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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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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景帝开口,英国公张辅的两个弟弟,中军都督府右都督张輗、前军都督府右都督张軏也会提醒他。其实这两个人历史上是夺门之变的主力,不过那是因为景帝没有儿子,所以要乘机站队;现在哥哥张辅生前被喜宁欺凌,死后还被太上皇埋汰,张家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虽然说兄弟感情不算太好,正统五年,张辅指责张輗殴打守坟者,斥及先臣,词多悖慢,被锦衣卫逮捕,后释放;张軏在景泰二年,因骄淫不道连坐下狱,后释放,但毕竟同气连枝,该枪口对外的时候不含糊。

    再说,张家能够超越徐家成为第一功臣世家,能看风向那是天生的本事,自从当年迎接太上皇的酒宴上兄弟俩闹了那一出,张家上下就知道兄弟俩早晚得撕破脸;而张懋带回的消息,无疑注定了张家的天平到底会向哪方倾斜;何况,就太上皇那样子,也不像是能扶起来的人。

    当然,现在是于谦管着禁军,朱骥管着锦衣卫,五军都督府领在京各卫所,及在外各都司、卫所。其中中军都督府分管在京留守中卫;前军都督府分领在京留守前卫、龙骧卫、豹韬卫。

    所以总结起来:张家手下管着兵马,虽然不多。

    此外,王文等也密奏皇帝:宜早定大计——太子的年龄不小,再拖下去,就不好看了。

    于谦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十一月初,发完明年的大统历,景帝就卧病了,当然奏疏还是能够批阅。只是从内宫传出来的朱批和往常都不太一样,听传话的内宦说,皇帝卧病,不能执笔,让皇后代为批阅。

    消息传出,大家都不安了;两宫太后和太上皇先后前往探视,于谦等重臣也前往探视,景帝强支病体说没事,将养几天就行,命大家各安其位;冬至节,景帝扶病出来接见了群臣,精神明显不大好;过了几天,又宣布免朝;太上皇要求再次前往探视,景帝就不再允许了,只是说天寒地冻,皇兄宜自在宫中保养;只是偶尔召见于谦、王文等少数几个人入宫商量要事。

    朝野上下,议论纷纷:“看来皇帝这回事真的不行了。”

    小道消息已经开始流传:“皇帝准备废太子!”

    在这期间,十一月初九,景帝下旨,让襄城伯李瑾前去湖广,协助南和伯方瑛平叛;南宫防卫交给都督孙镗。

    汪舜华则将一碗药倒进瓷坛:成功,或者死亡,在此一举。

    她的余光停留在《辛公平上仙》。那个记录在《续玄怪录》中的鬼故事,曾经无数次让她从噩梦中惊醒。

    幽冥世界的迎驾使者要来了,不知道这回“上仙”的会是谁。

    又拿起笔,按照景帝批阅的抄录一遍,群臣的奏疏各式各样,马上就是腊月了,照例十二月初一,应该省郊祀牲,皇帝不能去,那就派魏国公徐承宗去;其他的有该进行职务调整的、该袭职的,同意;没两天,又传来战报:湖广贵州总兵官南和伯等连破苖贼鬼板等一百六十余寨,擒斩贼徒三千二百有奇,俘获男女牛羊器械无算,赐敕褒奖,劳以羊酒,仍谕其乘势殄绝,毋玩寇殃民。

    户部又说南京户部原收浙江、杭州、直隶、苏州、扬州三府船料并两淮等运司盐引钞除已放支,尚余钞一百一十四万贯,今定拟支给南京文职官吏景泰六年七年折俸及侯伯今年禄麦,折色若复有余支,与各卫官旗。从之。

    腊节到了,赐文武百官宴,景帝由皇后汪舜华扶着,强支病体出来。看着景帝吃力的用着腊八粥,汪舜华觉得,这可能是她和景帝一起度过的,最后一个腊八了。

    这天晚上,景帝很是热切,直到夜已三更,这才沉沉睡去。

    汪舜华也精疲力竭,朦胧入睡前,听着滴答的宫漏,她有一种预感:这应该是此生,最后一次丰盛的晚宴。

    腊八宴上,景帝召见了刚回到北京的徐有贞。详细询问了修理河道的事情,夸了他几句,又咳嗽起来,转头下旨特升都察院左副都御史。

    次日朝鲜国王李瑈遣陪臣辛硕祖奉表贡方物,贺明年正旦;但是景帝没有接见,只是下令赏赐。

    不过宫里还是传出了好消息:“汪皇后怀孕了!”

    景帝摸着汪舜华的肚子,闭上了眼睛。

    随后迤北孛来遣使臣朝贡,命内官陈善、兵部右侍郎王伟往大同管接并验表马匹。

    迤北鞑靼奄克赛因帖木儿阿剌哈脱脱那孩答火招赤卜罗各携家属来归,俱命为头目,隶南京锦衣卫,给月米房屋器皿。

    随后以徐有贞的奏请,下旨建金龙四大王祠于沙湾,命有司春秋致祭。

    还有一系列的奏疏批复,都出自汪皇后的手笔。

    大家都有种默契,皇帝,恐怕时间不多了。

    于谦上书:“北虏虽云入贡,其情谲诈难测。若令来京久住,未免窥瞰事机,况来年正月郊天在迩,圣驾及文武群臣各营军马俱在城外,而虏众乃居城内,揆之事体,夫岂为宜?又京师货物腾贵,民力难于供,宜行大同等处镇守等官,量为延款,俟郊天后方令入城,彼因天气向暖,必不能久住,而民力亦可减省。”从之。

    随即下旨,让昌平侯杨俊的儿子杨珍袭爵。杨俊犯罪削爵,其庶母李氏乞录俊旧劳,复还爵禄。景帝想了很久,对于谦说:俊耽酒淫乱,有伤风化,不堪任用,其别举应袭者。

    于谦出来宣旨,吏部随后把杨珍及其弟杨玺的名字报上去,景帝遂命杨珍袭昌平侯,且谕令守法,但有犯必治,以正典。

    太仆寺少卿黄仕儶奏:“比闻河间、济南、开封等处州县今年夏秋之间,俱有大水,势如湖海,山东尤甚。蒲台一县之民尽逃他州,齐东县四十余里人户,止余九里;其他颠连无告、饥死沟壑尤不可胜数。夫收成甫毕,既已如此,来岁青黄不接,何以存活?若不骈死道途,必致群行攻劫,势实可忧。景帝批复:民为邦本,饥荒诚宜赈济,尔户部会多官计议抚恤,或出廪赈济,务令各得其所。”

    户部很快和群臣商议,呈上了议救荒事的奏疏,无非是免税、赈济等等,景帝毫不犹豫,下旨施行;他同时下令,跟着徐有贞修河有功的工部营缮司主事孔诩等人,各升一级。

    云南道监察御史沈性上书:“往年朝觐官多有往来公卿之门,奔竞形势之涂,贿赂公行,馈遗辐辏,公道由兹而蚀,政令以之而坏。兹者朝觐官俱已到京,乞敕吏部严朿司府,司府严束州县,仍令巡城官校缉访,敢有仍前弊者,具闻逮治,庶几苞苴之路塞,奔竞之风息。”

    景帝是其言,命吏部行之。

    接着,又以水灾,下旨减免山东济南等六府,武定、商河等六十四州县,今年田亩秋粮七十万石马,草一百余万朿,济南等十一卫所田子粒近二万石。

    湖广武昌府的咸宁、嘉鱼、蒲圻,襄阳府的均州、竹山,辰州府呃沅州、黔阳、麻阳、泸溪,长沙府的茶陵、攸县,岳州府的慈利、石门,衡州府的衡阳、衡山、来阳、常宁、临武,常德府的沅江,永州府呃道州今岁夏秋亢旱不雨,田亩无收,命户部遣官覆视。

    第二天,景帝以自己生病且星变,诏罢明年会元,令百官朝参如朔望礼。

    礼科给事中张宁上书:“今当会同之岁,四方来觐者,皆秉志特忠,冀瞻天表,乃使其情巳发而不伸礼,巳行而中废。虽皇上严恭寅畏,不遑于斯然,内外之人,岂能悉晓。疑似之间,必致讹言相传,有所惊讶。伏惟勉顺旧章,俯全大礼,如敬慎之;至未赐俞允,尤望明布诏旨,颁示群下,以昭陛下克谨天戒之心。”

    诏曰:“悬象示警,人所共之。朕恭谨天戒,皆体古先圣王及我祖宗所为以行,今此小臣必欲朕御朝受贺,不识大体。所言不允。”

    放下笔,汪舜华和景帝对望了一眼,明天,北京内外,恐怕该舆论沸腾了。

    太上皇,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请吧。

    要过年了,应该祭祀太庙。景帝命英国公张懋、靖安伯于谦代行礼;同时遣官祭长陵、献陵、景陵,遣太常寺官祭五祀之行,遣旗手卫官祭旗纛之神;同时下令,旌表一批节妇孝子。

    这一年,天下共9404655户,53712925人,4267449顷田地,田赋:米麦26849159石,绢193303疋,丝64141斤,绵186197斤,布131370疋,绵花245481斤,折色钞79470锭,杂课钞9469025锭,米麦66125石,铁74583斤,布1074疋,盐课3197990引,折色钞17877470锭,米477332石,布768疋,茶课茶533750斤,折色钞189474贯,屯田子粒2795359石,采纳银16065两,水银247斤,朱砂170斤;漕运京师儹运过粮4430070石,各处运纳粮1110960石,减免天下官田等项税粮,计米麦2454270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