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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这个昏君脑子里就是浆糊。
受某部畅销书的影响,汪顺华曾经一度真的以为英宗是个好人,只是被王振给哄了,直到某部电视剧热播,论坛上骂声一片,这才发现自己被坑了——明英宗,他既不是好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人,而是一个十成十的坑货!坑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一般人只知道,这货在土木堡之战丧师辱国,葬送几十万大军;复辟后杀害民族英雄于谦。前一件事一般推给王振,后一件事一般归咎徐有贞。但如果没有英宗的首肯,这两个人想要达到目的,那是痴人说梦。
几十年后的程敏政说的非常直率:“故窃以为肃愍公之死,虽出于亨,而主于柄臣之心,和于言官之口,裁于法吏之手,不诬也;首祸之罪,则通于天矣!《春秋》讨贼,必先党与,亦乌可缄默,而自异于孔氏之家法哉?……”
跪在岳飞墓前的有四个人,但是缺席的宋高宗,才真的是幕后主使。
当然,王振和徐有贞既然干了,就不要怕背锅。
但问题是,明英宗干的奇葩事还有很多。最无耻的一件,就是被俘后,以皇帝身份叫守将开关献城。这位昔日口含天宪的天子,不仅丧失了帝王的尊严,而且完全丧失了民族气节,其行径远超过一般的汉奸。对不肯给他开关卖国的郭登,他竟衔恨在心,复辟后以此为罪,将之削爵流放,可见此人全无心肝。
后代人评价明朝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但其中,绝对不包括明英宗。
正统年间的种种,史家习惯将其归咎于王振;然而复辟以后,这位仁兄也从来没有痛定思痛,改过自新;而是变本加厉,大肆报复。
他首先大规模清洗朝堂,报复众多京师保卫战的有功朝臣。包括兵部尚书于谦和内阁辅臣王文被同斩于市,德胜门之战击退也先的副总兵范广被凌迟处死;内阁辅臣陈循、工部尚书江渊、刑部尚书俞士悦被发配流放,内阁辅臣萧镃、商辂,吏部尚书王直、右都御史李实、右通政殷谦等罢职。至于景帝宠幸的宦官,则几乎屠杀殆尽。
如果说这是政治需要,也还说得过去,但接下来,他干了一件是人都无法理解的事:为瓦剌太师也先立庙。在北京的西大市街石老娘胡同东口,建了一个庙,座南面向北,当年车马皆由庙之两旁绕行。直到民国初年修马路时,这个庙才被拆了。堂堂天子为胡虏酋长、敌国君主在京城立庙,尤其是南面向北,这是古代臣子对君主的坐席!不知道土木堡阵亡的数十万将士,几十位殉国文武重臣,瓦剌入侵蹂躏河北、山西时惨死的几十万百姓,当做何是观。
当时左副都御史罗琦曾因参劾王振党羽被发配,闻知此事后云“朝廷失政”,因此被捕死于狱中,其家中男性流放,妇女没入浣衣局,类似因忤逆英宗而被处置的大臣,并不乏人。
他在重用李贤之前,用的石亨、徐有贞、曹吉祥等辈又如何?石亨石彪叔侄骄纵不法,图谋变乱;太监曹吉祥与其侄曹钦更公然在京师举兵造反;他还重用锦衣卫逯杲、门达,推行特务统治。放纵他们纳贿弄权,制造多起冤案。各地按察使、参政、巡按等大员因此被罢免和下狱无数,甚至连皇族宗亲也不幸免。堂叔弋阳王朱奠壏,得罪锦衣卫,竟被诬陷与其母乱伦,他明知此事荒诞不经,还是下令冤杀朱奠壏母子,并焚其尸;就连他在瓦剌时相依为命的护驾功臣袁彬,也被拷打下狱,流放闲置。
此外,荆襄地区的流民、河套地区的丢失,乃至满清的崛起,无不与这位两朝天子密切相关。
这些人和事,汪舜华记得不那么真切,但大体还是知道的,毕竟当时书和电视剧都太热了。她真切的觉得,这货恩怨不分,敌友不辨,是非不明,轻重不顾,为人则凉薄阴狠,为君则罪孽深重,更为异族侵略者叫门叩关,丧失民族气节,不但不是个好皇帝,甚至不是任何意义上的好人;即便是加上停止嫔妃殉葬的善政和释放建庶人这样的小惠,依旧是大明朝两百余年间最差劲的皇帝,不用加之一。
——甚至在整个历史上,这货都是排的上号的昏君,号称江山药丸教左护法,仅次于秦二世胡亥,与北宋徽钦二帝等量齐观,比桓灵二帝杨广李治都差劲!跟阿斗赵构互换人家朝代粉都不要的渣渣!
——文治武功都在最鼎盛时期的大明被他一手带到亡国边缘,没让他成为亡国之君的君臣都被他干掉。如果不是根正苗红的接班人,大家完全有理由相信这货是敌人打进明朝内部的间谍。
——就是晋惠帝那个公认的大傻子,看到嵇康的儿子嵇绍挺身而出保护自己,还请求军士不要杀他;战事平息后,侍从要浣洗御衣,还知道这是嵇侍中的血,不要洗去。
——神一样的猪队友!
摊上这样的最高领导人,真他娘的家国不幸!
汪舜华想到论坛上的那句话:穿越到明朝,要么穿越成明英宗,要么干掉明英宗。因为这货实在太奇葩,仅次于胡亥那种千年一遇的超级大奇葩。
汪舜华决定不跟这些人计较,反正她也管不了,早晚有这妖孽遭报应的一天。
只是……英宗这货可是没遭到什么报应。
谁让人家有个好儿子呢?
她吐了口气,承光殿位置高,还是能看到外头的灯火,突然想到阅兵时的一句流行语“山河仍在,国泰民安;这盛世,如您所愿。”现在一架飞机都没有,不知道自己走的时候会不会看到一点希望?
一边想着电视剧里老喜欢说推出午门,斩首示众的话,还是后来参观故宫才知道午门是庄严神圣所在,用来举行重大典礼的;尤其正门平时只有皇帝才能出入,大婚时皇后可以进一次,殿试状元、榜眼、探花可以走一次,其他人都只能从两掖门出入,绝不会用来杀人,太膈应人了;不过想到故宫闹鬼的传说,心里有些堵;转念一想,明朝皇帝喜欢在这里打大臣屁股,大才子杨慎和圣贤王守仁都曾经在那里被拍过,还出过人命,说斩首似乎也不算冤枉,心里更不舒服了。
无可奈何,只好到处乱看。其实西苑能看到的多是水面,只能凭借想象。后代的北京和明朝有很多不同,包括长安街,明朝是不通的,有左右长安门。她听郕王说过,这是百官上朝的必经之路,无论官居几品,爵位多高,都要下马下轿,步行进长安门,经天街,上金水桥,入承天门,继而进午门,到皇宫大殿上朝。门前竖立一座巨大石碑,上面刻有8个大字:“官员人等,到此下马”,并有禁军站岗。
唯一可以允许骑马是在金殿唱名后,黄榜捧出午门,在鼓乐御杖导引下,经承天门穿过广场,转出长安左门,张挂在临时搭起的龙棚内。由状元率领新进士看榜,随即由顺天府尹给状元插花、披红绸,新进士骑上御赐的高头大马,走过天街,以显示皇恩浩荡。随后到顺天府衙饮宴祝贺,这就是金殿传胪。一旦金榜题名,便如鲤鱼跳龙门,因此,长安左门被称作龙门。
当然,作为亲王,他还是有优待的,不用走那里兜圈子,直接走东安门进东华门,近便很多。
她心里想着长安街被左右长安门截成几段,实在不爽。心说幸好拆了,否则长安街还不知道堵成什么样子;想到梁思成的“北京城墙下看夕阳很美,所以不能拆”,当时就觉得酸,现在更觉得不合时宜了——国家当时贫困落后成那个鬼样子,你不想着怎么搞建设,倒想看夕阳,夕阳哪里不能看?几千年还没看够?——你哪怕说现在工业全放北京,以后污染加剧又要搬出去,造成不必要的浪费,或者人员过度密集,北京城放不下,领导人估摸还要琢磨一下。
汪舜华吸吸鼻子,不能这样再想了,否则真有拆拆拆的潜质;又一想,我倒是想拆,有谁能让我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