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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十二年到来了。
春节都是那些流程,准备贺礼并不怎么费力,只是进宫的时候格外小心。太后太妃皇后也很贴心,早早免了她进宫请安,只是年节还是需要进宫朝贺的。
她已经有了近八个月的身子,举动颇为费力,好在太后赐坐,只是她看得出来,钱皇后的眼神很是羡慕,甚至问她“有没有什么秘方。”
汪舜华真的没什么秘方,上辈子没结过婚,没关注过这些,实在不知道哪一枪命中了,钱皇后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年还没过完,传来魏国公徐显宗的讣告。他是徐达的四世孙。既是重臣,也是皇亲,后是颇为隆重。
三月初一,英宗再次率领郕王前往天寿山谒陵;次日,刚到陵下,得到提督辽东军务左副都御史王翱的捷报,英宗大喜,下旨褒奖。
三月初五,郕王刚跟着英宗回宫,就得到了喜报:“王妃汪舜华产下嫡长子!”
不止郕王大喜过望,英宗也很高兴:“这是祖宗保佑啊!”于是下旨重赏。
郕王匆匆回到府里,抱到儿子,刚出生的婴儿都不会太好看,皱巴巴的,但孩子总归是自己的好,他哥连得了两个女儿,他也没想到能一举得男,很是高兴,抱着儿子又亲又啃,好歹保姆劝住;这才进来,汪舜华正在沉睡,他刚才在外头听说这一胎很是辛苦。从昨晚就开始闹腾,直到今天卯时才生下来,很是心疼。
是的,汪舜华生了个儿子。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可能上辈子看的宫斗剧宅斗剧太多,又知道历史上的景泰皇帝没有儿子,唯一早夭的儿子还不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于是每天都很紧张,不是害怕吃坏东西,就是担心有人故意使绊子。好在她苦心经营,还是有效果的,尤其她和郕王身边亲近的宫女得到承诺,以后可以放她们出去,都感恩戴德的精心伺候,反而疏远了郕王,似乎生怕沾惹了他。
郕王摸摸鼻子,没说话;汪舜华倒是有点不好意思:“当时也没多想,就是觉得姑娘们大了,早点放出府去找个好人家也很好,实在没想到祖上的规矩,更没想到搅了你的好事。”她的心有点虚:“要不过些时间,我让他们去挑几个好的。”
郕王倒是没说什么:“罢了,不着急。”
他转头看了桂香等人:“既然你允诺了,便依你。何况你说的也没错,我的封地不知道在何处,天南地北的,跟着我们跑也不是事。不过到底是宫里出来的,现在放出去,回头还要接着再找,也是费事。等我就国前把事情办了就成,总还有几年。”
汪舜华也不好意思再说怕年龄大了不好找之类的,反正最大的还不到二十,有的是时间。
于是连忙称是,就说了些“殿下如此仁厚,上天一定会保佑”之类的话。
郕王静静地看着她:“你们母子平安,就算是上天保佑了。”
他摸着她的肚子:“就当是给我们未出世的孩子积福吧。”
只是临盆在即,郕王还是跟着英宗皇帝走了,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好在她本就是淡漠的人,随便找了点事做,或读书练字,或赏花弹琴,或找宫女们闲谈,也不算难捱;结果昨晚吃了饭正在院子里散步,突然感到肚子一沉,然后便觉得腹痛,便知道孩子要来了。
虽然郕王不在,但已经到了预产期,一切都准备妥当,忙而不乱,汪舜华肥猪看了不少,猪肉真没吃过,嘴里含着参片,耳边是各种声音,不断听到有人说用力使劲之类的废话,实在是心累;想嚎又嚎不出来,这样就更使不上力了。
这样折腾到今天早上,孩子终于一点一点的出来,她真的觉得两辈子都没这么痛苦过,又觉得自己可能进了鬼门关就出不来,于是拼劲最后一点力气想嚎叫几声,结果力量失控,把孩子生出来了;正在大喘气,听见产婆恭喜:“恭喜王妃娘娘,是位小殿下。”
汪舜华没有来得及消化这话什么意思,只是从产婆手里接过来,强打起精神看了一眼,到底没看清楚,就一口气喘不上来,晕了过去。
好在吴太妃知道儿子出差,特地把贴身的老嬷嬷派来伺候,马上收拾好了郎中进来看了,说没事,刚才太用力,睡一觉就好。
汪舜华睡得很沉,自然不知道郕王回来的事;郕王一边抱着儿子傻乐,一边有点心疼媳妇。
汪舜华直到第二天晚上才醒,听桂香说郕王已经回来,昨天在这里守了好几个时辰,入夜才回房的,也没有招幸哪个宫人。
她用的是得意的口吻:“娘娘如今有了世子,别人谁不敬让三分!”
汪舜华打断了她的话:“不要胡说!”
什么敬让?只要没到金字塔顶端,就得老实呆着,否则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她现在没工夫跟桂香说这些:“只是问孩子呢?”
桂香连忙招呼保姆把孩子抱过来。
汪舜华抱过孩子,这回倒是看清楚了,孩子白白胖胖的,确实很遭人喜欢。
桂香就在一边说殿下很是高兴,今天又来看世子,才走一会儿。
汪舜华抱紧了儿子,这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依靠和寄托了。
可能应了那句话“为女则弱,为母则强。”很多事情原本跟她没有关系,不过现在有了儿子,就会变得不同。比如,她可以老老实实做王妃、做皇后,如果自己没有孩子,可以抱养庶妃的孩子,甚至善待周贵妃母子,给自己留条后路;但既然有了孩子,还是个儿子,就难免生出点别的想法。如果明英宗执意听信佞言北征,郕王上位,作为原配嫡子,她和儿子是有上位机会的,甚至可以说,如果不上位,以后郕王被赶下台,他们未必好过。明英宗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能对于谦下死手,难道会善待昔日仇人的儿子?——景帝的死,历来就是史家争论的焦点,到底是病死还是被赐死,众说纷纭;她可不敢把自己和孩子的命运,寄托在不靠谱的左护法身上。
汪舜华抱着孩子,思绪飘得很远,连郕王进来都没有注意到,还是桂香提醒她,这才回过神来。
郕王得知王妃醒了,就匆忙过来;这时候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只是静静走过来,搂着她:“在想什么?”
汪舜华忙收回思绪:“没什么,只是想日子真快,进宫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没想到,一转眼连孩子都有了。”
郕王蹭了蹭她的脖子:“是啊,日子真快。咱们成婚都快两年了。”
???
才一年半好吗?
汪舜华倒是没有反驳,郕王摸着孩子:“这孩子像我。”
他吻了吻汪舜华的额头:“辛苦你了。”
毕竟是唯一的亲弟弟的嫡长子,英宗对侄子很是关照,洗三当天就亲自赐名“见济”。
郕王很高兴,跟汪舜华念叨着:“济者,众盛之貌,所谓‘济济一堂’;又成也,《左传》有云:‘以欲从人则可,以人从欲鲜济。’又利用也,《易·系辞》:‘臼杵之利,万民以济’;又周救也,《易·系辞》‘知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又相助也,《易·谦卦》‘天道下济而光明’。”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名字,体现了皇伯父对侄子的无限关爱和期待。
汪舜华听得头晕脑胀,冥冥中却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历史上景帝那个夭折的独生子,是不是就是这个名字?
但是皇帝赐的名字,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汪舜华的嘴角有点酸涩,只能劝慰自己:同人不同命!自己都穿越了,肯定后面的都会不一样的。
见济的乳名是郕王给起的,獾奴。郕王本来觉得今年丁卯年,取个“小兔”就不错,不过怎么都能联想到小兔崽子之类的,于是想了个“逸之”,小兔子跑得快,这样孩子将来健健康康的,又觉得太慎重,何况小孩子说跑,民间很是忌讳;汪舜华说现在吃青枣的时候,要不取叫“青枣”?
郕王皱着眉头,说青枣是吃的,正好翻书翻到这个,就定下来了。汪舜华本来想说好好的孩子,要给谁做奴才,转念头一想,小名要贱才好养活,“犬子”就是大文豪司马相如的小名,后来普天下的父母全跟着学了;獾奴就獾奴吧。于是答应了。
洗三是民俗,并不是官方礼仪,因此并没有官方的程式;皇子皇女命名都有隆重的仪式,亲王的儿子都是皇帝批量给的,还得看运气,有的宗室好几岁都没有名字也是常事,因此能在出生三天得到名字,就足够让郕王感恩戴德。
因此,洗三很是简单,当然对汪舜华来说,还是个麻烦事情,不过好在都是下面人去办。
郕王嫡长子洗三,英宗夫妇没有出席,不过在京的公主驸马还有吴家、汪家的亲眷,能来的都来了。太宗系子嗣不昌,这种事都是赶上一次才有一次;其他的公侯伯文武官员就只能望而却步了。
汪舜华隔着门扇,听外面热闹,想象着见济被折腾的不像样子,心里吐槽怪不得古代孩子死亡率那么高,估计都是被折腾的;马上打嘴,这是自己亲生的宝宝,怎么可以这样。只好传话:“天太冷,早点办好别让孩子累了。”——好歹记着没说“结束”!
郕王很有同感,看着差不多,就让把孩子抱走,然后谢了来传话的太监,就和皇亲们吃酒去了。
汪舜华抱过孩子反复看,果然,孩子都是自己的好,怎么看怎么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