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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卫辉府,潞王王府。
天色已晚,一台轿子由四个衣帽周全的小厮抬着自正门进入,中间轿不沾地。
轿内一人用葱管般的细指撩开一扇小窗帘,原来是个绝美的妇人。她悠然坐在轿内,一路只见那亭台楼阁峥嵘轩峻,树木山石葱蔚洇润,气派甚至比得上皇宫内苑。还没过二门,就已见不少女子下人往来,几乎个个年稚容媚,与别的王府大不相同。
号称“诸藩之首”的潞王朱翊镠(liú),乃是万历皇帝朱翊钧的同母亲弟弟,自出生以来就是宫中的宝贝蛋,不光穆宗与李太后宠爱,就连万历皇帝本人也对这个弟弟厚爱有加,曾赐其田地万顷,对他是任其妄为、从不加约束。万历十三年开始,潞王王府着手修建,光预算就有六十七万七千八百两白银;等到万历十七年(1589年),二十二岁的朱翊镠就藩卫辉府时,他那慷慨的皇兄又送给他不计其数的财宝家私,包括他自己本来拥有的,一共装了五百多艘船。
可以说,这个首富、那个财主,碰到朱翊镠,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即便把当年的沈万三和严嵩加一块,两家都不如潞王半府。
潞王不但贪财,而且好色,他有十几个妻妾,但仍强占民女,甚至凡新婚女子,他都要享有有“初夜权”。潞王为非坐歹,潞府人也狐假虎威。他们私设公堂,非刑拷禁,“淫用非法”,甚至出现了活钉棺中,曲死,套死,折胫,断脰之刑。可以说,全河南的百姓,对这位王爷,没有一个是不恨的。
至于那小厮所抬轿中的美艳妇人,自然是潞王看上,叫人带回来打算享用的了。
妇人眼瞅着满院的婢子丫鬟,心想:“这潞王果然好色,卫辉府街上都没什么有姿色的女子,看来十里八乡的美人都被他收入囊中了。”
走走转转了好一会,才听人报:“到了,请夫人下轿。”
妇人下轿,负责挑开轿帘的小厮瞥见穿着一身金彩通袖裙,眉目如画的美人,当场窒息,不由得酥倒了,旁边本想搀扶他以免兄弟过于失态的轿夫瞧见妇人皎如明月的亮丽容颜,竟也不自觉两腿发软,只能倚着抬杠避免摔到。
妇人见状,掩口失笑。她向前抬头一瞧,见已到了一栋华美繁艳、雕梁画栋的粉楼前,门额上雅书“暗香楼”三个字。又有美婢提灯迎上,欠身道:“王爷正在楼上等候。”
美妇迈着轻盈的步子上楼,转过一张美人屏,远远见一人坐在黄花梨贵妃榻上,旁有两、三个美人捧杯拥伴。妇人心知那人是潞王朱翊镠,上前跪下,垂首恭声道:“奴家边鸿影拜见王爷。”
“哎呀,可把你盼来了!”潞王和他皇兄生的模样相似,也是浓眉国字脸,但潞王眼睛更大,胡须更加浓密,而身材却又比皇兄瘦一些,宛如长柳,这几条一搭配,倒显得一表人才,是个仪表不凡的王爷,难怪他深得父母及哥哥宠爱了。朱翊镠笑逐颜开,忽又问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
“奴家边鸿影。”妇人重复了一遍,心里寻思:没打听清楚人家叫什么就让小厮送人家进你王府,忒得心急且无礼了些。
朱翊镠念叨一遍,稍稍蹙起眉头道:“你一个美人,为什么却起的是男人的名字?”
边鸿影吟道:“浪头送过皇天荡,夕阳引到乌衣巷。恶风退作六鷁飞,清秋不成一鹗上。故人情亲在千里,万金不如一番纸。望断云边鸿影稀,似听枝间鹊声喜。民女的名字,便出自宋人高荷的这一首诗。”
经这一番解释,朱翊镠更对边鸿影另眼相看了:“想不到,你不光是脸蛋漂亮,肚子里也有诗书,本王喜欢!”
“王爷过誉了。”
“别这么谦虚嘛,腐儒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净是放屁。若光是模样好看,一张嘴满口粗鄙之语,那才令人大倒胃口——对了,前些日子在你公公府中瞧你瞧得不是十分真切,你现在抬起头来,让本王仔细一观。”
于是边鸿影微斜着头,慢慢抬起,一双好似含露的星眸斗胆瞥了潞王一眼,又赶紧驯服地低垂下去。一颦一笑,顾盼生姿,简直风情万千。
朱翊镠只觉这美人眼波流转,透出一股火辣辣的妖媚来,令他口干舌燥,目瞪口呆。与这美人一比,屋里的侍女都失了颜色,他不耐烦地将其他人都逐出去,命人关好门,只留边鸿影与自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话说这边鸿影乃是本地文员外的儿媳,虽养在阁中,从不出大门,却在前几天替潞王敬茶时被瞧上,仍未逃出潞王魔掌。朱翊镠命文员外及儿子将这个美艳人妻送来自己王府侍寝。文员外哪里敢违抗,为了全家老小,只好委屈儿子儿媳了。
强占他人妻妾,朱翊镠不会不清楚自己是何种行为,所以这会儿好声好气地问道:“美人,本王将你邀来同饮,你可愿意?若是不愿意,大可明白告诉本王,本王亦不会强人所难。”
边鸿影知道他是客套话,只得幽怨颦眉,言语中似有哀声道:“既然是王爷邀请奴家同饮,奴家怎敢不乐意呢?”
美人含羞,姿容更添几分,朱翊镠更是喜爱得不得了。
“本王准备了皇兄御赐的贡酒,已经存了十个年头了,即便是本王的正妃也没喝过。来,美人儿,我给你斟满一杯。”说着,朱翊镠拿起桌上金盏,打开脚边的黑色酒瓮,舀了一满杯,遥递向边鸿影。
边鸿影自然知道王爷意思,缓缓起身,款步向前,屈膝施礼,接过金盏,移到嘴边,顺势一嗅,却嗅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王爷竟也要使这种手段,是生怕奴家不乐意、誓死不从吗?”
酒里下了春药,可能是放的多了,叫人嗅出来了。朱翊镠不免尴尬。他正要恼羞成怒的时候,不成想边鸿影倩笑着,将盏中贡酒一饮而尽。
朱翊镠恍惚了:到底是谁想睡谁呀?
他还没弄明白的时候,边鸿影霞飞双颊,眼神迷离,不知是有醉意还是发了春情。眼见此态,朱翊镠只觉脐下五寸有一物勃然挺立,刹那间膨胀至极。
“王爷,奴家可是醉了?”
“是的,你醉了,快来这儿坐下。”朱翊镠搀住边鸿影两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顺势揽入怀中。
本来,作为河南最大恶霸的潞王,之前所抢掠的民女一个个都秉持着理学教条,刚烈至极,难有称心得手的,都少不了一番调教。而今日文员外知书达礼、美艳无双的儿媳,竟如此驯服,主动饮下掺有媚药的酒,投怀送抱,实在令他感到意外的开心。
边鸿影半推半就,不多时就脱得干干净净,将玉体横陈。
朱翊镠摸过美妇双乳,在小腹上轻轻一撩,令边鸿影一颤,而后又将手探向光滑无毛的股间,使得鸿影“嘤咛”一声,浸湿了两根手指。朱翊镠不能自已,把沾了边鸿影体液的手指放入口中——
咦,怎么甜丝丝的?
想不到这美人的体液竟是甜的!朱翊镠心里叹道:美人一身是宝,如果真的得手,本王即便短寿三年那也乐意!想着,他便动手解起了自己的裤腰带。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边鸿影却拦住了他。
朱翊镠问道:“美人,你自己脱得赤条条,让人心里火烧火燎,却又不许本王宽衣解带,究竟为何呀?”
边鸿影娇声道:“王爷年轻英俊,雄武不凡,奴家仰慕。为了王爷,奴家甘愿在您面前赤身裸体,可难道王爷仅仅是想与奴家尽皮肉欢愉吗?不知王爷可是那薄幸人?”
“你的意思是?”
边鸿影凄然道:“奴家今日为了王爷失了贞操,有负家里郎君,来日必遭乡邻唾弃。如果王爷只是图一时的鱼水之欢,那奴家也活不成了。”
朱翊镠此刻只想快点与美妇缠绵,哄道:“本王怎么可能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今日邀你来王府,自然是要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奴家不要听那些哄人的假话,”边鸿影道,“奴家要的是真心。”
“真心?本王句句真心,绝无哄骗人的意思呀。”
边鸿影继续暗示道:“奴家的意思是,为了王爷,人家舍弃了女人最看重的东西。那王爷是否愿意为了人家,也舍弃自己最看重的东西呢?”
“我最看重的东西?我最看重的东西,难道是——”朱翊镠思量稍许,觉得自己仿佛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王位。”