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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何青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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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午节前,文学社聚了一次,汪舜华注意到商妙玉面色如常,想来王越性格豪爽,妙玉的前夫也没了,加上商辂的面子,对她还不错。何况办完婚礼就到南方平叛,虽然有点担心,但膝下几个孩子都需要费心,因此精力就分散了。

    何青玉上次还好,这回倒有点不在状态。想来倪谦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倪谦家里人口简单,大儿子倪岳年二十,刚刚考中榜眼,和老爹一前一后的办了婚事;二儿子倪阜年十三,三儿子倪皋才九岁,还有个十七岁的女儿。按说家里的事情不少,偏偏每天和倪谦相顾无言,也是够愁。

    汪舜华料想的不错,倪谦虽然应承了这门婚事,但是在过不了心里的那关。洞房花烛夜喝的大醉,回房就歇下了;次日谢了恩,打发青玉回家,自己到衙门办差,十天半月才回来一趟,却都歇在书房,连沐浴更衣都不让青玉近身。

    青玉自觉没趣,好在奔三的人,对情情爱爱也不看重。何况倪岳在国子监准备会试,但还有三个孩子,都有母子的名分。倪阜和倪皋都已经进学;淑静马上就要出阁了,很有才华,只是面对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继母,总归有些局促,尤其继母还是改嫁。

    好在很快倪岳金榜题名,倪谦很是高兴,终于回家了,又大醉了一场,青玉也就没有奢望他回房休息;只是倪岳和卢氏有婚约,如今青玉占了倪家主母的名分,倪谦还得和她商量。青玉进门之后,一直闭门自守,除了往日闺中姐妹,和倪家亲戚倒是没什么往来。

    但青玉灵慧,又是在太后身边多年,操办婚事自然不在话下。倪谦对她倒是满意,连倪岳也很感激。

    倪岳的妻子卢允贞,是当时有名的才女。她听说过青玉的事,很是同情。两人才貌相当,意气相投,倒是很能聊得来;适逢永安长公主办文学社,青玉还把允贞推荐了去。

    允贞貌美才高,永安长公主大是意外:“你们倪家真是独占了风水,媳妇儿一个比一个出众。天下的灵秀,倒要被你们占去了一半。”

    永宁永康也是赞赏:“这样出色的才女,咱们以前竟不知道,回头见了母后,可要说说外头选秀的不尽心。”

    允贞原来还有点不肯,觉得女孩子待在闺中就好了。只是青玉是太后面前说得上话的,也就试试了,听了这话,忙称不敢:“当不得公主错爱,是自己当初没有报名。”

    永安长公主知道,公主伴读主要选择高官之女,女官都在民间选择,允贞父亲官位不高,因此没有赶上;甚至倪谦,女儿当时也没搭上这趟车。

    允贞进了文学社,如鱼得水,婆媳的感情更亲睦了。

    只是看着倪岳夫妇出双入对,恩爱情深的;想想自己,到底觉得不是滋味。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

    浴佛节,青玉带着允贞、淑静外出浴佛,说起现在朝臣都到外头办差了,这个节倒是清冷了些;看着店里的月季好看,前去买了几盆,吩咐店家差人送来。

    回家已经晌午,吃了饭,歇了一会儿,趁着春光好,到院子里看地方;看看太阳快下山了,听人说花店的送花来了;青玉吩咐他过来。

    那人抱着一盆开得正旺的月季来,青玉免不了提醒:“小心些,这花儿有刺。”

    说话的时候,那人猛地抬头,直愣愣的看向青玉:“青玉?”

    青玉也一呆——这不是李大成!

    那花儿砸到地上,李大成本能的去捡,不提防被刺中,流了一手的血;青玉吃惊,忙吩咐下人准备清水,一边抓着他的手看:“你怎么样?”

    说完觉得不对劲,连忙收回了手。

    李大成怅然若失。

    这时候看不出问题,就是傻子了。

    允贞问:“你们认识?”

    青玉苦笑:“从前的故人。”

    允贞看了他的相貌,大抵能猜出来。只是这样站着实在尴尬,于是道:“外头天热,淑人,咱们回房去吧。”

    青玉点头,允贞吩咐:“好好地把花栽了,走时多赏他一贯钱。”

    哪知刚转过身来要走,李大成忍不住开口:“青玉,你还好吗?”

    青玉侧过脸:“我很好,你呢?”

    李大成低了头:“不如你在的时候。我现在才知道,你在京城讨生活不容易,每天忙进忙出的,也不过养家糊口罢了,买房子更不要想,可当时我和娘还拿这个压你,我还去赌钱,还去找小娘,还打你骂你。我不是人。”

    青玉闭了眼睛,泪水就下来了:“别说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她收了泪,挤出一个笑:“娘…你娘还好吗?”

    李大成低头:“她去世了。就在你走后三个月。”

    李大成被打了板子,伤还没好,一时改不了脾气,还混天海地的,别人知道他离婚了,也就没有顾忌,很快把钱败光了,被房东赶出来。另外找了个地方安家,自然比不得从前,勉强能遮风雨罢了。杨氏没办法,到处给人洗衣服做缝补挣点花销;她心里又悔又恨,半夜屋里漏雨爬起来铺稻草,摔了一跤,不仅断了几根骨头,还积了内伤,无钱医治,去年九月去世了。

    老娘老婆都没了,李大成这才慌了。安葬了老娘,大哭了一场,饿了几天,还得找活干。

    他是庄稼人,只会种地,别的不懂,好在年轻有一身力气,先后在粮店煤行给人搬运,后来又到花店帮佣。

    青玉知道他由奢入俭难,自打来了北京,都是自己养家糊口,他整日游手好闲,何曾干过重活?便是碗也没洗一只;如今虽然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到底比从前好多了。

    想到这里,她忍住泪:“你多保重,凡事若有难处,…”

    她哽咽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造化弄人,如果几个月前,他能浪子回头,自己肯定义无反顾的跟他回去;可是现在已经嫁进了倪家。就算倪侍郎对自己不满意,自己也只能往心里咽。

    太后已经够费心了,不能让她为难;甚至倪侍郎,也因为自己遭遇了不少口水。

    忍了吧。

    她刚转过身子,没想到居然看到倪谦,后面还跟着倪岳,都是一脸尴尬。

    允贞忙过去行礼,一边朝倪岳递眼色:“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

    是有点早,明代作息时间很早,官员一般下午三点就下班了,四五点钟就可以到家;只是这些年朝廷事情多,一般都要太阳落山以后才下班,甚至直接睡在办公室。

    倪岳嗨了一声:“这不过节吗?我就拉着爹回来了。”

    他挠挠头:“你们在说什么呢?这是今天买的花,不错,挺好看的;就是带刺,你们平时注意些,别被伤到了。”

    允贞嗔道:“知道了。你们累了一天,辛苦了,先回房休息,我去吩咐厨房备饭。”

    青玉知道,允贞猜到自己的情况,只是不肯说破,暗暗教丈夫撮合,今天肯定是倪岳把他爹拉回来过节的。

    允贞牵着青玉走,哪知道倪谦突然开口:“青玉,你随我来。”

    李大成睁大了眼,问倪岳:“他就是青玉的后老公?”

    倪岳哼了一声:“你说话放尊重些,何氏是诰封的三品淑人,是我倪家的主母,她的名字不是你能称呼的。”

    李大成耷拉着脑袋:“一看就是个大官,就是怎么这么老?”

    倪岳冷笑:“老?比你大不了多少,何况,不打老婆。”

    李大成擦了擦汗,倪岳问:“你怎么到我家来了?”

    倪岳状貌魁岸,风采严峻,面瘫冰山型的大帅哥,浑身上下写着“生人勿近”,自然很有气场,李大成这种老百姓禁不住腿发软,只能老实说了。

    倪岳哼了一声,吩咐下人:“去账房给他支十两银子。”

    转头吩咐李大成:“回去好好过日子,别到我家来,小心磕破头皮。”

    李大成连忙道谢,却有点舍不得:“青玉她过的好吗?我瞧她总有心事的样子。”

    倪岳白了他一眼:“她现在是倪淑人,好不好与你有什么相干?这话别人可以问,你问的不亏心吗?”

    李大成低了头,连忙跟着下人跑了。

    青玉几乎是抱着就义的心态,跟着倪谦到书房的。

    倪谦坐在书案前,拿手敲着桌子,沉默了很久:“那人就是李大成?”

    青玉称是:“今天和孩子们出去,顺便买了几盆月季,偏巧他送上门来,免不得说了几句话。”

    倪谦抑制住火气,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顺:“都说了什么?”

    青玉低着头:“不过是些家常话。”

    倪谦嗯了一声:“家常话?”

    青玉道:“就是问了问近况。”

    倪谦问:“他近来可好?”

    青玉道:“不大好,他母亲去世了,钱也用完了,四处帮佣挣点辛苦钱。”

    倪谦看着她:“你心疼了?”

    青玉的声音有点抖:“没有…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她看着倪谦,带着哭腔:“我知道这门亲事让先生为难了。妾不幸为村夫欺凌,幸太后垂爱,拯救倒悬;只是没想到给先生平添麻烦。妾别无所求,但能在此有个栖身之所,于愿足矣。”

    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倪谦心里一颤;伸手摩挲着她的脸,青玉一惊,想到无数次李大成粗鲁的抚摸后是疯狂的碾压甚至施暴,突然哭出声来:“先生就当我是个花瓶也好,摆设也好,请先生放心,我会好好的作倪淑人,请先生容我在此自生自灭。”

    倪谦猛地站起身来:“自生自灭?”

    他抬起青玉的下腭:“你记住,你是我倪谦明媒正娶的妻子。”

    青玉还没回过神来,嘴上一热,倪谦已经凑上来了。

    青玉感觉自己全身发烫,却还是顺从的搂住倪谦的脖子,任由施摆。

    突然门开了,传来倪岳的声音:“爹?”

    似乎反应过来,门嘣的一声关上了。

    倪谦闹了没趣,也没心思再战,匆忙整理了衣冠,出来见儿子:“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这么大人了,还是这么毛手毛脚的。”

    倪岳忙赔了不是:“就是来跟爹禀告一声,那人已经走了,求爹不要为难何姨,她也挺不容易。”

    倪谦闷闷地发出声音:“你倒是会为她说话。”

    父子俩渐渐走远,估计说李大成的事情去了;青玉忍住泪,收拾狼藉的自己。

    吃饭的时候,气氛很是尴尬,大家都低着头不说话。

    吃完饭,各自散了,青玉正准备回房,倪谦突然开口:“我今晚有公务,就歇在书房了;你早点回房休息。”

    青玉应了一声,退下了。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她知道,有些障碍,不是那么容易跨越的,不管是倪谦,还是自己。

    免不了又想到李大成,如果自己早些知道他的处境,是不是还可以挽回,至少避免今天尴尬的局面?

    青玉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