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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七章 直奔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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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案,与白莲教有关。”季桓之说出这么一句。

    孔定邦一听,可不敢坐视不理了。白莲教在各地屡次造反,如果此案真的与白莲教有关,万一将来河南起事,自己身为经办此案的协同人员,却没有事先提醒上级,便少不了失察渎职之罪。

    “你肯定是白莲教?”孔定邦尚有些怀疑。

    “问问他俩不就知道了?”季桓之指着那两名六扇门的衙役道。

    这俩衙役也是倒了血霉,落在锦衣卫的手里,自然少不了一通皮肉之苦。正好四名校尉,两人压着一个衙役,给他们分筋错骨,拷掠了一夜。最终审讯的结果是,商然提前到达卫辉,的确去过潞王府,并且以调查为由见过了边氏,不过商然与边氏会面的时候,两名衙役只是在厢房外面等候,并不知道二人究竟谈了什么话、做了些哪些事;之后,商然就指使他俩做一些二人琢磨不透的事情,譬如去开封府衙叫人来西坡街、于汴河大桥上偷袭李密等等,至于商然指使二人做这些事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俩也不清楚。

    “你俩当真不清楚?”校尉一边发问,一边用力拧着两名校尉的胳膊,让他俩疼得龇牙咧嘴。

    衙役叫苦:“小人真的不清楚。小人也只是混口饭吃,一切唯商捕头马首是瞻,他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只管去做,至于他有什么目的,小的们哪敢过问呐?”

    校尉还要继续拷打,却被孔定邦喝止了:“想来他们二人也的确知道的不多,住手吧。你们两个明天一早带上供词,将二人押回京师,先投入诏狱再说。”

    分派完两名校尉,孔定邦又寻思后说道:“目前看来,其余线索全断,唯一的突破口,还是那个神秘的女人边氏了。”

    算你还有点脑子。季桓之心道。他两次险些被边氏诱入套中,每每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如果那女人真的有让男子无法抗拒的手段,恐怕自己就是下一个商然了。

    孔定邦想对了,唯一的可突破的地方,只有潞王侍姬边鸿影。但问题是,想进潞王府一次,都得花掉十几两银子,他们几个人可没那么多钱拿来糟践。

    就在他们犯难的时候,邓秉忠忽然提议道:“柳依媛过去是满香阁的妓女,之后拉皮条做暗娼,想必也有不少积蓄,我们四处找找,应当能找到不少金银珠宝。”应当说,这个提议相当缺德了。本来人家被杀,现在尸身赤裸着撂在床板上,受着萧瑟秋风的恣意凌辱,不能入土为安不说,现在靠着贱卖肉身攒起来的毕生积蓄还要被这帮家伙瓜分,何其凄惨。

    而季桓之尽管觉得邓秉忠的建议很不厚道,但并未表示反对,毕竟想进潞王府,银子是硬门槛,不把金银搜刮了,根本就进不去王府,进不去王府,无法见到边氏,柳依媛也只能算是白死。

    于是几人将几间房翻了个底朝天,找到金银细软黄白之物几盒,初步估计价值有近二百两。虽说已然不少,但孔定邦脸上的表情表明,他对这个数目并不是很满意。关键是总不能把柳依媛裸尸撂在屋里不管了,他们还得从这些财物中取出一部分,把人安葬了。本来就是人家的钱,其实就算全都花掉用来大办丧事也轮不到他不乐意。

    “那就这样吧,拿出二十两给柳依媛买口好棺材安葬了,剩下的一百八十两,我们三人平分。”孔定邦口中的三人,自然是指自己、邓秉忠和季桓之。

    但季桓之对这种分配方式并不满意:“拿二十两安葬死者,剩下的我拿一百两,你们二人分剩下的。”

    当邓秉忠想表示反对时,季桓之冷眼对他,甩出一句:“我是千户。”

    “那就依季千户所言。”孔定邦拉住邓秉忠的同时,看向季桓之心中暗道:这小子当了千户,好的没学,坏的倒是无师自通。

    几人商量完毕,稍微处理下善后事宜,季桓之自然也要将被商然打飞、插在衣柜上的佩刀拔下来。

    孔定邦见到这一幕,不禁产生了疑惑,问道:“季千户,你究竟是用什么兵器杀死商捕头的?”

    “用手——手指甲。”季桓之当然不会轻易暴露自己拥有袖剑的事实。

    “好吧。”对于季桓之给出的答案,孔定邦吃惊不已,但也只能由衷地发表一句感慨:“厉害。”

    次日一早,两名校尉押解嫌犯,两名校尉负责料理柳依媛和商然的尸体。小弟都指派完了,那么三个管事的只好亲自上阵,返回卫辉再次拜访潞王府了。

    两天后,三人重回卫辉府。季桓之先来到李密此前投宿的客栈,告诉唯一留下来的校尉李密执行公务,暂时不能回来,并且叮嘱他保管好边鸿影画像的原本,而后才与孔定邦邓秉忠前去潞王府。

    到了潞王府,再次见到那两条看门狗,孔定邦和邓秉忠二人两手交叉在胸前,不说话也不动,那意思很明白,就是不想掏——

    “你们掏钱。”季桓之脸转向他们道。

    “啊?”孔定邦大皱眉头,摆出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你们掏钱。”季桓之重复了一遍。

    孔定邦仍是无动于衷,心说:银子你拿了大头,还要我们掏进门费,真是岂有此理?

    “你们掏钱。”季桓之再一次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知不觉,二人对视起来,四目之间仿佛有无数刀剑闪过。

    但最终,孔定邦还是先垂头,而后别过脸去,冲邓秉忠说:“邓二,掏钱。”

    现在,季桓之终于意识到,在皇帝被识破计划,公报私仇地将他丢在光杆千户的位置上,让他得到一种除了如同躺在炉子上被火烤的煎熬以外,竟还有个意外的好处,那就是可以凭着职级的优势,对那些曾经为了私利想要谋害利用自己的人进行不留任何情面的颐指气使式指挥。他妈的,谁叫你现在比老子官位低?活该!如今商然已死,那么主办案件的负责人就顺位转移到季桓之头上了,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现在的行为也算是公报私仇的一种。

    邓秉忠不太情愿地付了进门费,那二百两金银,他只分到了三十两,还没焐热乎,就花掉了一半,自然高兴不起来。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跟进自己家一样了。季桓之三人都不需要侍女带路,自己就到了潞王会客专用的金脊楼。

    话说潞王在王府内外一共修了望京、看花、煤山、梳妆、暗香、琼阁、藏瑰、金脊八栋楼,每一栋楼其实都有它专门的用处。譬如望京楼,顾名思义,就是瞭望台,防火防盗防狼人;看花楼,则是看风景的;琼阁、藏瑰二楼用以收藏奇珍异宝;金脊楼屋脊鎏金,显然是炫富会客用的;至于暗香楼,典型是专门用来夜宿美女,直白点就是草批的。

    三人来到金脊楼前,依然要面对正五品或同进士出身以上的门槛。

    但这一次,季桓之打算打破这个门槛。

    “你进去告诉潞王,就说北镇抚司查白莲教,我们三人必须同时面见王爷。”他对门口的侍女说道。

    孔定邦原以为季桓之还有什么好计划,没想到竟是直截了当地说出意图,这办法简单高效,但如果潞王不鸟他,那可真的就搞笑了。

    季桓之的想法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孔定邦二人和自己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三人一同办事效率会更高些。他说出这番话的确是痛快了,但可把侍女吓得不轻。

    潞王府什么时候和白莲教扯上关系了?侍女两股战战,赶紧进去通报了潞王。

    潞王并没有出面,但他手下铁衣护卫的行为很明显地表达了他的态度。几名铁衣护卫从附近走出来,要驱逐这三名锦衣卫。

    查白莲教,竟然查到王府上来了。用脚指头想想也应该明白,皇族的人怎么可能与造皇族反的人有瓜葛?只是赶你们走,没反告你们诽谤,已经很仁慈了。潞王必定是这个意思。季桓之想罢,倒也不慌,直冲着金脊楼的二层窗口大声道:“王爷,倘若河南起事,王爷能泰然处之吗?”

    之前是王府的侍女吓了一跳,这回轮到旁边的孔定邦吓一跳了:

    “你还真的什么都敢说呀!”

    然而事实证明,必要时胆子大不是没有好处。

    二楼窗口有人冲楼下使了个眼色,几名铁衣护卫退下,金脊楼大门随之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