留下的嫔妃们也日渐凋零,而孩子们渐渐长大,都要去进学,身边能说话的倒不多了;周贵妃时常进宫请安,倒是个熟面孔,又想起当年张太皇太后钱皇后在日,对自己还是比较眷顾的,就算孙太后,明面上也还过得去,也就把芥蒂放下了。
汪舜华想做好人,她也不想做恶人,已经是赢家,何必在这种事情上计较,没得引人说是非。
汪舜华看太皇太后喜欢,就让周贵妃经常带公主们进宫,陪她老人家说话。公主们年龄都差不多,亲亲热热的,太皇太后看着也高兴——当然沂王等人就不必常进宫了,学业要紧。当然周贵妃知道,太皇太后最喜欢的嫡长孙怀献太子如果还在,比沂王还年长;如果他继位,也许不至于汪太后一手遮天。
但这个念头马上就被掐灭了,她提醒自己:“安分度日,不要胡思乱想,否则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己和孩子们会很惨。”
这次献俘,不仅标志着西南边陲的土司叛乱势力被剪除,也标志着内地趋于稳定。各种能够威胁到地方安全稳定的流民匪患基本被平息,即便还剩下零星盘踞一方的土司和啸聚山林的土匪,也掀不起风浪。距离路不拾遗还是太远,但是基本已经实现畅行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