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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舜华本来想让皇帝在主敬殿读书,这样方便照看。
但是群臣不同意,因为文华殿是太子使用的,皇帝本来就是屈就了,何况后殿!
汪舜华没有办法,只得同意使用武英殿,这里是传统的皇帝经筵的地方。
隔着中轴线,要过去倒也近便。从文华门出来,穿过左、右顺门,就到武英门,权当是散步锻炼身体。
左右顺门地位特殊,自然也会物尽其用。此前,实录馆、玉牒馆和起居注馆就设在左顺门南北两侧庑房;如今汪舜华把右顺门的庑房全部给了正在编修实录的翰林院。
太子亲王开始读书叫出阁,皇帝开始读书则是开经筵。这是相当重要的事,有实际意义,也有象征意义。万历宠爱郑贵妃和她的儿子福王,迟迟不让皇长子也就是后来的光宗出阁读书,被群臣骂的狗血淋头。
皇帝都要读书了,也就算是小大人了,那么先帝的后妃就不适宜在居住在东西六宫里。
因此,三月初,正式奉太皇太后移居仁寿宫,皇太后汪舜华移居清宁宫,这里距离文华殿最近;原先住在这里的荣王搬到仁寿宫跟随太皇太后;沐琮等忠烈之后则搬出宫,暂时到东苑居住,允许他们骑马入东华门;此外,杭贵妃等先帝嫔妃则移居英华殿和咸安宫,这里本来是礼佛的场所,倒是很适合太妃居住。考虑到武则天的典故,汪舜华下旨,以后太妃太嫔们不到六十,不得与嗣君见面。
太妃们很高兴的拜谢,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倒是不敢有别的想法。明朝不是唐朝,皇帝要是敢胡来,大臣就能掀桌子。
只是皇帝毕竟年少,舍不得母亲;汪舜华自然也舍不得儿子,因此,皇帝也跟着到了清宁宫。
清宁宫的规模很不小,最外为徽音门,里面是麟趾门,主殿是清宁宫,前后左右还有四个小宫:奉宸宫、勖勤宫、承华宫、昭俭宫。
现在汪舜华带着儿子住在清宁宫,齐王和三位公主则居住在几座小宫里。
只是这样一来,诺大的紫禁城,倒是只有这一片热闹了。
当天一早,汪舜华亲自给儿子总角,吩咐他:“要好生跟着老师们学习,将来才能治理好国家,继承你父亲和历代祖宗未竟的事业。”
皇帝磕头。
当下母子俩摆驾武英殿。
按照惯例,皇帝经筵,会有一大群的勋贵重臣陪着;汪舜华觉得很没有必要,因为皇帝现在还小,学的东西都是基础的、全面的、系统的,自然也是长期的;不是为了彰显重视儒家隔三差五的来一趟,也不同于一般的日讲,因为皇帝每天从早到晚都要呆在这里。
勋贵们现在都领着差事,重臣们更是很忙,没有必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当然,头一天上课,架势还是摆齐了。
此前,汪舜华已经和群臣商量,经筵安排在春秋两季。命于谦知经筵事,高谷等五位学士同知经筵事,六部尚书、詹事府、翰林院主官侍班;日讲则由詹事府几位官员讲读,不用侍班、侍仪等官。一般的书籍,伴读十遍,讲说大义;但是圣贤经典,要前后诵读百遍。当然不可能一次读完,每天也不可能只读一样书,要交叉进行,提高皇帝读书的兴趣。
每天早上卯时中到武英殿早读,辰时开始上课,午时中下学;吃完饭,休息一阵,下午未时上一个时辰,讲官的事情就算完了;皇帝跟着勋卫再练一个小时的武。每月休息三天,也就是官员们的休浴日;此外,冬天上课的时间推辞半个时辰。
汪舜华计算着时间,皇帝早上六点就要准时早读,真是辛苦;群臣有点遗憾,大家本来觉得还可以更早一点,让皇帝寅时也就是凌晨三点到武英殿读书,汪太后始终不肯,那就只有算了。
考虑到老师一站就是几个时辰,非常辛苦,于是下旨:“老师讲课的时候,要站着,让皇帝听清楚;但是皇帝诵读的时候,可以坐着。”
都是人,相互理解。
同时交代戴荃:“要提醒皇帝,及时赐茶、赐饭。”
日讲是每天都进行,又是詹事府的专职,就不需要特别的赏赐了;只是经筵讲课的都是元老重臣,所以需要特别的赏赐。
此前诸官自然已经得到了吩咐。邹干等人很是感激,相互议论:“太后皇帝尊贤爱士,此乃斯文之幸。”
李绍也说:“我朝最重经筵,以为讲学第一事,意在使帝王的讲学不致间断,以收持之以恒之效。只是天长日久,能坚持下来的寥寥无几;尤其进讲儒臣无帝师之名,官秩又卑,实无尊严可言,天子若是不愿学习,往往以风雪或者身体抱恙免学,着实无奈。”
大家半是庆幸、半是叹息的听倪谦说起一件事:“景泰元年开经筵,先帝每次去听课,就命内官撒钱,任讲官捡拾,号称‘恩典’;后来还是汪太后劝说住,这才待讲官以礼。”
他发出感叹:“太后虽是女流,却是礼贤下士;我等能遇此贤主,也是幸事。”
群臣纷纷颔首,只是走在最前面的于谦没有说话。
前往武英殿的路上,凤辇上的汪舜华没来由的想到了当年从内官嘴里知道景帝干的蠢事。
内官是当做趣事跟皇后报告的,然而汪舜华却不能当做有趣,反而要整肃衣冠,正颜劝谏:“天地君亲师,君虽然在前面,但也要尊重老师,彰显自己礼贤下士。”
景帝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有趣,好歹皇帝,场面话能说:“知道讲官辛苦,所以犒赏他们辛劳。”
汪舜华劝说:“你这样让他们捡钱,哪里是在犒赏,分明是在拿人当猴儿耍。所谓‘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纵使讲官面上称呼皇帝英明,他们心里会怎么想,士大夫会怎么想?如果你连讲官都不尊重,那么其他的文官呢,他们能够得到尊重吗?皇帝不尊重文官,那么中官又会尊重朝臣吗?朝臣会愿意为你效命吗?”
景帝马上警铃大振,想到当时还没有回朝的太上皇,也是有儿子的,必须端正态度。于是以后再没干过这种事,而是按照汪舜华的建议,老师讲完了就赐坐、赐茶,如果时间稍微晚一点,还要赐饭;如果是遇上经筵,讲课的老师赏赐银一两、绢帛两匹;其他讲官侍从官则赏绢帛一匹。
当然景帝能听进去这些,不单是宠爱汪舜华,而是确实尊重知识分子。藩王出身,兼之长期不得见天日,此前能够结识高级知识分子的机会实在有限,本能存了一份敬畏和尊重。
汪舜华的思绪回到很久以前,看景帝一身疲惫的回来,听他说:“上次去文华殿侧殿,看到翰林院吕原、倪谦二人在教小内侍读书,我就在殿中的椅子上坐了坐;结果前两天我再去,他们居然都站着讲书。我问他们原因,两人回答说:‘君父坐过的地方,臣子不能再坐。’既然如此,我以后出巡馆阁部院,就都不坐了,免得辛苦了各位先生。今儿去兵部找于先生商量北方的事,站了一下午。”
汪舜华真心觉得,景帝不应该受到那样的待遇。
戴荃给皇帝介绍了今天参加经筵的国家重臣和侍奉日讲的老师,汪舜华则隔着珠帘吩咐:“这些都是国家的重臣,你要尊重他们,信任他们,跟着他们好好读书求学,做一个有学问、有品性、有担当的好皇帝,以后承继你父皇的大业,更好的造福苍生社稷。”
皇帝听得半懂不懂,但是群臣听得很熨帖。
今天是皇帝上课的第一天,由邹干进讲《三字经》。此前,戴荃和永安公主已经开始教皇帝读书认字和一些礼仪、道理。事先经过演练,加上书也是提前学过,皇帝不仅礼仪规范,而且诵读准确,大家都很满意:皇帝很聪明,这样培养,假以时日,一定是个盛世明君。
看着汪太后的目光也变好了些:这个女人虽然不走寻常路,但确实是为了皇帝好。
跟在皇帝后面一起上课的还有从几个和他同龄的孩子。此前,汪舜华下令在文武勋贵子孙还有京城里选择适龄儿童,陪他一起读书。这样有比较才会有进步,皇帝才会有向上的动力;此外,也方便他以后用人。
于谦还没有抱上孙子,高谷、萧滋的孙子年龄都不小了,商辂的长孙汝谦比皇帝小一岁,倒是不错,他的父亲商良臣也是颇有名气的才子;李贤的次子李钦和皇帝同龄;程信的三儿子敏行比皇帝大两岁,他哥是天下闻名的神童,估计他也不会差;另外一个神童李东阳的弟弟李东川,和商汝谦同龄,也让他进去了;刘中敷已经去世,儿子刘琏职务不算高,但是勤勉清廉,敢于言事,其子刘机今年只有六岁,虽然比不上程敏政李东阳,但也相当聪明,于是选了;当然还从勋贵子弟中选择了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